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同声道，“黑车！”
在地铁口揽客的黑车屡见不鲜，而他们选择的地铁口一般都有两个标准，人流密集，地面上的交通线路相对来讲并不那么方便，也因此才给了这些黑车生存的空间。司机们通常把车就停在地铁站前面，自己招呼去同个方向的乘客上车，按人头，坐满了就发车。而他们选择的目的地通常距离地铁口并不算太远，单程十多分钟就能到达，也不会太贵，同时保证了他们不必在往返途中花太多时间，也不会耗太多油钱，利润也就由此产生了。
而按照肃海所说，青松路地铁站距离工业产业园区还有七八公里的距离，对于每天早上从地铁站出来，争分夺秒准备上班的人来说，乘坐黑车无疑是一种非常快速便捷的办法。
“我和队长出来的时候还不到五点钟，没有黑车会那么早就开始营业，所以地铁口旁边很干净，我就忽略了，”肃海说，“现在看来，有必要再去走一趟。邢培林带着那么多孩子，又是往地铁站方向走的，坐黑车对他来说，明显是一个更好的选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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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长军今天的生意不好。早上他丈母娘打电话来说头疼得厉害，他就没有出车，拉着他丈母娘去了医院，检查做了一通，最后医生说所有检查结果都正常，可能是头天晚上睡觉着凉了，给随便开了点药就打发他们回来了。
大医院的止疼药真贵，李长军排队划价的时候，看着单子上龙飞凤舞的字，难有些不满，这随便一写，在这里拍几个片子，在那里照一下ct，小一千块钱就没了，他得出好几天车才能挣回来。
取完了药，他开着车又把丈母娘拉回来，丈母娘还在后座哼哼唧唧的，嘴里一刻不停地抱怨着一定是那个医生没本事，看不出来她到底得了什么病，她头疼得厉害，怕是快不行了。李长军早就不耐烦了，又不好不搭理，只得有一句没一句地在旁边劝着。
好不容易把丈母娘送到家，他老婆顾不上还在哭的儿子，赶紧过来问是怎么回事，李长军憋了一路，这会儿终于忍不住了，跟她说老太太八成就是装的，明明检查结果都正常，还一个劲儿喊头疼。他老婆听了以后，脸色不太好，倒是没说什么，转身进屋和他丈母娘说话去了，结果才进去没多久，就从里面传来了几声争执，接着又一前一后地哭了起来。李长军懒得搭理，自己去厨房端了碗刚热好的面吃了，吃完以后，他老婆和丈母娘也哭的差不多了，他露了个头，打了个招呼，就出车去了。
结果从一点多到现在，他摸出手机看了一眼，快三点了，一趟还没拉走。反观旁边的王二胖，都来回三四趟了。李长军暗暗骂了一句，估摸着下一班地铁又快到了，正准备走到近处再吆喝两声，原本坐在他车上的一个女的也下来了，李长军一看，又跑了回去，还没张口，那女人就先说话了。
“不坐了不坐了，”那女人一脸不耐烦，“等了半天你这车都没人，我还有二十分钟就上班了，坐你的车非得迟到不可。”她说着走到了前面一辆车旁边，往进看了一眼，“哎师傅，你这儿差几个人？一个？那算上我，这就走呗？”
她毫不留恋地爬上了那辆白色的面包车，在李长军面前“砰”地把门关上了。
面包车司机是个瘦高个儿，右边脸上有块青色的胎记，这儿的人都管他叫皮猴儿。皮猴儿和李长军之前发生过点儿争执，打那之后就越来越不对付，互相看不顺眼，这次有乘客主动“弃暗投明”，看李长军那一脸憋屈，他高兴的恨不得了这位的票，从驾驶座探出头来，冲李长军摆了摆手，“李哥，对不住了啊，谢谢照顾兄弟我的生意，我就先走了啊。”他边说边一脚油门踩下去，把车开走了。
“操。”李长军骂了一句，看着那辆小面包的背影，心里恨不得它走半路上就爆胎。
说来也是奇了，今天的乘客好像都说好了似的，一个个都避开了李长军，他的车上不是只坐了一两个人，不够走一趟的人头，就是连一两个人也没有。又等了几趟地铁，无一例外都是这种情况，看着别人一趟趟开走，不一会儿又回来，自己这边连开张都没有，李长军又急又气，还偏偏没什么办法，心里窝火得不得了。
正当他琢磨着今天怎么这么背的时候，同样是一块儿拉活的刘大武从一辆车后面转了出来，身后还跟着一男一女，他边走还边扭头跟他们说着什么。
和皮猴儿不同，刘大武和李长军是同村人，有时候他那小轿车位置不够，又恰巧碰上不愿意分开坐的乘客，他就会给李长军带来，因此李长军一直很尊敬他。
抬头一看见他，脸上就笑了起来，“大武哥，又麻烦你给我带人来啊。”李长军挠了挠头，连忙走上去迎了两步，热情地冲刘大武身后的那一男一女问道，“你们俩去哪儿？也是工业园？”
“呃……长军，那什么，”刘大武黝黑的脸上闪过一丝尴尬，“那什么，他俩不坐车……”
“不坐车？”李长军更摸不着头脑了，“不坐车，那是要干啥啊？”
“找你问点事儿。”肃海原本想拿出警*官*证给他看，伸手进口袋时却摸了个空，只好给季甜递了个眼色，后者接到了，把自己的警*官*证拿出来在他面前停了一下，“警察。”
第125章终归虚妄13
李长军愣了足有几秒钟，这才反应过来,“不是,我说，非法营运不归警察管吧？不都是城管的事儿吗？”
“你还知道你这是非法营运呢？”听他这么说，季甜没忍住笑了出来,又赶忙憋住,恢复了一脸正经的表情,“放心,不扣你的车，也不罚款,就是问你点儿别的事情。”
她拿出几张照片来,“这几个人你见过吗？”
李长军被她问得一愣,本能反应就跟着她的动作,将眼神移到了照片上。
照片一共有四张，最上面的是一个四五十岁的中年男人,平头,下垂眼，正看着镜头笑着,一副老好人的模样,剩下三张都是小孩子，一男一女,还有一张看不清样子,似乎是从哪个视频中截取出来的，小孩子被人抱在怀里。这三个孩子看着都不大,约摸五到八岁之间。
李长军顿了一下，“没有。”
“没有？”季甜反问。
李长军把目光回来，看向别处，喉咙里咳了一声，不耐烦道，“就是没有啊，你听不懂？没有就是没见过。”
“……”
“我劝你你再好好想一想。”肃海从季甜手上拿过那几张照片，一张张翻过去，直到最后一张，“你知道这个人犯什么事儿了吗，他一个人，带着三个孩子，昨天晚上八点半左右从这里搭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