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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椅子后面的蔡波面带不忍,戴着墨镜的孙超也抿了抿嘴唇。
“报告,编号零三八到达。”士兵的声音很嘶哑。
谈近雪看了他一会儿,笑了笑。她声音很温和,不像她之前所表现的刻薄和冷酷。
“在你的地图上,有二十一处标记点。河流处有两个,报出坐标。”
她说完,按下计时秒表。
疲惫至极的士兵在片刻之后,才意识到这是一个命令。一个比艰难的跋涉、逃避强悍的追兵,和忍受身体极限更加要命的难题。
他迟疑着,回想着,喘息未平。
“05640,4……”
士兵不能确定。
谈近雪等了一分钟,结束计时。
“淘汰。”
士兵还姿势扭曲地跪坐在地上,他还来不及,也没积蓄到足够的力气去站直身体。他怔怔地看着面前的少校。这两个字被她说得很清楚,冷酷无情。
谈近雪站起身,把那个士兵扶起来。
士兵终于攒够了力气,一拳朝谈近雪打了过去。
女人手腕一翻,把士兵的手臂牢牢扭住。她并没有做多余的动作,只是轻轻一推,筋疲力竭的年轻人被推向一旁医务兵的方向,很快被扶上救护车。
谈近雪坐回她的椅子上,又恢复那副吊儿郎当的模样,问后面的两个人:“当初你们俩进老k的时候,是不是特别恨我。”
蔡波忆起当初,有点儿感慨。不过他的感慨也一定要嬉皮笑脸地讲:“我那会儿的心情啊,真是恨不得拿枪突突了你!”
谈近雪:……
孙超一脸无奈。这位的嘴,这两天就一句话都没说对过。
乌鸦嘴蔡波的话很快应验了。
除去被淘汰的第一名,接下来的三个小时中,又有一名士兵和一名少尉到达终点,并且在谈近雪的计时结束之前回答上了她的问题。
剩最后一个名额了。谈近雪扭头对孙超道:“定位器拿来我看一眼。”
蔡波憋着笑,悄悄跟孙超说,“你看着吧,那个厉湛川再不来,谈队快坐不住了。”换来孙超一个警告的眼神。
谈近雪目光扫过定位器,屏幕上光点闪烁,代表着剩下八个还未到达终点的参选者。
不对。
还有一个人,已经到了。
屏幕上的光点几乎都在朝集合地缓慢移动,只有一个是静止的。这个静止的光点
就在他们身后!
谈近雪猛地矮身。就在下一秒,qiang声又响!
空包弹击发的声音回荡在集合点的空地上方。无论是老k还是已经到达的参选者,都是一脸见了鬼的表情。
到这个阶段,老k都已经停止了攻击行为,走到这里的参选人员也几乎都去了半条命,谁会脑筋不清楚,选择去攻击对方?!
坐在空地上的俘虏们再次见证了老k的强悍。
那个隐藏在密林中的偷袭者并没有开出第二qiang的机会。他很快被孙超带着两个人从林木中拎了出来。
是厉湛川。
谈近雪不怒反笑,“别出心裁啊。”
厉湛川面容平静。他脸上也有被高温灼伤的痕迹,嘴唇皲裂渗出血丝。
一双眼睛锐利无比。
谈近雪走过去问他:“我让他们松开你,你会攻击我么?”
厉湛川面无表情地点头。
谈近雪叹口气,话音一厉:“把他给我捆了!”
孙超动作麻利,将这士兵捆得跟个粽子没有两样。
其他到达终点的参选者,不管是被淘汰的还是顺利闯入前三的,老k都是好吃好喝好招待,医务兵全程待命,就怕这群已经到极限的兵尖子真出点什么事儿。
可这位得,连口水都没喝上呢,先被绑了个结实。
他看了眼这个面色冷静的士兵,对方显然知道激怒谈近雪会受到怎样对待,但孙超还是觉得他tooyoungtoonaive。
谈近雪微笑着问了个问题:“演习中红方炮火覆盖蓝军战略纵深,在我给你们的这张地图里,蓝军指挥部应该设在哪?”
她按下秒表。
后头的蔡波“嘶嘶”地吸了口气。
这问题和刚才那两个完全不是一样难度啊!如果说刚才谈近雪的提问还属于刁难,那现在这完全就是不想让人通过选拔啊!一个普通的一线作战士兵,即使聪明,去思考将军面临的问题也未强人所难。
谈近雪听见蔡波的怪响,竟给他解释了一句:“他不是喜欢玩儿斩首么,想必这种问题不需要琢磨多长时间。”
敢在选拔过程中狙击选拔人员长官的,这位也是头一个。
厉湛川被捆着扔在地上,半跪半坐,双手动弹不得,只能朝头顶上的天空扬了扬脑袋。
谈近雪坐回椅子上慢条斯理地喝了口水,“哦,指挥部上天?好想法。”
她脸上带着一丝笑容,看起来竟然显得心情很好。
上辈子红蓝演习的时候,谈近雪的指挥部的的确确在直升飞机上,不可捉摸,红方几次行动都铩羽而归。最后还是厉湛川猜到了她的安排,但等红方针对她的指挥部做出行动的时候,大势已去,战局已定。
但那会儿谈近雪就挺欣赏他的。
棋逢对手将遇良才,这种感觉也是上瘾的。
这辈子厉湛川还只是个初出茅庐,在谈近雪眼里毛还没褪干净的菜鸟儿,却已经有了这份敏锐。针尖儿又找着麦芒了,自然挺高兴。
谈近雪一高兴就想作妖。她看见厉湛川在自己喝水时瞧过来的目光,唇角的弧度便加深了一点。
想要狙击地方主官,还要长途跋涉提前进入最佳的狙击位置静待机会,想必是一口水都顾不上喝的。
谈近雪慢吞吞地拧开水壶,抿了一口,仿佛那里面装的是什么琼浆玉液。
然后在厉湛川鼻子尖儿前面,把水壶掉了个个。
干净的水哗啦啦地从厉湛川眼前流下去。
“渴吗?如果我是你,刚才就不会反驳我,这样你至少有手来拿水壶。”谈近雪微笑道。
“你太自大了,士兵。”
水壶里的水还没倒完,晶莹的水流折射着太阳的光芒,在年轻士兵的瞳仁中熠熠生辉。
一切都像是慢动作。
厉湛川不知道哪里来的力气,就着他跪坐在地上奇怪的姿势,像一条发动攻击的眼镜蛇一样,猛然从地上弹了起来!
谈近雪手中的军绿色水壶被撞落在地上,发出“哐当”一声,剩余的清水一股脑儿地泼了出来,淋了厉湛川一脑袋。
两个人的头磕在一块儿,众目睽睽之下,一中队的老k看着他们铁血铮铮的队长,被个新兵蛋子亲了一口。
正亲在嘴上。
罪魁祸首勾了勾唇边的水迹。
“您太自大了,少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