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静其实也是个随波逐流的人（四）
今天太阳落下的时间比之昨天又早了一会儿。
已经到了临近下班的时间，最后一位客人离开之后，静把歇业的牌子翻过来准备做最后的清扫工作。
大家各司其职，很快就处理好了。
来到店外，一阵冷风吹过，单薄的毛衣好像已经不能给御寒了。临近冬季的夜空没有星星也没有月亮。
“今年的话就提早放假吧！大概在12月份的10号左右。”
静关好门转身对大家说。
“姐姐....”
茉莉的声音有些迟疑。
“你在瞎想什么？马上要准备考试了吧？我最近也有模拟测验。总不能还花时间在这方面吧？”
静的露出好笑的笑容，然后她想了想说，用迟疑的语气说
“如果你们想继续上班的话，也可以...”
“最近茉莉立刻方面有需要我指导的地方，要不然就有补考的风险了。”
爱衣叹了一口气。
“是的。而且放假谁不喜欢啊？”
茉莉露出笑容。
唐泽并没有说话，对于她们的这段情感，他有种类似于欣慰的情感，啊，多么美好啊！就是这样。
可是其实没了谁都是可以的吧？故事还会继续，欢笑声时不时也会传出来。
离开之后，发现并没有什么影响，会觉得难过，这是一种令自己觉得可耻的情感。
夜里的风继续在呼呼吹着。
“快点回去吧！昼夜温差太大了。”
唐泽说。
在车站处，爱衣先离开。余下的三人上了同一辆车。路上大家并没有说话。
每个人都看着自己的前方，但是前方是否又是前方呢？
回到家，茉莉打开了门，欲言又止的样子，想要对静说些什么，但是还是没有开口。
客厅内，姬子已经准备好了晚饭，坐在灯光之下，和诗织伸出手指头，在玩着“1+1”（手指头碰数，先加到10的获胜）的游戏，一直在等候着。
“你们回来啦！”
她看着回来的孩子露出笑容。
“妈妈，对不起。”
静深吸一口气，低下了头，闷声道。
姬子一下子就慌了，开口说
“怎么了？遇到什么事情了吗？”
“没有，只是想为昨天的事情道歉。”
静呼吸的声音像是在抽泣。
“那个是我的错，还有不用那么郑重啦！没什么，真的没什么。”
姬子站起来劝说道，同时用眼神向大家寻求帮助。
“你们什么时候有这样煽情的属性啦？真是令人不爽。”
“这有什么好不爽的？”
静笑着拍了一下唐泽的胳膊。
“哥哥的吐槽一点也不在线。”
姬子也是埋怨道。
“被别人吐槽吐槽不在线的吐槽也是一种好吐槽。”
唐泽耸了耸肩说。
在场的所有人一时间愣住了。
“佩服，佩服。”
姬子表示甘拜下风。
然后一切如同之前一模一样。
晚饭结束的时候，在大家决定去洗漱准备睡觉的时候，静开口说
“那个，我决定了一件事。”
“什么？”
“我要搬出去。”
“什....”
“别急着问，我慢慢说。”
在大家询问之前，静立马补上了一句。
“什么原因？”
茉莉问。
“当然不是因为之前的事情，马上不是要考试了吗？我想...”
“如果是这个原因的话，姐姐在学习的时候，我是绝对不会踏进房间一步的。”
“跟这个没关系，你看，有的时候人总会陷入一个人思考人生的情况的吗？你不要多想，考完试我就回来了。”
静劝说着茉莉。
“准备搬去哪里？”
姬子平静的问。
“就是咖啡厅的空余房间。”
“我同意了。”
姬子笑着说。
“妈妈！”
茉莉不满的出声。
“哥哥，我发现我不能明白了。”
诗织看着唐泽问。
“那就揣着糊涂装明白。”
“哥哥，我想打人...”
“给我捶背吗？谢谢。”
“什么时候走？”
姬子接着问。
“越快越好吧！”
“我帮你收拾行李。”
姬子向着静的房间走去，静紧随其后。
“哥哥，到底为什么？”
茉莉理解不能。
“我也不知道。”
所有的变化只在一瞬间，令人手足无措。就像是昼长夜长之间的转变，注意到的时候，已经改变了。
“我去看看。”
坐不住的茉莉进入了房间之中。
大约十分钟之后，行李收拾好。
“那我就要开始考前闭关了！”
静推着行李站在客厅以饱满的精神说。
“嗯，加油。”
姬子送上祝福。
“祝好运。”
茉莉接受了这样的结果。
“我送你。”
唐泽将手中的手机揣进口袋里站起来说。
在被留下的人用眼神送别。
来到了屋外。
因为夜晚寒冷的原因，静穿上了一件外套，黑色宽松的高领口。刚好到达肩膀的短发。比唐泽矮半个头的身高，让她整体看上去高挑，轻快。
“给我吧！”
唐泽从静手里接过行李箱，然后拎着它下楼。
两人安静的靠在路边走着，只有行李箱轮子转动的声音。
“我好像有些后悔了。”
静歪着头看着唐泽说。
“什么地方后悔？”
“就是一个人出来这种事情。”
“那就回去。”
唐泽拉着行李箱回头，但是却被静拉住了。
“别，别。”
唐泽露出好笑的表情。
“我有的时候都不知道自己在害怕什么。”
静用迷惘的语气说。
“嗯。”
除了这个并不能想出其他的回答方式。
“我对于升学这件事情犹豫不决，按理说选择不升学，专心去经营咖啡厅是一个很好的决定，但是我害怕，总是有种惴惴不安的感觉。”
无论怎么样选择，如今的生活都会发生改变。会展开新的生活，旧的记忆会被封存起来，新的生活会填充进来。
一层不变的生活有的时候固然令人厌倦，但是真正需要改变的时候，却总是令人迟疑。
会有一个好的结果吗？会失去什么？......
这个决定没有任何拖延的手段。
看似决定权在我们手里，但从来没有。想要守护的东西守护不了。
每个人都会选择不同的道路。某一次离别，他们便不可能在咖啡厅重新聚首。
就如同电视剧，小说那样所说，多年以后相遇，然后释然。
但是，谁tm要释然的那种情感，我所求的是现在。
唐泽不自觉的看着什么都没有的天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