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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世人都说我是蒋家的女儿,生来就是要嫁入皇室,保家族世代荣华。可谁又知道,我是真心喜欢你的啊,太子哥哥。”
宸妃一双大大的杏眼里盛满了泪水,一眨就顺着脸庞滑落下来。赵筠仿佛又看见那个梳着小双髻跟在他们屁股后头喊太子哥哥等等我的小丫头。她如今也才将将21岁,正是青春的桃李年华,却在这深宫里满脸盈泪。
“皇上,给我个孩子,好不好。”
第16章第16章
“漱漱”
天色刚泛起鱼肚白,宫里扫洒的宫女已经挥着扫帚在干活儿了。赵四丫今年十三,上个冬天刚入宫。家里人翻不了年只好将她给卖了,入宫后她就得了个新名叫顺锦。她年纪小也没什么会的,只被分配来干这些粗苯活儿。
不远处,另外两个年龄稍长的宫女正在窃窃私语,不时一阵嘻嘻的低笑。顺锦到底孩子心性,将落叶扫拢一堆,就蹦蹦跳跳地凑过去。
“两位姐姐,你们在聊什么这么好笑,也给我讲讲!”
“去去,你个小丫头毛还没长齐呢,懂什么。”
说着两人又对视一眼,掩嘴笑起来。
“湘兰姐,你就告诉我吧~”
那个被唤作湘兰的宫女见顺锦好奇的那样子,凑过脸去嘀咕着说:
“听说昨儿夜里皇上在延禧宫都上床榻了,不一会儿居然披着衣服走人了!宸妃娘娘哭了一宿,她宫里那些伺候的可被折腾惨了!”
“你怎么知道的?”
顺锦是着实好奇,她们这些粗使宫女平日连打扫内殿的资格都没有。别说皇上,她入宫这么久连两位娘娘都还没见过呢。
湘兰噘着嘴朝延禧宫的方向努了努,小声说:
“那边当差的桃红被宸妃娘娘用梳子砸了脑袋,鼓好大一个包呢,大半夜的跑湘菱那儿要药膏擦,湘梅跟她一间屋子,一早偷偷告诉我的。”
“啊,那皇上为什么半夜走哇,发生什么大事了吗?”
顺锦眨巴着一双眼睛,等着听故事。湘兰呔了她一声,笑着用手指头戳她脑门。
“说你是小孩听不懂吧,你还非凑热闹。”
说罢不再理会顺锦,又和旁边的宫女聊起来:
“咱皇上对贵妃娘娘真是痴情,无论延禧宫那位使什么手段,心都不在又怎么留得住人。”
“哇,那贵妃娘娘是不是跟天仙一样漂亮?”顺锦尖着耳朵偷听,此时又插进话来。
她进宫前就听说宫里的娘娘皮肤白得像雪一样,浑身都是香的,跟自己还有姐姐母亲是完全不一样的金贵人儿。
湘兰见她那模样觉得挺逗,看了看四周,弯过腰掩着口悄悄在她耳边说:
“漂亮是漂亮,不过嘛,以前也跟咱们一样是个宫女,叫如意。”
三个人的戏剧,怎么演都是错。
当初昱儿出生,赵筠想将其立为太子,并封如意做皇后,遭到群臣反对。彼时的右丞,现如今的蒋丞相提出让自己的女儿入宫以换取□□对立太子的支持。他本来不欲妥协,是如意点头应允。
太子得以入主东宫,封后却是寸步难行。
赵筠觉得对不起如意,也对不起蒋灵,他本想像父皇母后那样一生一世一双人,却无奈在这宫墙里左右为难,两厢辜负。那天他心里乱得很,随后赏了些东西给延禧殿,却是没脸再去。
后宫的事还不够他烦心的,蔡忠的密报又抵京了。王允治父子竟然在牢里畏罪自尽了!
消息一出,冀州满城素缟,民众自发设立灵堂,哭喊青天老爷被栽赃陷害,不堪身辱,以死明志,吵嚷着要朝廷还一个清白。
民众的反应还不是赵筠最担心的,经过那些时日的交道,以他对王老板的了解那人气焰嚣张且贪生怕死,他父亲更是老奸巨猾,怎可能如此刚烈!蔡忠对此事也不太相信,正和仵作一起验尸调查。
赵筠心里沉甸甸的,如果说那二人不是自尽,那必然是有人想要灭口,害怕押解上京后王允治鱼死网破供出同伙来。但能遣人入官府大牢执行暗杀,这人势力一定不小,指不定就在朝堂之上自己眼皮底下。
到底是谁?而修坝截留了的巨大银两又是去向了何处?
赵筠连续几天都在御书房熬到深夜,根本没休息好,这日下了朝头晕得厉害,正想小憩一会。
只见夏公公提着裙裾匆匆忙忙从院内跑来,一脸惊慌失措,大气都没喘匀就说:
“皇上!大事不好啦,太子殿下中毒了!”
第17章第17章
一阵天旋地转,赵筠堪堪扶着椅背才没一下子倒下去,夏公公扯着嗓门叫太医。赵筠撑起身子来让他闭嘴,赶紧搀自己去东宫。
太子赵昱小小的身躯躺在床上,昏迷不醒。贵妃守在床榻边哭得抽抽噎噎,一副伤心欲绝的样子。
“太医!怎么回事!”赵筠也不禁提心吊胆。
事关太子安危,来的是太医院首,老太医跪地回话:
“回皇上,太子殿下脉象急促零乱,四肢麻木,乃中毒之征。微臣已开药方,但解毒重在澄源,需知为何毒物,才好对症下药,立竿见影。”
“太子随侍呢!”赵筠焦急地发问。
“臣妾已经问过了,太子今日除御膳房的早膳午膳外,就只用过宸妃给的一块糕点。”贵妃用手绢揩了揩眼泪,言下之意是宸妃毒害了她儿子。
赵筠咬了咬牙,有些难以置信:
“叫宸妃过来!”
话音刚落,院内就飘进一朵红云,宸妃携着两名宫女,脚步匆匆地赶来。
“臣妾听闻太子殿下中了毒,是怎么一回事,现下可好些了?”
她睁着一双大眼言语恳切地关怀着,丝毫不知自己身上的嫌疑。
“宸妃,你上午可有给过昱儿糕点?”
赵筠皱着眉,不愿相信当初那个小丫头如今会有这般歹毒的心肠,可思及前几日她求子嗣的事,心里又不太敢确定。他如今只有这一个儿子,如果昱儿没了,江山后继无人。不论他想不想再要一个,群臣都会逼着他为社稷再多备几个小皇子。赵筠闭了闭眼,不愿再深想。
宸妃似乎反应过来其中的关联,花容失色地辩解道:
“皇上!您是怀疑我吗?我怎么会做出这种丧心病狂的事!要天打雷劈的!”
“回答我的问题!”
十年天子,帝王威仪早在无形中伴随着赵筠。宸妃赶紧跪了下去,声音带着哭腔回话:
“回皇上,太子殿下今日下学路过御花园,我正在亭里纳凉,就与太子说了几句话,怕他学书饿了送了块芸糕,可那糕点没有问题的!我也吃过的啊!”
宸妃的眼泪淌过香腮,在桃色的胭脂上划过一道我见犹怜的泪痕。
“妹妹入宫以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