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慕景铄怎么可能听不出他的言外之意,于是摆摆手,“算了,本小王大人有大量,饶了你这次。”
而后,慕景铄左右张望,问“阿哲怎么还没来?”
顾承宇听到这个称呼,一口酒险些喷出来,咳了几声:“你和白丞相什么时候交情好到可以直接叫他名字了?”
这桌的人除了殷泓涵之外,其他人明显都很好奇,竖起耳朵等着听前因后果。可慕小王爷是会对不相干的人做出解释的人吗?明显不是。
慕小王爷理直气壮的说道:“本小王觉得可以就是可以。”
起初在外人面前,慕景铄都是称呼白哲为白丞相的。这样做,一是怕身份不便,让人抓住把柄,二是担心盛帝会忌惮。现如今该知道的人,不该知道的人,都知道了,再演下去就没意思了。
宁思睿吃了块点心压压惊,“白丞相和我父亲他们被陛下叫去修德殿议事了。”
在离拜堂的吉时还差半个时辰的时候,门口守卫通报:陛下车驾已至。
一干众人赶忙出去迎驾,没人注意到首位处那桌发生的事。殷泓涵的左手原本放在桌下,突然他觉得手心一凉,低头看到手中多了枚玉佩,用目光询问坐在他左侧的慕景铄:这是何意?
慕景铄不在意道:“送你的。”说完,起身随着众人出去迎驾。
殷泓涵怔怔的看着手心中那枚绿玉,听府里的老人说过,绿玉寓意着希望。良久,他缓缓一笑,不同于以前伪装的笑,这次是从心底发出直达眼底的笑。随后,他将玉佩入袖中,跟在众人之后出去。
盛帝的到来让这次大婚显得各位隆重,不仅如此,在两位新人拜堂行礼之前,盛帝还送了一份大礼,一道立太子的圣旨,让喜宴的气氛达到了顶峰。
白哲坐在下首的位置,自始至终他的神情都是淡淡的,眼眸里带着一丝玩味,他总是这样,喜欢以局外人的身份去看待一切事物,永远保持客观和理性。
慕景铄却觉得白哲今日有些奇怪,正打算等会儿喜宴结束了以后过去问问。可他还没来得及去,就听说了另外一个消息:陛下在回宫的时候,捎带着叫上了殷泓涵。
慕景铄心里一惊,而他身边的顾承宇脸色也明显的变了。两人对视一眼,不约而同想到了同一件事。
今日是大皇子大婚之日不假,很少人记得,今天同时也是一个重要的日子殷泓涵二十岁生辰。过了今天,他就及冠了,盛帝也要依照承诺交还孟平侯的兵权。
二人匆匆让人去备马,准备进宫,他们似乎忘了什么是君臣,君要臣死,臣不死不忠。若是盛帝真的要赐死殷泓涵,他们去了除了眼睁睁看他死以外,还能做什么?或者当他们推开门的时候看到的是殷泓涵的尸体时,他们又该怎么办?
在出门的时候,慕景铄脚步一顿,停了下来。
顾承宇回过身,叫他:“你怎么不走了?”
“我们去了做什么?给他尸吗?”慕景铄冷声反问。
“那怎么办?”顾承宇知道他不是不在意殷泓涵的生死,正相反他很在乎。有些人就是这样,越紧张的时候,表现的越冷淡。
最终两人回到了弈王府,让慕函去打探消息,所谓的消息,就是看侯府在明早之前会不会挂起白纱。
午夜时分,慕函带着满身寒气回来,同时还带回来了一个出乎他们意料的消息。根据慕函的描述,殷泓涵在一刻钟前已经回侯府了,特意强调他是自己走进府的。在回府时他怀中抱着一个锦盒,神情有些迷茫。
没有人知道在这样一个特殊夜晚,盛帝对殷泓涵说了什么,让一向冷静的他露出孩子般迷茫的神情。
两日后,盛帝下诏书,通知中央及地方各府。孟平侯殷泓涵早年承袭爵位,因年幼不谙世事,故此长居京中,现下已年满弱冠,赐还侯爵兵权。特命其于上元节后返回封地羡州。
此招一出,天下哗然。各国当权者态度不一,东宁肃帝听闻这件事后,很不屑的评价了一句:装模作样。
南靖霁帝对此事说了句:大概是心怀愧疚吧!
酉林靖帝则是笑笑:是防范未然,还是放虎归山,与我何干?
除此以外,东宁那位堪称天人,至今从未有人见过真容的太子府谋士,也说了一句:果然如此。
这更加坐实了他在众人心中招摇撞骗的形象,对于这位谋士,各国嘴上说着骗子,实际还是很在意的。毕竟东宁是四国中除了大兴以外,国力最强的,如果传言为真,东宁如虎添翼,那其他各国就不得不另作打算了。因此各国派出无数暗探打听消息,奈何娄墨轩将人藏得太严,别说是见其真容了,就连他在入太子府之前的过往都无从查起。这人就好像是凭空出现的一般,不知是被人刻意抹掉了,还是压根就没有这个人存在。
第20章一起过年
不论各方势力如何风起云涌,都盖不住新年带来的喜庆气氛,似乎所有的争斗都随之暂停了下来。
除夕这天,慕景铄早早的起来,他是被震耳欲聋的爆竹声吵醒的。纵然他再不情愿,也不能让军巡院把满京城放爆竹的人都抓了吧。
前几日,慕景铄就打发府中的下人都回家陪家人过年去了,现在府中就只剩下他和慕函,还有管家央叔他们一家。央叔是弈王府的老人了,在慕景铄他爷爷当家时,央叔就在府中做事了,如今已经快四十年了。
诺大的弈王府显得有些空旷,慕景铄随意走在回廊上,其实他对京城中的这座府邸没有太大的印象。他六岁随父亲到境州,只有每隔两年父亲例行回京述职时,会带他在这住上两个月,其它时间他都是在境州度过的。
境州的风土人情和京城大不相同,那里的人热情朴实。每到过年的时候,各家都会都回去庙里拜神,祈求来年平安。还要拜祭祖先,邻里间互送吃食。
这个时候家里的人在做什么呢?母亲大概在和府中不回家的下人们一起准备午膳,父王应该去了军营,和将士们一同过年。大概等到午膳快结束的时候,在回家陪母亲过年。
慕景铄嘴角不自觉扬起,慕函见他站在廊下出神,回屋取了件狐裘给他披上,轻声提醒:“主子,这天气好像要下雪了。”
慕景铄看着灰蒙蒙的天空,说:“瑞雪兆丰年,这是个好兆头。”
慕函看着他,一语道破:“主子,您是不是想念王爷他们了?”
慕景铄被看穿心思,强装镇定道:“我只是想起今日阿哲也是一个人过年,想起看看他。”说完,不等慕函再接话,就直接向门口走去。
看着自家主子急匆匆的背影,慕函想起那一年王爷将他派去保护主子时,对他说过的话,慕家人都是薄情的,心中永远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