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见的暴风说降临就降临了,冬日里原本就被暴雨压弯的枯枝此时整个树干都摇晃起来,之前走出一段距离的长谷部更是被这股强风给逼退回来不少,离檐廊只有三两步的距离。
“长谷部,回来!”
这个距离郁理不知道他有没有听见,她只能看见他举着双臂护着脑袋,双腿微弯深深钉在地上,似乎是在抵抗着强风。
“不好!要被卷飞了!”有刀在这时发出惊呼,而雨幕中的人影正摇摇晃晃仿佛一棵即将被连根拔起的小树。
长谷部双脚离地就要被卷飞的刹那,郁理冲了出去抱着他的腰狠狠往下坠,然而两人的这点重量在越来越强的风力下也只是延迟几秒,很快要被吹离原地。
但这点拖延已经足够,在郁理觉得自己得死于台风那会儿,她感觉自己飞在半空的双脚被抓住了并且用力往后拖,不用想也知道是后来的刀赶来援救。
大雨浇得她一头一脸,现在的她根本睁不开眼睛,只有雨水砸在身上脸上的痛以及死死环住的双臂里那因为雨水湿滑渐渐脱离的身体。
不行!再拖下去会没命的!
她要想办法,要想办法!
“岩融!加油!”檐廊上高大的紫衣附丧神半边身体在外,半边身体踏在地板上,事实上他的脚尖已经隐隐踮起来,这还是他的腰也被人抱着用力往后拖的结果。
“再加把劲啊,大哥!”拽着岩融往后拖的次郎对着身后的太郎喊道,“我喊一次口号,大家一起用力,一二三!一二三!”
“长谷部大概救不回来了。”出力的都是长武器组,所以旁观的刀有的在给他们加油,有的则在分析局势,“主公的臂力坚持不了太久。”
旁边的刃沉默,这句话的潜在意思,其实是主公将手放开的那一刻,她就能得救的意思,哪怕她死死抓着不放也敌不过自己能力的极限。
“再来一次!一二三!哇啊!”次郎的声音突然一慌,檐廊处顿时出现了一地的滚葫芦。
“主公!”“主人!”“大将!”
在一群东倒西歪里,附丧神们准确地找到了全身浸透了的审神者,一脸的焦急担忧,她狼狈地倒在地上,缩成一团剧烈地咳嗽着,怀里死死地抱着一把刀。
那把刀是……压切长谷部?
第56章善后
死里逃生是什么感觉,别人她不知道,郁理回过神是发觉自己全身都在微微颤抖的,从地上爬起来时还有些手软脚软,要不是被附丧神扶着还真要一番功夫。
在她艰难爬起的那会儿,檐廊外的庭院正向所有目击者展现天灾级的毁灭力量。狂风肆虐,树木被连根拔起,红色的跨塘小桥栏杆被刮倒一半,瓢泼的雨水被狂乱的飓风裹挟着如同一支支利箭重重穿透早就积水的地面,冬日里原本还颇有致趣的陆院景不过片刻一片狼藉。
台风不同于来无影去无踪的龙卷风,或许没有龙卷风那般猛烈的毁灭力,但胜在持续时间更久,造成的破坏力也更强。
面对这样的绝境,求生的本能会让人的大脑比任何时候都要活跃,狂风暴雨里郁理在慌得不行的时候,终于想起来她有一个从来没用过的新技能。
【变刀:审神者可将亲自锻造的刀剑男士随时转换为本体姿态,该状态可随时解除。】
成年男性的身体她拖不动,可是一把刀还是很容易的。将长谷部变成刀抱在怀里的一瞬间,失去了大量阻力的救援队轻易地将她从半空中拖了回来,并且因为用力过猛还向后栽倒了。
然而她现在顾不上感谢他们,保住一条小命……不,是两条之后,从心底生出的是燃烧的怒火。
将打刀扔在对面的地上,郁理解除了变刀的权限,很快,一个和她一样全身湿透狼狈至极的灰发青年跪在她面前。
啪!
哪怕是外面正上演着毁天灭地,广间里那重重的耳光声还是响在了所有刀的心头。
“我已经说过不许去了吧!”打了一个耳光还不够,愤怒中的郁理声音尖利地向着对面的刀怒吼,“那是天灾!我知道你们是刀不像人类那样对这些有敬畏感,但也不是能抱侥幸心的东西!为什么都不听我的话!是我平时对你们太好忘了我才是主人吗!”
一向温柔和善,对谁都有求必应的审神者第一次露出这样失态暴怒的面孔,平日里的元气和爽朗全无,只有那破音的怒吼如同一把尖刀划在了众刃的耳膜和心间。
有刀下意识地瑟缩了一下,一些短刀默默地靠紧了自己的家长,这一刻的审神者真的很可怕。
跪在地面上的长谷部一句话也不说,只是向着她用额头重重地磕在地面上,这个时候,说对不起、说万分抱歉、说自己罪该万死,说什么都是苍白的。
事实上就是他的主人不顾性命拼死将他救回来的,他害主人身陷险境,差点因他而死。
“外面那些东西怎样都好!我不用你们冒着生命危险替我挽救什么财富!别自以为那是效忠了啊,我不需要!你知道你被卷飞的时候我有多害怕吗?如果你真的有把我这个主人放在心上,做事之前能不能先仔细想想我这个主人真正需要什么,而不是单纯给我一个‘主人’的定位!”
现场鸦雀无声,长谷部却是浑身一抖。
压切长谷部,这是一把效忠主命的刀,只要是为了主什么都愿意做。可是他所做的一切到底是因为主人是审神者呢,还是审神者的身份刚好是主人,所以才效忠呢?
不管那个主是男是女,是长是幼,是人是魔,只要是“主人”,谁都可以吧?
若有若无的遮掩在这一刻,因为这个契机在众目睽睽下撕开,长谷部下意识抬头,本能地想要解释什么,看到的是审神者苍白的脸上红着眼眶瞪他的眼睛。
“主上……”
“够了,我累了。”似乎是从他人的眼神中察觉到自己的狼狈,审神者抬起手遮住了自己的额头同时也掩去了通红的双眼,她的声音暗哑且冷淡,“来几个人把这里打扫一下,沾到水的都给我回房拾干净,其他人随意。我先上去睡会儿,没事别来烦我。”
看着那个浑身湿透的背影独自离去,大广间里依旧保持沉默。
“江雪哥,主人她刚刚,是哭了吧?”小夜扯着兄长的手,低声道。
江雪垂下眉眼,没说话。
旁边的宗三却是很快接了过去:“没有的事,你看错了。”
小夜也不说话了。
……
郁理回了自己房间,第一时间自然是清理已经是落汤鸡的自己,在浴室里扒掉那几层湿衣,热水从莲蓬头里涌出,被冻得麻木的身体慢慢恢复知觉,直到这时,她才感觉到自己的手指正刺疼得不行。
下意识地抬手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