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声的“嗒”。
此时,院外悄声踏进一个丫鬟,跪在云氏面前道:“夫人,家主说,今晚不过来了。”
…… ……
远处的夜晚开始热闹地升腾起绚烂的烟花,邺都正以它独有的繁华,迎接一年一度的除夕。这是美好与团圆的日子。
是幸福,是平安。
作者的话:
(我其实很不喜欢写这种女子斗来斗去的,但设定一开始就是这样,只好硬着头皮写下去。)
我一直在想,如果一个人长久的处在这种畸形的家庭关系,与异化的人格教育,他会变成什么样子。
要么夭折,要么存活。但活也仅仅是活,是半生不死。
我希望在地狱里的人拥有光,然而正如打断的骨头再生会十分丑陋,光只催生地狱之人的欲望,并不会让他成为一个至纯的善人。
番外日记其一
近来总是做噩梦。
梦里有许多鬼影,我撞不破。身体里仿佛有什么地方陷了一个洞,继而在不停坍塌。
我总想着要毁掉些什么旁的东西,才能阻止这种坍塌。
之前还尚可抑制,这段时间,有些撑不住了。
我想我可能是病了。
(大段墨汁涂抹和撕毁的痕迹)
我烧了藏书所。
那是一处偏僻之地,没有什么人来。我估量着从起火到外边的人看到情况赶来这段时间,足够我好好欣赏这火景了。之后再离开,没有人会发现。
火烧起来可真是好看。
我感到手指在微微发抖,我听到我的大脑叫嚣着让我继续去毁灭。我感到快乐。
但是有人从窗户里撞出来了。我没有想到里面还会有人,他满身火光,跌跌撞撞地向我冲来,满口喊着,要我救他。
然后倒在我脚下。
我想杀了他。(墨汁划掉)
我后悔没有杀了他。
作者的话:
带你走进一个大魔王神经质的内心世界。子谈对楚湫的初印象极差。
11
青阁的侍从很快就来了。
子谈被带走的时候,眼睛是望着楚湫的,他瘦弱冰凉的手有些用力地抓着楚湫的胳膊,仿佛很眷恋似的。
不知道是不是病中的人都会变得这样脆弱。
楚湫的心一下子变得很软,他握了握子谈的手,说:“禹章,你要快快养病,听到没有。”
第二天清晨,楚湫出门就看见子谈在等他。他安安静静站在门口,看见楚湫,子谈笑了一下:“锄秋。”
楚湫赶忙下了台阶,有些着急地跑到他跟前:“你怎么这么快就下床,太胡闹了!”一边说着,一边把子谈从头到脚仔细看了一遭,除了脸色有些苍白,其他地方倒是看起来一如平时。
“我……吃过药,就想来看看你。”子谈轻声说着,把头慢慢低下去了。“昨晚,多谢你。”
昨晚。
昨晚一切都匆忙地像个光怪陆离的梦,楚湫对此压着满腹的疑问,然而并没有机会问个清楚。
既然子谈提起了这个话头,楚湫犹豫着看了他一眼,问道:“禹章,你为什么生了病,还大晚上跑到河边呢?我……要是昨晚我没有看见……”
子谈沉默了一会,慢慢说道:“锄秋……这件事我不应该瞒着你。因为我所练的那套功法,春夏之际,有夜浴的习惯,这几天的确察觉到身体不适,但还是勉强撑着去了。……都是我的不是。”
夜浴……
子谈昨晚那个状态,看上去不像是夜浴,倒像是投河。
楚湫有些担忧地看了他一眼,伸手摸了摸对方的额头,肌肤贴着肌肤,暖暖的,是健康的温度。
“无论如何,你以后一定要爱惜自己的身体,知道吗,禹章?”
…… ……
自从有了子谈的帮助,楚湫觉得课业轻松许多。
不为其他,因为玉然山上的那几个长老,实在是很难对付。脾气一个比一个奇怪。
讲佛理的景老说话神神叨叨的,而且上课追求极致的静。但凡有一点声响,他那双遮在雪白眉毛下面的眼睛就会突然睁开,变得炯炯有神,然后朝着声源出发出一声严肃的:
“嘘”
一定要食指伸直,抵在口前的那种“嘘”
初秋时,偶有秋蝉垂死地挣扎着叫两声,那么一时间满课堂都是景老的“嘘”“嘘”声。
讲医理的农老,据说医术很好,但课听起来格外累。但是楚湫怀疑他和自己那个院子里撞钟的和尚是兄弟,因为耳朵都有些不太好,而且说话时嘴巴里总像含着一包什么,含含糊糊的。
性情最暴烈的要数朴老,他比较喜欢砸琴。
他弹曲子时,偶尔会停下来,拧起眉头仔细辨认着什么,然后幽幽说上一句:“弹坏了。”
然后抚一抚那琴,啧啧两声:“此琴已脏,留不得了。诸位稍等,看我先斩了它。”
然后就真的斩了。
非常干净利落,拦腰折断,像劈柴那样。
“噼噼啪啪,噼噼啪啪”的那种。
相比下来,单纯爱喝酒的离老真的是很正常了。
说起来,离老很赞赏楚湫给他打的酒。
离老讲授的是筑基,但凡是修炼之人,第一项做的便是筑基,因此可谓是基本功中的基本功。对于三门子弟来说,他们相当于是以俯视的角度,来上这门课的。换句话说,这节课实际上是很多余的。
课上的时候,离老向来是只喝酒,看着众人在兀自修炼,皱纹里的眼皮抬也不抬,不说一句好,也不说一句坏。
而离老破天荒地对楚湫招招手:“小子。”然后说了一句:“酒是好酒,人却不怎么样。”
楚湫红着脸受了这句话。
这是实话。
楚湫很菜。在玉然山时,他往往感受到与其他人之间的天堑。是一种单纯的实力的绝对碾压。有时走在山水密林之间,他觉得自己在这片大地上,只是一个微不足道的蝼蚁。
他其实是个健健康康,身板结实的少年,跑到这里就变成了什么“根骨奇差,武学废柴,不可救药”。
根骨,根骨,这种虚无缥缈的东西,没有就是没有,又不能硬生生地变出“有”来。
楚湫只能心里暗暗地安慰自己:“好吧,你们尽情嘲笑我,我才不怕呢!我来并不是为了出人头地的,要那些好功夫做什么?”
虽说如此,心里也并没有好过多少。
也许是他的功夫差到旁人都看不下去了,一天他正和子谈聊着天,两只手比划着,像两只蜜蜂一样在空气里来回画着圈。
说着说着,子谈突然轻轻捉住了他的手。
楚湫一愣。
紧接着子谈把楚湫的手腕扭过来放平,两根手指虚虚点在上面,他凝神看着,像是在认真听着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