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贺华扬起下巴,冷淡道:“这是我和他之间的事情,与你毫无干系。”
贺华皱眉,看了宗梓两秒,这才吐出三个字:“你疯了。”
他真的疯了。
那样理所当然的模样,否认所有的事实。
贺华刚与陈医生通过气,前些天就是宗梓打电话将医生叫到这里的,对方应该早已确定了谈近雪的身体情况。
宗梓这样的人,竟也会抱着不切实际的希望,自欺欺人么。
宗梓只是淡淡道:“贺秘书,他也不会喜欢你逾越。”
他这么平平静静的一句话,让贺华脸色终于透出几分苍白。
果然,传说中不谙人情世故,单纯张狂的天才设计师也只是表象。这样敏锐的人,又怎么可能胸无城府?
贺华忽然有些想叹气。
谈近雪啊谈近雪,你要是知道喜欢了这么久的猫儿不是简单的牙尖爪利,而是真正面目狰狞的虎豹,心里又会作何感想?
贺华冷冷看了宗梓一眼,径直从他身边走过。
宗梓看着停在小区门口的救护车鸣笛开走,这才慢慢走进楼道里。
他买了新鲜的青菜和香菇,上楼进了厨房。
谈近雪以前煲粥,用的都是老旧的高压锅,虽然喷气的时候架势格外吓人,粥却熟得又快又好,大米粒粒开花,烂熟之后米香充裕,即使只是白粥,都让人忍不住想多喝几口。
宗梓还不会处理那些复杂的食材,于是只切了青菜和香菇,等粥从高压锅里盛出来,加入其中,又放进砂锅里煲了一会儿,米粥的清香里融入了蔬菜和菌子的味道,浓稠香糯,咸淡适中。
他满意地吃了一勺,将粥装进保温桶里。
失去咀嚼反应的谈近雪完全靠输入营养液维持生命,但宗梓仍然锲而不舍,就仿佛那饭菜的香气真的能将他从昏迷之中唤醒。
医院加护病房。
宗梓似笑非笑地看着守在门口的两个人,“贺华没事给你们做了吗?”
十分钟后贺华得着消息赶过来的时候,就看到青年脸颊上几块淤青,有些气喘地坐在医院走廊的长椅上,手中将一只保温桶护得严实。
贺华心中倒是出了一口郁气,面上仍是平静如水。
“让宗先生进去。”
宗梓抱着他的保温桶进了病房。贺华在玻璃门外眯起眼睛。
谈近雪整个人都陷在雪白的病床里,显得更削瘦了些。宗梓凑过去,呼吸吹在谈近雪脸上,他看见他的睫毛微微颤动,几乎在一瞬间产生醒来的幻觉。
心脏失速,几秒种后,又在失望中回归正常的跳动。
宗梓低声说:“我打不过他们。”他声音里含着点小奶狗似的委屈,像是在告状,“我手被他们掰了一下,脸也青了。稿子都没法画啦!”
他一点也不觉得对着昏迷中的谈近雪告状是件丢人的事情。
回应他的依然是沉默。
宗梓伸手拨弄着谈近雪额前的碎发,絮絮道:“我都这么疼了,你还不醒吗?”
他的手指滑过谈近雪的眼尾。
“就当是我求你了,还不行么?”
他已经习惯了这样自言自语,也并不期待什么,说完,便站起身去打开了一边的保温桶。
香气还在。
但粥已经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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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谈近雪被囚禁的第三天。
天光渐亮,床上的人睁开眼睛,黑色瞳仁中却没有半分睡意。
宗梓从门外走进来,手中是盛好的粥和小菜。他很有自知之明地,最近都从外面买现成的食物回来。
上一回夹生的粥水让他胃疼了整整一天,还挨了一针,让宗梓充分地明白了一个道理即使是被自己困住,谈近雪还是能够轻而易举地给他一个难忘的教训。
“吃早饭啦。”他用欢快得可以的声音说。
谈近雪从宗梓手中接过餐盘,仍然是一言不发。宗梓坐在一旁的椅子上,撑着下巴看他姿态优雅地用早餐。
无论是什么境地里,什么情绪下,他都能如此平静得赏心悦目。
如同戴着一层致华丽的假面孔。
撕碎它……
这个念头在心中蛰伏已久,突然升起,便就此盘桓不去。
宗梓下意识地舔舔嘴唇。
晨间的阳光太蓬勃,碎金似的洒在那人脸上。他的睫毛很长,小扇子一样,垂眸时在鼻翼两侧落下一点点好看的阴影。
谈近雪喝完粥,简单用了几口小菜,便将托盘放在床头柜上,站起身背对了宗梓换起衣服。他此刻身上穿着的是丝质睡袍,光滑的衣料摩挲过人细白的皮肤,没有半丝声响。
宗梓瞳孔缩了一下。
他最近瘦了很多。
便是从后面瞧着,那肩膀都单薄了不少。
他微微俯下身去,拿起一旁纯棉的居家t恤,套上身。肩胛像要振翅的天鹅。
宗梓突然之间口干舌燥。
第111章
chapter111
宗梓最终也没等到他的道别。
到谈近雪的生命体征完全消失,他都没有睁开眼睛。
宗梓坐在病房外面,把今天份的青菜瘦肉粥一口一口喝完了。粥是滚烫的,他生怕冷掉的粥少了香气,保温措施做得极好。
口中烫得起了水泡,粥水混着鲜血咽下喉咙。
你讨厌我,连再见也不想说。
没关系,我不怪你。
抢救只进行了二十分钟就结束了,医生都已尽力,回天乏术。谈近雪没有亲人,抢救室外只有贺华和方艾,男人面无表情,手却在抖,女孩压抑着哭声,泪落如雨。
他们都已经知道结局了。
谁也没去看坐在一旁,抱着保温桶喝粥的宗梓。
抢救室上方的灯灭了,医生走出门来摇头时,方艾靠着墙滑坐下去,抱着膝盖,把脸埋进自己的臂弯里。
贺华嘴唇瓮动,却一个字也说不出。
宗梓把保温桶仔仔细细地装回棉质保温套里,这才站起身,迎着医生的目光走过去。
“我帮他穿衣服。”
他张嘴说话的时候,一行鲜血顺着唇角留下来,牙齿上全是殷红血渍,明明一张带有稚气的娃娃脸,此刻诡异狰狞,让人不敢直视。
这可怕的面容里,更吓人的是摧山填海一样的悲恸。
他的世界已经毁灭了。
纵使大夫见惯了这样的生离死别,却还是别过眼睛不忍去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