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了一了百了。
可是求生欲是人的本能,就像一个江湖人,哪怕心灰意冷,有人想要杀自己的时候,还是会本能的拔剑抵抗。
这也让谢清和见到了焦林最后一面。
“焦翁……”谢少侠自己也受了伤,他赶到现场的时候,许是那些杀手觉得焦林肯定活不了,他们已经撤了。
焦林动动嘴,谢清和附耳细听,老人断断续续道:“勿、勿要……自责,我、没……做个……糊涂鬼,家、坛子……藏……藏着……”他没说完,失去了呼吸。
第一次有人死在谢清和眼前,他的手还握着死人的脉搏,感觉跳动的越来越慢,直至停止。死人的身体会越来越凉,以后还会发硬、发软,烂掉……和伯父一样,也和月娘一样。
没时间乱想了,谢清和拾心情,背起了焦林的尸体。事情因他而起,焦林因此做不成江湖浪客,谢清和起码要让他入土为安。谢少侠自己的伤口已经停止流血了,他背着尸体找到了焦林跑到树丛中的那匹马,将尸首放在马上。
返回应天府的路上有一座小镇,镇上有家棺材铺子,门口摆着几副棺盖,还有些刷了清漆的板子。
老板四更天就被敲门声吵醒了,他不耐烦道:“等等,哎呀等等别敲了,死人都不急着进棺材,活人急什么!”摸黑点灯,还没穿好衣裳就去开门了。
开门一看,是个衣服上血迹斑斑的小哥,老板一窒,口气软和不少:“呃,这位小哥,您是想要?”他越过这个年轻人看向他身后的那匹马,马上还驮着个人,老板一抖,那……好像是个死人啊。
他哆哆嗦嗦的问道:“你,到底想要啥?”
年轻人抬起头,一脸倦容:“要棺材。”
老板听着这夹着冰碴子的话,赶紧点头:“成成成,你等着,那个,按照马上那个人的尺寸?我去量量行吗”
年轻人自然是谢清和,点头应允。
老板不敢怠慢,看见死人的身上全是刀剑所伤,也不敢吭声。他怕身后那个年轻人手里的刀,只是目测尺寸之后埋头干活。终于在日上三竿的时候,老板东拼西凑不惜将别人订好的半成品拿来凑数,这才打好了一口棺材。
谢清和亲自将焦林放入棺材,看着老板将棺木封好。老板看着他,眼中都是恐惧。谢清和叹气,扔过去一块十两重的小银锭子:“多谢,我还要你那个板车,这钱着罢。”
老板都没打算他能给钱,如今赚了自然是意外之喜,连连道谢。
谢清和没再搭话,只是将棺材放在平板车上,套着马,告别了棺材铺。路遇镇上的药铺开门了,他还去买了些止血药和麻布带走了。
一路上看见单马拉棺材的人都避着他走,实在是谢清和此刻的形容太不堪了,身上都是血迹,手中握着长刀。
谁知道这是不是什么江洋大盗。
焦林的棺材被谢清和安置在了应天府义庄,等到他找到熟悉焦林的人之后,再将他或是入土、或是扶棺回乡。
谢清和从义庄出来,将身上小厮的衣服脱下来扔掉之后,才骑着马回到了应天府。说起来,焦林受的刺激太大,所以也没有问杜先生,玉剑公主到底是谁的女儿。唉,虽然略感愧疚,然而谢清和又累又沮丧,自己真是白搭了一条人命进入,徒劳无功。
现在只希望焦林说的,什么坛子里藏着的东西是有用的东西,谢清和不希望他这条命搭进去最后真的成了闹剧。
而且,这么多年都过去了,听说焦林还找过楚香帅去管玉剑公主当初嫁史天王的事情,为何现在杜先生被当面问了就要杀人呢。
哪怕她担心焦林出去胡说,难道从前她就不担心,她放任焦林以为玉剑是他亲生这么多年,谢清和皱眉苦思冥想,现在却突然下令杀了他,这里面必有缘由。
他捂着肋骨,伤口虽然不流血了却还没包扎,不过还得先去焦林的住处,找到那个“藏在坛子里”的东西,谢清和骑着马直入应天府城门,奔向目标。
回到应天府的时候已是傍晚,一路快马加鞭跑了快三天,谢清和累的就想喝碗热汤躺下歇会。一身臭汗、身上还有伤,他觉得自己的脑袋在发热,头痛欲裂,天气还阴沉的仿佛要下雨,冬天下雨,被浇成落汤鸡非病不可。
路上行人已经很少了,谢清和勒马停在了焦林那间小房子的外面,迷糊当中听到了一些声响,似乎有人在这破房子里翻东西。
谢清和有一种强烈的预感,屋里的人和他想找的东西是一样的,焦林死了,而且死在了杜先生手上。这个敏感时刻,让谢清和相信这是小偷?
这还不如让他相信建文皇帝赢了靖难。
手握长刀,潜行而入。谢清和弯腰贴着墙溜到了门口,看见里面赫然是两个穿着褚色曳撒的男人正在翻箱倒柜。
果然不是小偷,而是目的明确的找东西,只不过他们不知道是什么东西。谢清和想要冲进去,然而看看对方腰中挂着的刀,谢清和发现那居然也是兵部的制式佩刀。
两个人必是公门中人!
敌情不明,此刻要如何呢,谢清和衡量一下对方,又想想自己现在的状况,冲进去攻其不备都不见得能成功。他还在犹豫,对方却似乎放弃了寻找,就听其中一个人粗声粗气道:“反正找不到,干脆烧了算了!”
另一个人居然称是:“是啊,烧了干净,一了百了,咱们和殿下也有的交代。都烧了嘛。”
殿下?哪位殿下会让他们来焦林这里找东西。
谢清和看着二人已经将这屋里的菜油撒了满地,再等下去,怕是就要点火了。如果焦林留下的东西在坛子里被火烧的炸开,那真是一无所得,谢清和咬咬牙,抡起长刀猛地冲了进去,一刀下去从背后劈死一个。
另一个拔出佩刀准备应敌,却功夫不济,谢清和抓着死了的那个人往前推。趁着对方胡乱挥刀,以死人为盾牌,刀尖直刺,挑开了对方的曳撒,刺穿了他的肚子。
两个人都死了,谢清和看着他们咽气,哆嗦着将房门关上以节外生枝,肋骨上的划伤似乎又裂开了,现在也顾不上这些。他先将死了的两个人检查一遍,从一个人身上找到了火折子,而两个人的身上都有腰牌……
一块木牌、一块铜牌,材质不同,上面确有三个字是一模一样的,不巧,谢清和认得,“汉王府”。
他一下坐在了地上,简直喘不过起来,这两个人嘴里的殿下,怕就是汉王朱高煦了。汉王……谢清和心情激荡,一时不察,手中用力将木质腰牌捏得粉碎。
让伯父解缙和朝中一大批官员入狱死亡的起因,就是因为汉王觊觎储位,向皇帝进了谗言。
老天有眼,今天这个把柄落在了我的手里,谢清和将仅剩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