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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的趋势,打得她的刘海都湿了,软趴趴地贴在额头上。陈落英睁大了眼睛,那长长的睫毛颤了颤,一滴悬在上面的雨珠跌落下来,破碎了。她咬着嘴唇,声音非常的轻。
“我……”
“或者去屋檐下说吧。”肃海叹了口气,看她这样犹豫温吞,谈话说不定得进行个十来分钟,一直在雨里淋着也不太好。
他说着,伸手在头顶聊胜于无地挡挡雨。
没想到陈落英像是被他吓到一样,一下闪开了半步,在他略有些讶异的目光里不安地握着双手,“对、对不起……我以为你……”她没说完后面的话。
“没关系。”肃海说,“你要是不愿意,就在这说吧。”
“嗯……”陈落英微微点着头,隔了半天,才缓缓开口,“你来找我,肯定是知道了那天早上,刘叔缠着我的事。”
“说详细点儿。”
“其实那也不是第一次了,从他们来,刘叔就对我挺……”她斟酌了一个词,“对我挺热情的。他夸我长得好看,说能让我也演电影,像沈小姐那样,但是……总之我尽量不跟他单独待在一块儿,平常也都待在家里不出来,他忙,看不见我的时候也不会想起我来,就没事儿了。”陈落英说着,拨了拨额前的头发,“不过也总有没避开的时候,那天早上就是。”
“你平常都是跟黄婶一起派饭的,那天只有你一个人吗?”
她摇了摇头,“那天早上黄婶原本是跟我一起的,快结束的时候,她想起来灶里的火还没熄,急忙跑回去熄火去了,所以剩我一个人拾。”
“没想到刘云昌起晚了,剧组大部分的人又都去拍摄了,所以剩了你们两个。”
“嗯。他又像往常一样,跟我说些有的没的,我还要拾东西,这些箱子中午都还要用,不能丢下,所以没办法,只能忍着,幸好当时还有个人突然从帐篷里出来了,刘叔看到他,就敛了一点儿。”
“之后呢?”
“后来我就趁着机会,带着东西赶紧走了。”
肃海挑了挑眉,“但是据张成说,他从你这儿领了饭离开的时候,死者刘云昌还是在你旁边的。他后来没有再纠缠你,就让你走了?”
“嗯,”陈落英低头看着鞋尖上沾着的泥渍,“大概是觉得被人撞见了不太好吧。”
“是吗?”肃海随口问着,“他总共纠缠了你几次?”
“记不清了。”陈落英摇了摇头,声音低低的,“最开始的时候说不上纠缠,就是老找我说话。后来有那么一两次,他说得很难听,我就不愿意了。”
“除了说话,他还对你做过别的吗?”
“……”
“我没有其他意思。”
沉默了一会儿,陈落英艰难地说,“有时候他想动手摸摸我,都让我避开了。没别的了。”
肃海看她双唇紧抿,面上的红润也在不知不觉间消退了,取而代之的是一片没有真实感的苍白,像是被触动了心里的某道疮疤,暗暗地疼着,却还要强装没事。
“他大约是在早上九点到中午十二点之间遇害的,这个时间你在做什么?”
“准备午饭。”她说,“但是我跟黄婶在一起,没有离开过招待所。”
第36章致命电影11
“所以她说的是真的吗?”沈亭暄眨着眼睛问。
“不知道。”肃海摇了摇头,“后来我问了黄婶,她确实说之后的整个上午,她都在和陈落英一起准备晚饭,但是,当我问到她陈落英是几点回到招待所的时候,她有些支支吾吾,最后说没看表,感觉应该不超过十点。”
“不超过十点?这个答案能发挥的空间很大啊。”沈亭暄斟酌着,“那天放饭的地方在山里,按张成的说法,他是八点四十五起来,拾了一下,大概九点钟出去领饭撞见了刘副导和陈落英,之后又匆忙回去了,直到陈落英十点钟回到招待所被黄婶看到,这中间有一个小时的空白呢。”她想了想,“假设张成离开后,两个人一起走到了河滩,然后陈落英在那儿杀了刘云昌,再赶回去拿简易箱,最后回到招待所,一个小时也差不多来得及。河滩就在从山里回来的路上。”
肃海点点头,“或者她拜托死者帮自己搬运简易箱,两人走到河滩的时候,她临时起意,将死者杀死,时间上会更充裕。所以暂时不能排除她犯案的可能性。”
沈亭暄沉默了一会儿,一下子被人抽走了骨头一般,整个人向前趴在桌子上,像一只在太阳底下伸展着自己柔软躯体尽情晾晒的小海星。桌子不大,两个人相对而坐,她的一只胳膊垫在下巴处,一只平摊着,伸到了肃海的盒饭外侧,还伸出一根手指明目张胆地戳了戳肃海的手背,“所以还是没有什么新的进展嘛。”
肃海默默把泡沫饭盒往旁边移了一点,吃掉了最后的两块酿藕,不知是出于什么原因,喉咙里含混地“嗯”了一声,像轻飘飘的羽毛,惹来沈亭暄不解的目光。
“电话打了吗?”他转移了话题。
说起这个,沈亭暄才想起来,“打了。不过跟耀宁说的一样,这边的乡警听到以后特别慌张,杯子都打碎了……不过还是说明天过来。”
“嗯。”
“还有啊,”她笑眯眯地看着他的侧脸,线条分明的轮廓在逐渐暗淡的天光里像是被渲染开了,竟然也产生了一种柔和的美感,“下午肖队打电话来关心你的情况,我就跟他把这边的事情说啦,他说可以派个法医过来暂时支援一下。”
“知道了。”肃海说,抽出纸巾擦了擦嘴,弯腰扔掉的时候又状似漫不经心地:“你什么时候和肖正宸熟了?”
“上次见了之后我们就加微信了呀。”沈亭暄没有一点不好意思,“我总要先在你的同事朋友面前刷刷存在感嘛。”
“……万一他们中间有一个叛徒,把消息卖给媒体了呢?”
“那我就顺水推舟公开嘛。”她说得特别坦荡,简直像讨论明天天气一样的轻松自在,“小海你这么好,我早点盖章才能早点安心。”
“……”
肃海决定还是不跟她讨论这些问题了。
在感情方面,沈亭暄对于他,从来不加掩饰,甚至是生怕自己表现得不够清楚一样,一次次、一遍遍地,抓住各种机会剖白着自己。她热烈、赤诚而胸怀坦荡,无论遭遇过多少冷遇和漠视,都好像没什么大不了的,她缓一缓,连修补一下自尊的时间都不需要,很快又恢复成第一次告白的样子,充满着沉甸甸的情谊,却将它们轻飘飘的放飞了。
停了一会儿,屋子里只有滴答的雨声穿过了窗户,在轻轻演奏着。不知道为什么,这样的气氛里,肃海觉得浑身都有些不对劲,心里的小虫子像是推迟了好几个月,才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