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耕,各种礼仪是绝不能荒废的,所以朝臣们下了朝之后,便立刻回衙门去翻阅典籍,制定流程了。
李定宸脚步轻快的回了长安宫。
他接下来其实还要去听经筵,但这会儿心情实在是太兴奋,必须要跟皇后分享一下,所以一下朝就迫不及待的回来了。
越罗也才刚刚请安完毕,从万年宫回来,见他兴冲冲的样子,便含笑问,“陛下这样高兴,可是有了好消息?”昨晚李定宸要她看着他的表现,不想竟这样快。
李定宸点了点头,拉着她的手回了内室,又屏退众人,才凑到她耳边,压抑着兴奋道,“礼部和户部已经在准备,二月初二,朕要去南郊亲耕!”
越罗还真有些惊讶,“陛下怎么做到的?”
虽然自古就有这样的仪制,但本朝却是从未有过的。“祖制”二字,可不是那么容易打破的。那些朝臣顽固得很,即便有足够的理由,也未必能说服他们,何况李定宸看起来也不像是能舌战群儒的。
李定宸面上露出几分得意的神色,笑道,“若是朕开口,他们必定不许,所以朕让他们自己提的。”
便将今日早朝的情形对越罗说了一遍,说到高兴处,不由得手舞足蹈,对越罗道,“还是皇后提醒我,有些事只要稍微迂回,效果便截然不同。只要揣摩清楚朝臣们的想法,要因势利导,一点儿也不难嘛!”
“这只是因为此事于他们无损。”越罗正色提醒他。
李定宸浑不在意道,“朕知道,不过这种事,有一就有二,总有让他们都无法反对朕的那一日。”
整个朝廷都运转起来,事情安排得自然很快,最后定下来的流程之中,非但有李定宸这位帝王于南郊亲耕,还有越罗这位皇后亲蚕于北郊之礼。
李定宸在越罗面前越发得意,越罗却是哭笑不得,怎么这还有捎带的?
不过,能够出宫,越罗还是高兴的。虽然她很清楚,这样的仪式之中,所有行事都有人跟着看着,根本不会有半点自由,而且也会很累,但还是高兴。毕竟是在这平静如水的日子之中增添的一抹亮色。
提前数日,帝后二人便开始斋戒。至二月初二这日,两人一早就起身,梳洗打扮之后,便分别领着不同的队伍出门了。
其实所谓“亲耕”与做戏无异。一切流程都是安排好的,身为皇帝的李定宸穿着为今日特制的衣物,左手执鞭、右手扶犁,前面有官员牵牛,两侧是耆老相扶,身后则跟着经过挑选、手执各种农具的农人,如是在田里来回犁三次地,就算完成了亲耕的任务。而后内阁重臣、各部高官依法炮制。
但第一次玩这种“角色扮演”游戏的李定宸兴致勃勃,扶着犁只恨那牛儿走得不够快,三次结束之后,还有些意犹未尽,看得周围的朝臣胆战心惊。
这要是皇帝在地里摔一下,谁担待得起?
玩得很尽兴的小皇帝回到皇宫之后,才傻了眼。皇帝亲耕是一天就能结束的,皇后亲蚕却不是那么回事,因为谁也无法保证蚕宝宝什么时候孵化出来,所以在祭拜的蚕神之后,就只能等着它们孵化,才可以进行下一步的躬桑礼。
所以越罗还在北郊的先蚕坛里住着呢!也不知道几天才能回来。
第22章练兵之兴
李定宸独自在长安宫睡了一夜,那点子出宫玩耍的兴奋已经完全消退,恹恹的提不起兴致来。
第二日一早,没用人叫,他就自己醒了。换了衣裳去上早朝,沉着脸往御座上一坐,那样子让下头的朝臣们有些摸不着头脑。昨日皇帝看起来明明还十分兴头,怎么这会儿又换了一副脸色?
早朝之后还是经筵,了无趣味的坐了一日,回去时下意识的往长安宫走,到了门口见此地门庭冷落,也不似往常人进认出,才忽而记起皇后如今不在。他在门口站了一刻,到底提脚往里走了。
天气虽已渐渐转暖,但风里还是带着寒意。俗话说春捂秋冻,李定宸身为皇帝,身边的人自是不会在这种事情上疏忽,因此一进门,韩嘉便打算到旁边的茶水间去沏茶,结果还没动,那边儿已经有人端着茶水过来了,却是长安宫中的宫人。
倒是个有眼色的。
那宫人走到近处,李元本欲伸手去接茶盘,却被她轻巧闪过,到了李定宸跟前,跪下之后将茶盘高举,柔声道,“请陛下用茶。”莺声鹂啭,好不柔美。
李定宸随手接了茶杯,抿了一口,皱眉又放了回去道,“这茶水怎么泡的?”
那宫人盈盈抬首,目中含露看向李定宸,“奴婢知错,求陛下恕罪。”
李元此时已然看出端的,略一皱眉,就要上前拦人,却被韩嘉拉住了,朝他使了个眼色。皇后不在宫中,陛下身边无人陪伴,自然是无趣的。这会儿好容易有一朵解语花,怎能上前捣乱?
李元眉头皱着,正要说话,那边李定宸已然不耐道,“行了,退下吧。”正眼都没看一眼。
那宫人似乎也没料到事情竟是如此发展,面上一红,已是盈盈欲泣,委委屈屈的道,“奴婢遵命。”然后才慢慢站了起来,站起来的过程中,她却也不老实,脚下也不知是真是假的一软,就要朝李定宸的方向倒去。
李元吓了一跳,连忙扑过去把人护住了,就连韩嘉也被唬得忘了阻止他。那茶水虽然已经是可以入口的温度,算不得太烫,但若泼洒到皇帝身上,非但不雅观,也有犯上之嫌。莫说这个宫女,便是他们这些伺候的人,也要吃挂落。
一杯茶水尽数泼在了李元胸前,且那宫女也朝他倒了过来。李元身后还坐着皇帝,自然不敢往后倒,见这宫女倒过来,如何敢接?
情急之下抬腿一踹,就把人给踹开了,自己扶着炕桌,这才艰难的稳住身形,好歹没倒在李定宸身上。
他这才松了一口气,转身跪下问道,“陛下可有妨碍?”
“无事。”李定宸皱着眉道,“把人拖下去吧!毛手毛脚的,记着回头吩咐一声,千万不能让她在皇后跟前伺候,万一磕着碰着伤着怎么好?”
韩嘉连忙答应着,走到门口示意外头的人进来,将那宫人带了下去。这一搏没有成功,这辈子就算是完了。有陛下这一句话,往后谁还敢用他?怕是只有发配到掖庭一条路了。
不过,韩嘉心中也不生出些古怪之意,他本以为陛下如今正是慕艾之龄,对这鲜花一般的宫女该有几分兴趣,却不料竟是半点都不在意,心下不有几分惶恐。
方才若不是他拉着李元,根本不会有后来之事。若让皇后知晓他这点小心思……
李定宸还在兀自道,“皇后宫中的人也太少了些,得用的几个带走了,剩下的便都是这样不堪的,这怎么行?回头让尚宫局多选些干的人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