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静其实也是个随波逐流的人（二）
“具体是什么样子？对自己一定有个清楚的认识吧？”
静的回答过于模糊，让唐泽顺势追问了一句。
“不是已经回答了吗？中等偏上，班级里面是，年级里面也是。”
静用轻松的语调回答，然后接着说
“还是聊一下纪念照的事情吧？这种事情有什么好聊的？反正就是考试的时候看发挥吗？”
“要填志愿的吧？考完之后要自我评估的吧？要选择是国立大学还是私立大学的吧？”
姬子敲着桌子罗列出一系列的问题。
静脸上露出一瞬间僵硬的表情，然后接着说
“时间还很长吧？你看现在是11月份，还有12月，1月...”
静的手指头只竖起来两个。
“实际上能用的时间并不多，除去新年，真正能够利用上的时间只有1个月左右。”
唐泽大概盘算了一下。
“哥哥说得很对，所以将目前的情况说明一下吧？”
姬子很自然的说出这样的话。
“不是已经说明了吗？中等偏上，要我说几遍才能明白啊！发挥得好就能升学，没考好，还想升学的话，就当一年浪人呗？又不是什么重要的事情，一个个这么上心干什么？”
静把自己的脸贴在桌子上，露出“败给你们”的表情。
“那个，我有话要讲。”
茉莉小心翼翼的将手指尖举起靠着桌子，露出一小截。
“平常姐姐虽然看起来挺不着调的，但是在一些很重要的事情上总是能拿捏得很清楚，给人感觉很可靠，可是这次.....姐姐并没有给我那种感觉。”
茉莉的直觉依旧灵敏。如果是已经做好了决定，无论是升学与否，她一定会开一些不着调的玩笑，比如说要留学，或者去报考音乐，绘画学校之类的。
“所以...我觉得这种事情还是大家一起商量比较好，虽然是姐姐自己的事情，我可能也帮不上什么忙，但是说出来会比较好吧？”
茉莉说完立刻低下了头。
静将头重新从桌子上抬起来，脸色也变得无奈起来，叹了一口气说
“就这种区区小事而已，犯不着讲给大家听，我一定会解决的，好了，好了，快到吃晚饭的时间了吧？我去收拾。”
说完立马走开了。
晚饭早已经做好，就等着到开饭的时间。
像是歌唱一般的“我开动了”以后，大家就没有再说一句话。只有食物咀嚼的声音。
大概是想活跃沉默的氛围，静挑起话题说
“今天的汤谁做的，很好喝哟！”
“我。”
唐泽将嘴里的米饭慢慢咀嚼咽下，然后开口。
“怪不得。”
然后再次陷入了沉默之中。
“还是将事情说明清楚吧？我也得发挥一下家长的责任吧？你心里到底是怎么想的？”
姬子缓缓开口。
“又来了！”
静抱怨了一下，脸上一瞬间露出不耐烦的表情。
“这是关心你，如果一句话不讲，你也不会开心的！”
唐泽忍不住说了一句。
静沉默了一会儿之后说
“我道歉，刚刚没有控制好情绪。”
“没关系，我不在意。”
姬子轻轻的说。
“真的是如同我刚刚说的那样啦！中等偏上。国立，私立什么都好啦！反正名都已经报上了，肯定是要去考的。中心考试没考好的话，就去考私立。”
“你这不是什么都没说吗？”
姬子露出一个白眼，被静气笑了。
静也露出一个笑容。
“那我换一个问法，你的备考复习做得怎么样了？我见你每天都起的很早。”
姬子问。
静头疼的笑了笑。
“这个吗？说了妈妈也不清楚，妈妈又不懂我们的课程。”
“那把课本拿过来吧？”
姬子不依不饶。
“放在学校里面没有带。”
静低着头，用筷子空夹，碰到碟子发出刺耳的声音。
“那就直接说，我会想办法弄懂你们的课程的。”
“没必要吧？”
“怎么没有必要？”
“我觉得没有必要。”
静盯着筷子，慢慢敲着。
她们俩之间的对话，给人感觉下一步要爆发开来。只要有一个人先受不了。
茉莉和诗织露出害怕的表情，下意识看了一眼唐泽。
吓到诗织了，唐泽准备缓和一下气氛，只求不要成为集火的对象，他开口说
“那个，等会静跟我说明一下情况，我对自己的学业还是蛮自信的，考前紧急复习的话还是有一点作用的。”
“烦不烦？不关你事！”
静说完之后，立马后悔的抬起头，但覆水难收，她紧接着又低下了头，敲起了筷子。
额，唐泽天生的好脾气，让他把怒火压到了心里面。
“你这是什么态度？这句话太伤人了吧？对哥哥道歉！”
“对不起。”
静一边敲着筷子一边说。
唐泽没有回话，必须中止这段对话，两人现在都快不理智了。
“别敲了！晚饭结束就把筷子放好。”
姬子挑着刺。
“没有吃完。”
静反驳道，然后用筷子夹起米饭。脸上一副无所谓的表情。
“等会吃，继续刚刚的话题，把事情说清楚。”
“吃饭的时候不讲话。”
“那就先不吃。”
静把筷子往桌子上随意一抛，乒呤乓啷，一个筷子掉在了地上。她的脸上立马出现了后悔的表情，但是却不知道该怎么办。
唐泽，茉莉和诗织一致咽了一口唾沫，事情大条了。
姬子一瞬间出现了错愕的表情，然后大声问道
“你这是什么态度？”
“我怎么了？都说了不关你事，还一直再问。”
静不甘示弱。
“不关我的事，关系到谁的事？”
“我自己心里有数，能不能不要打断我的节奏？”
“心里有数，那就说出来。”
“这是我自己的事，我为什么要说！”
“作为妈妈，我没有知晓的权利吗？”
“平时都没怎么关心我！现在说这些干什么？”
姬子颤抖着肩膀，一时间说不出来话。
“给姬子阿姨道歉。”
两人的争吵唐泽不知道对错，但这句话他知道对错。
“你吼那么大声干什么？”
静扭头瞪大眼睛盯着唐泽。
“是你先说话声音那么大的吧？”
“你们今天是吃了枪药吧？”
“吃枪药的是你！”
“刚刚开始我一直在解释，之后的事情我也不明白，我没有压力的吗？一直问问问！让我怎么回答？”
静不满的大声说出来。
“别吵了。”
唐泽刚要说话，诗织拉着他的袖子说，露出哀伤的表情，眼眶红润，随时都可能哭出来。
“不升学又怎么样？升了学又怎么样？上不了大学又怎么样？我可以继续开咖啡店，刚好全职。之前那么多困难我都解决了。我有什么可担忧的。”
静说出的话值得骄傲，但是她的声音却在颤抖，站了起来，转过身，眼泪不自觉的就流了下来，她也没有擦，然后消失在客厅。
姬子用手捂住鼻子长吸一口气，露出笑容，开口说
“好久没那么上头的时候了？大家吃完了吗？吃完的话，妈妈就把餐具收拾一下了。”
并没有人说话，但是姬子还是自顾自的把盘子放在一起，向厨房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