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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离出残片,自成为新的体系,而我们,本就是那残片中的一部分……
“而这个时空的时间,与原时空的时间并不同步,在我们现在的时空里,时间轴不是直线,而是一个圆。这就是说,如果你一定要把两个时空拿来类比的话……”丁教授揉了揉太阳穴,“就算我们在这个时空里循环了几千次几万次,我们原有的时空里的时间,还停留在原点。”
……
吴哲的眼中露出惧色,他脸色很不好看,“几千几万次……这么看来,还是像我这样什么也不记得比较好……”然后新的疑问产生了,“那您,还有我队友,为什么只有你们留下了记忆?”
“……这便是重点所在”,丁教授的表情显得有些激动,“越是小概率的特例,越有研究的必要”,然后他看向狙击手,“第一次登岛,在爆炸发生前到达基地上方建筑物的小队里,有没有你?”
“有我,是我带的队。”成才肯定道。
“……和我猜的一样”,丁教授眯起了眼睛,“会发生这种情况,应该是因为我们所处的位置。
“爆炸发生时,我正在实验室的门口,而地面上的你,位置应该与我和异动中心处在一条直线上……如果我推算的没错,整个异时空的形成有一个过程,大概几秒钟的时间,迅速吸纳的能量、扩张、最后形成闭路循环,达到平衡。而在这过程中,距离磁场异动中心最近的我们,可能因为位置关系,恰好受到某些剧烈波动的影响,抵消了异空间产生时的秩序重组……换句话说,我们就是这个新生时空里的bug。”
成才苦笑,说到底,自己还是个bug。
锄头的眼里却闪起光,“所谓bug,就是系统的漏洞,而系统有漏洞,说明……它还是有被破坏的可能!”
“你确实是个搞学术的好材料”,丁教授夸赞吴哲,“只可惜进了军队”,他遗憾道,但马上又回到正题,“这个bug带来了启发,它说明我们所存在的异时空,确实有不稳定的因素,它就存在于闭路循环中,首尾相接的那一刻。”
“我不知道你在时间重启前的那几秒”,教授问回成才,“有没有身体麻木、丧失感官的体验?”
“有”,成才点头,“只要没提前死于爆炸,几乎每次都是。”
“那应该就是在虫洞闭合处,非平滑过渡的磁场环境,对我们的身体造成的影响”,教授手扶栏杆看向深洞内,语气相当严肃,“这现象也从某种角度证明了,这个时空是有裂纹的……而我们,则可以试着击碎它。”
老人眼里闪出希望的光,狙击手则深深地吸了口气。“那要怎么做才可以?”他紧张地问道。
“我们需要的,是与异时空闭合口能量流动反方向的,另一场能量爆发。”
“再来个核弹?”袁朗皱紧了眉,“这不可能。”
“不不,并不需要核弹,而且此时核弹也没用”,丁教授解释道,“我们需要的,只是在裂纹出现的时刻,也就是时间重启前的那几秒,在磁场异动区的中心、裂纹的起始点,制造一个突然的能量爆发,其能量值与流向才是关键”,停顿了一下,“我会做好粒子链锁反应的放大与定位准备,但需要一个传统的火力爆破作为导火索。”
“哈,那一颗手雷就行?”吴哲忍不住吐槽道。
“也许,是什么类型的武器并不重要”,丁教授摊手,“重要的是,得有人协助我做这件事。现在每次循环只有48小时,限制了大型数据计算的能力,而我们也无法用记忆以外的介质保存数据结果,所以只能靠多次实验,逐渐找到合理的爆破方式,及后续反应的程度与定向”,他喘了口气,看向成才,“我需要一个和我一样能保留记忆的人,共同来完成这个工作。”
……
“我可以”,成才胸膛起伏着,他显然也很激动,“我接受,您的提议。”
袁朗看了他一眼,挑了挑眉毛,“听起来,这并不是太困难的事”,然后转向丁教授问道,“不过我还是不太明白,如果我们成功地将时空裂缝彻底打开,结果会怎样?”
“我刚才应该说了,现在我们所处的异时空,是原有时空的一个微小残片被分离出来后,形成的自循环形态。一旦打开裂缝,这个残片将脱离现有的时空秩序,重回原有时空,而时间也将以那一刻为切点,离开现有的时间轴,按照原有时空的时间轴继续向前推进”,他深吸了口气,“这48小时,就此,便成为了历史。”
现场有一刻沉默,却又波涛暗涌,心绪激动如深洞中流转的光雾,为了终于看到的希望。
然而此时,大脑一直飞速旋转的吴哲突然想到另一件事。
“丁教授!”他的声音显得有些紧张,“我还有一个问题。”
“什么,你说?”
“异时空在产生裂缝以后,吐出原有时空残片,这个虫洞会怎么样?”吴哲问道,“是不是会缩成原有的细管,然后彻底消失?”
教授定睛看了看他,表情有些难以琢磨,“理论上来说,是的。”
“那它回的原点,是不是就在裂缝发生处?”
“是。”
“那么”,吴哲的表情难得如此严肃,“虫洞极速缩,原点处所产生的巨大引力,会将周边范围所有物体压缩为密度高不可测的暗物质,就像被吸进黑洞一样,对吗?”
“理论上来说”,丁教授缓缓说道,“是的。”
“那你们不是也逃不掉”,吴哲终于吼出来,“您,还有成小花”,此时也顾不得隐藏信息,他急迫地问道,“是不是就会和虫洞一起被吸进去,彻底成为暗物质的一部分?”声音已在颤抖,“即使异时空重回正轨,你们却再也,回不来了……对吧?”
……
丁教授没有回答。
空气似乎凝固着。
突然,吴哲听到轻声的呼唤,“锄头。”
他下意识转过头,对上一张抿着嘴微笑的脸,嘴角陷下一对小窝。然而这面孔尚未清晰,那人已手起掌落。
项背的打击痛感只有一瞬,意识便被切断。
吴哲眼前一黑,倒了下去。
“锄头是个理想主义者”,狙击手的脸上依然带着微笑,“也是个个人英雄主义者,所以这件事,还是不要让他介入比较好。”
“你这样就不是么?”沉默了许久的袁朗突然发话,带着丝狠劲儿,“就打算这样当英雄了?成小花?”
“我当然不是,您知道的”,狙击手笑得很温和,“我一直都是个务实的人。”
丁教授对现场的变故显然摸不着头脑,他惊讶地楞在一旁。
“丁教授,时间不多了”,成才看了他一眼,开口说道,“下次我们再详细讲。现在,我希望能和我的队长单独谈谈。”
科学家一怔,犹豫了片刻,似乎明白了什么,“好”,他识趣地退出了实验区,关上了门。
留下的两人一起看了表。
6:52。
还有八分钟。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