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赞,气得连着三天每顿都多吃了小半碗饭。即便后来黛玉也被贾敏送过来,与他一起在书房里静以养德,隔三差五还要一起受林海的严厉教导,林樟心里也依旧不痛快了许久。
直到上回贾琏送来的兰花青印石料子请名家按着各人先前指定的纹路图案刻好了,送回到府上,林樟才气哼哼的决定先放贾琏一马,大人不记小人过了。
兰花青本就是青田石中的极品,其色如幽兰,纯净明润,映在光下通灵微透,林海还按着他们姐弟的心意将他们的小名都融入画中,刻在石料上,也不怪林樟被哄的心花怒放,把之前赌咒发誓的话都忘了,甚至还拉着姐姐黛玉一起给贾琏绘了幅运河小景赠与贾琏作为回礼。
贾琏珍重下,又让已经做了管事的旺儿亲自到林家,替他给表弟表妹送来工部能工巧匠才心思琢磨出来的两个小巧的新式太湖石盆景,逗得贾敏笑个不停,直说自家这买卖做的合适,再多来回几遍,怕是能赚个小库房回来。
旺儿回来后将话一学,正叫忠顺王府那边的波折弄得心烦气躁,不得不练字以求凝神静气的贾琏听了也不禁莞尔,又翻出些压箱底的好墨,让人送去了过去。
只是贾琏虽然难得有了点子良心,有意在下回过去时待林樟好些,得小表弟每回见着他都像霜打了的茄子,可惜天不遂人愿。还没到他下回去同林樟练武的日子,朝中就出了变故。
东南有倭寇来犯,当地齐守备领军出征,传信回京说是大胜,可当地有个百户冒死托族亲送血书上京,道是守备与倭寇勾结,杀良冒功,通敌叛国。
血书由御史台张御史于大朝会上当场奉上,举朝哗然。出了这样大的事,朝上原本要议的事儿也无人再提,众人皆面色凝重的听张御史细说经过。张御史痛哭流涕,说到乡民血泪时悲愤不能自已,因有人为齐守备说话,还险些触柱自尽以正清名。
杨垣肃着面容命人将张御史扶下去包扎救治,当场点了大理寺与刑部的几名官员出列,要他们尽快启程赶赴东南,严查此事。此外受弹劾的守备乃是南安王麾下,出了这样的事,南安王在朝上备受煎熬,不等杨垣说话就主动交出了手上虎符,自愿回府休养。
大朝会散了之后,杨垣就命人传了工部尚书入宫,命工部派人去往东南,督办战中毁损的坞堡,并协同兵部清点补足当地盔甲弓箭等军备,工部尚书力荐侍郎贾琏前往。
从黄门上门宣旨到启程,贾琏统共只有五日时光,几乎是刚将一应事务都交割清楚,他就与兵部的几位同僚一同登船南下,预备在泉州港登岸。
第89章天灾
这一回几部侍郎主簿一同南下,明面上主事的当推上皇之前亲自提拔的大理寺卿高大人,可众人心里都是门儿清,晓得圣上去岁才委任的刑部侍郎柳大人与其手下几位同僚并不买高大人等的帐,登船不过几日就隐隐有分庭抗礼之事。
宫中两位天子争锋,底下的官员自然也是泾渭分明,各成一派。纵使有人心怀黎民,有意分头劝说两边暂且握手言和,国事为重,却也在吃了软钉子之后歇了心思。毕竟这两位大人各有倚靠,官职又高,万万开罪不起。
还没到泉州港,双方已成水火之势,高大人与柳大人等闲不与对方相见不说,底下的人甚至还出了一次拳脚相加的殴斗之事,惹得同行的一位老御史大动肝火,大骂几人有辱斯文、有负皇恩,回了舱房就洋洋洒洒写了封奏折参人。
贾琏等人与他们领的并非同一道圣旨,乘船时自然与刑部大理寺的人不在一处。且无论是高大人还是柳侍郎,都对贾琏存着些莫名的排挤忌惮并轻蔑之意,他们的下属察言观色,等闲也都不与贾琏这边的人说话,贾琏这边也就自成一派,对另一边的纷争隔岸观火。
工部在六部里原就有些不上不下的意思,这一回受了人轻视,主簿们倒也不曾十分挂怀,依旧兢兢业业做着各自的分内之事,闲暇时还有心情说几句酸话,道是刑部大理寺闹成这样,回头耽搁了案子,倒是能不分彼此一齐丢官罢职了。贾琏听了不过一笑,不参与也不阻止,实则暗地里两边上下人等的言谈举止都早由专人密报了过来。
守备通敌叛国一案前世时直到贾琏身死都不曾听闻,是以那日消息传出来时着实叫贾琏吃了一惊,措手不及。可他转念一想,他既然已经逆天改命,事易时移也是平常,不过尽人事而后听天命,又有何惧,心里倒坦然平静的多。
杨垣本就有意指派刑部大理寺在明,再命贾琏总理此事暗中追查,见他神情自若不由更放心几分,还派了已凭西南军功升至千总的闫然从旁襄助,将能调动一地守兵的兵符授予贾琏,准他便宜行事。
不论刑部还是大理寺,他们若是真如暗中潜伏之人盼望的那般互相制肘、内斗互耗,贾琏正好趁机布局,将这一众朝廷官员中心怀叵测之人找出来。到时若能如愿以偿,顺藤摸瓜的查上去,倒也是一路线索。
到了泉州港上岸后还不出两日,大理寺就有一位主簿两位书吏上吐下泻,倒在榻上起不来身,请来当地有名望的老大夫仔细诊过,也只说是水土不服,查不出什么别的毛病,开了个温和的调养方子吃着。
他们三个动弹不得,皇命却万万不敢违背,高柳二人捏着鼻子坐下来说了一回,便决定先启程过去,留下这三人在泉州仔细诊治,待痊愈了再赶来同众人汇合。商议完了,才有人过去知会贾琏一声。
若论品级,刑部柳侍郎不过比贾琏高了半级而已,这般行事未太过不将人放在眼里,工部诸人再好的脾性也生出几分恼意。贾琏微微一笑,示意面色不善的下属们不得说话,便温和的对来人说自己知道了,自会按时启程。
来人原本心里还有些惴惴,怕贾侍郎这位陛下面前的红人会拿他作筏子,没想到贾琏这般好说话,心下一时也有些蔑视,随意拿起在旁边搁得有些凉了的茶,准备抿一口就回去复命。
谁知他刚将茶杯拿起,一直侍立在贾琏身旁的下人忽而抬手丢了块碎银子过来,直接砸碎了杯子,温凉的茶水撒了他一身。
那人都有些懵了,贾琏的笑意却与最初一般无二,甚至见他神色茫然,还和气的解释道:“高大人与柳大人商量这样大的事情,我却不曾帮着分担一二,确实是我的失职,反倒累你跑这一趟,这点钱你且拿去打二两酒吃,也暖暖身子。”
贾琏话音一落,屋内陪坐的几位工部官员就哄笑起来,个个眉飞色舞,直将人羞到地里,袍子上的茶叶沫子都顾不得捡,仓皇退了出去。
闹了这么一场,高柳二人都有心与工部一拍两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