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年。”
钦差闻言不由一凛,看看奏折的内容,犹豫了。
只怕这么一送过去,皇帝这个年就过不成了。扰了这份兴致,陛下动怒,自然是他来承担。但若是拖延时间,上头责问下来,他也同样承担不起。
左右为难了一阵,这位钦差还是决定听余敏程的,略微推迟送回消息的时间,好歹先把年过了。
算计着时间,驿递将这封十分关键的奏折送进京城时,已经是正月十一日了。虽然过几日就是元宵,但朝廷却已经开了印,继续开始处理政事了。所以这封奏折第一时间被送入通政司,而后转入内阁,又被呈在御案上,也不过才一个时辰。
李定宸看完之后拍案而起,连说了三个好字,咬着牙瞪着眼,“好得很!真不愧是王霄!”
作者有话要说:王相要搞事情了!
第82章君臣十载
李定宸将奏折拍在桌上,骂完之后还不解气,抓住旁边放着的镇纸就要扔。
张德见状吓了一跳,快步上前正准备劝说,但李定宸看了一眼放下了,然后去抓笔架,抓起来又搁下,再抓砚台、笔筒、茶盏……都是拿起来之后又小心放下。
最后丧气的抬腿在御案上用力踢了一脚,结果撞到了脚趾头,疼得“哎哟”一声跌坐回位置上。
张德见状不由擦了一把汗。见他抱着脚,脸上眉头紧皱,显然已是痛极,却又忍着不喊,连忙上前跪下,“陛下万金龙体,万万保重啊!”
一边说一边替他将鞋袜除下来查看,确定只是撞了一下,没有大碍,这才松了一口气,又安慰了几句。
钻心的疼痛逐渐淡去,李定宸经过这么一遭,也从那种暴跳如雷的状态之中缓了过来。
他扫了一眼御案上搁着的这些东西,不由暗暗庆幸刚才虽然怒极,但好歹理智还在,忍住了没摔,否则还不知回去该如何同皇后交代。
他这气急了就摔东西的毛病是很早就养成的。
其实虽说糟蹋东西,但相较于其他主子动不动就处罚责打服侍的人,李定宸这种做法已经足够仁慈了。对暴脾气的他而言,已是十分难得。但越罗一直觉得这样发脾气不过是迁怒,没有任何意义,非要逼着他改了。
为此还特意将这知政殿里一应的物事全都换了。
并不是把贵重的摆设和用具换成便宜耐摔打的,而是换得更加贵重。为了搜罗这些东西凑成一套,越罗不知了多少工夫,又亲自过来替他换了,就是为了让他生气时也有所顾虑,念着是她好容易弄来的,总归爱惜些。
效果显然非常好。
李定宸又看了一眼桌上放着的奏折,随后眼不见心不烦地闭上眼,靠着椅背出了一会儿神。
张德见状,悄然退回自己原本的位置,刚刚站好,便见李定宸又霍然起身,“这里你看着些,朕到后头去一趟。”
“是。”张德神色如常的应下,恭送李定宸离开之后,才回到殿内,将桌上除了被李定宸拍在一边的那一封之外的奏折抱到旁边的小桌上去,自己也不敢坐,就站在案后翻看,一边看一边写批条,写完之后夹在奏折之中。
若是李定宸来不及看,届时就会让秉笔太监用蓝笔将批条抄在奏折后批复,只有他不能决定的,才会挑出来放在一边,等李定宸回来看。
而李定宸这里,带着两个小内侍脚步匆忙的赶回后面,一进门就沉着脸将所有人都打发了下去。
他第一次这么沉下脸时,这些宫人内侍少有不怕的。但天长越久,人人都知道陛下瞧着虽然很凶,但在皇后娘娘面前却是最好说话的,并不会真的把他们如何,也就了几分畏惧,静悄悄的退下了。
人一走,李定宸就凑到了越罗身边。
她怀里本来还抱着冬生,小孩子看到爹,立刻高兴起来,伸手要抱,李定宸两手穿过他的腋下,把人给提起了起来。
冬生才露出一个笑脸,他就已经将人放在旁边,然后自己扑进了越罗怀里。
完全没料到这个发展的冬生先是一愣,反应过来之后就扁了扁嘴,亏得这孩子不爱哭,最后也没闹起来,将他爹的丰功伟绩给传扬出去。不过到底是不高兴了,他自己吭呲吭呲爬回来,然后用力往越罗怀里挤,试图将他爹给挤开。
一岁多的孩子,虽然还没学会讲话,但已经可以站起来了,最近正在学着走路,手脚都十分有力气。
李定宸显然并不觉得跟个孩子争宠有什么不对,他一边挡住儿子的小胳膊小腿,不让他有机会挤进来,一边牢牢抱住越罗,似乎是怕她赶走自己,还开口告状。
“阿罗,王先生欺负我!”
越罗本来是要说他,闻言微微一愣,注意力就被转了过来,“怎么回事?”
这话听着虽然有些可笑,但李定宸语气里的委屈却是丝毫不掺假的。他如今越发有帝王威严,也轻易不肯在越罗面前示弱,能让他开口说出这句话来,只怕此次的事情非同小可。
越罗相信王霄如果想,绝对能够做到。只是……怎么事前半点端倪都没有?
她拍了拍李定宸的背安慰他,同时柔声问,“怎么回事?”
“军中有人倒卖物资军械的事,王先生应该很早就知道。”李定宸道。
越罗“嗯”了一声,这个推测是他们之前就已经得出来的,莫非又有了什么变故,她想着,口中问道,“然后呢?”
“朕当时还想着,王相愿意将这一点展示出来,或许是对朕的退缩和服软。”李定宸自嘲的笑了一声,“何其天真!从头到尾,这件事就是他王霄给我做的一个套,更可笑的是我也毫不犹豫的跳了进去,还一直以为他是为我好!”
他气得连先生都不叫了,“阿罗你知道吗?今儿固原来的折子,查实了固原守将张峰源伙同一干下属向戎戎人倒卖军械的事,但却不止于此!原来这些年来,他们早和戎戎串通一气,固原一带所谓的战事、所谓的军功,全都是里应外合做给朝廷看的样子货!”
“最可恨的是,”李定宸闭上眼睛,牙齿几乎咬出了血,“那些被当做敌人斩首,送到京城来报功人命,全是我大秦边境的无辜百姓!”
最后一句话,他几乎是嘶声喊出,最后还破了音,将一旁的冬生吓住,小心的看着李定宸,不敢再挤。
越罗也吃惊得睁大了眼睛,放在身侧的手紧握成拳,眉头紧紧皱着,“杀良冒功,他们竟有这样的胆量?”
“他们还有什么不敢做的?”李定宸讽刺的道,“西北赫然已是他们的天下,朝中有人与他们勾结不说,内阁重臣、一国首相明明知情却故意将之压下去,安的究竟都是什么心?!”
察觉到他的身体紧绷着,显然是在极力忍耐怒气,越罗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