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阅读5
我的身后,其实这个身份我与他谁都可以,我也可以给他披上这件外套。
美国时候我接受了新的治疗,效果依旧不太好,最后我要了假肢。
我告诉医生,“我要的不是腿,而是一个姿态。”
不管怎么样,到地狱里一切还会是一个整体,我并不在意。
很奇怪么,如果你是我,或许可以理解吧。
虎毒不食子,小头目也是。
我看着那个声嘶力竭的儿子,声音淡漠,“你的父亲,是为了你好,你这样子下去,只会提前被人弄死。”
“周时,你当自己什么东西,狗杂种!”他撕了机票,双眸恶毒,“你真当那事儿是季夏威做的么?”
“不是。”我颜色淡然,又取出一张机票来,“你的母亲,姐姐,已经掏空这个家,去了国外,你父亲在法国的那些资产,注册的是你的名字,由此看来,即便你对你的父亲不仁不孝,他还是舍不得你是他儿子。”但是这些话他并不能听进去,扑上来,被封真抓着摔到一旁,封真这点总是能做的很好,与他一起,一如监狱里那番,很少有人进我的身。
“这个家已经掏空,你要着做什么?”
“没什么。”我摊摊手起身,“你的父亲还有些遗言需要做而已,他舍不得你这儿子下地狱,自然由我们帮忙完成。”我笑了笑,将机票折成纸飞机,飞到他面前,“走之前给你父亲上个香,五年之内不要回来。”
晚上,我洗完澡,撑在床上,后昂着身子,给封真讲了一个盗墓常识,上阵父子兵,不过下去取财物的往往是儿子,上面守着的,往往是父亲,因为儿子会抛弃父亲跑掉,但是父亲不会。
“我也不会。”他木木地说着,昂头看我,可惜面无表情,倒是很像一个傲气喧嚣的孩子,说完便低着头,继续给我按摩着腿,假肢的麻烦大概就是总是要上些护理的药,不时地按摩,另一点,就是总是要这样子看着丑陋的小腿口。
又习惯,又膈应。
“我知道。”我轻轻笑着,抚着他黑顺的头发,我们会一起在地狱里,我等你,或者你等我。
躺在床上,一会儿封真洗完澡出来,便也是躺在我的身旁,监狱里,还有这两年,我们又是睡一张床状态。
为了安全。
这个国家,假,是最好做的。
只要你找对了人,找对了地方。
唐言身边那段时间,很好地让我认识到这些人,这些地方。
他是律师,总是有一些这样的对象。
我拾完封真,看着他一身小黑西装,满意地点头,他却是眉头微皱,觉得这样子束手束脚,“人总是喜欢以貌取人。”我系好他的领带,他正在看着我,我摇了摇头,按住他准备扯领带的手,“这个东西是身份。”
“我不需要。”
“场合需要而已。”
那个场合,就是律师所。
就像警察有好坏一样,律师同样如此,好人坏人不过是相对而言。
封真取了文件出来,我正在坐着对面的咖啡厅里,等他。
不过有一个人比他先来了,就是季夏威。
我知道自己迟早会见到他,只是没想到会这么快。
“周时。”他很主动地在我对面坐下,脸便和那日玻璃窗外的脸融为一体,依旧不是初见那番,“你回来了。”
“嗯。”我点了点头,叫服务生给他上了一杯咖啡,他依旧在打量着我,也说出了打量的原因,“你变了。”
我没有说话,只是看着他,实在无话可说。
封真终于进来,打破这份尴尬,我撑着桌子正要起身,他直接俯下来抱起我,在季夏威意外复杂的目光中离去。
到车里时候,季夏威还是那个样子坐着,一动未动。
封真给了文件给我,我接过来翻着,有些心不在焉。
其实我想的不是季夏威,也不是这些文献,只不过,“许久没吃到正宗的中餐,心里甚是想念,我们去园子,吃上一盘如何?”
只要吃的,封真的都不会反对。
园子还在,是家小有名气的餐馆。
园子是我年少常来的地方,那时候我还叫周时雨,父母一到周末,便会带着我来这里吃一顿,享受家庭时光。
踏到这里,恍如隔世。
顺着小桥流水走进厢房,点了菜,我忽然想起来,在这个地方,遇到过纪子晏。
那时候就是照片上的婴儿肥,吃了半饱,便从包间里溜了出来,小桥上喂着金鱼,他那时候已是少年,坐在桥边,一副跳河自杀的模样。
“你是想死么?”我问他。
“是的。”他只是低着头,看着鱼池里那些翻滚的金鱼,羡慕地笑着,“你知道,金鱼的记忆只有七秒么,很快就会忘记一切”
“那他们不就是一个人了。”我听到父母叫我名字,应着声,少年看着我,“你叫周时雨?”
“嗯啊。”
“周时雨,我叫纪子晏。”
只是,我没有记住他的名字。
“你走神了。”封真总是很喜欢这样子描述状态,然后等我解释原因,我回神,“想起了一些小时候的事情。”
“给我讲讲。”他这样面无情绪的,着实不像是想听故事的人,我有些失笑,“你是怎么了,不高兴到这里吃饭么?”不过还是讲了些父母的事情,完全是不适合我们之间的欢快轻松,“我可能就是十几岁之前,过得太欢脱,所以现在才这样子。”
封真没有说话,穿着旗袍的女子上了菜进来,巧笑眉兮,软软细语,介绍着每一道菜,这是园子的习惯,旗袍女子换了多少人,习惯还是在。
封真对饭菜还是挺满意,其实他对食物不挑,好吃的多吃点,难吃的正常吃,不过现在他明显吃得比平时多,侧面也表明我做的饭菜在不怎么好吃的档次。
吃完饭,小桥流水走过,走过简易的木头八卦阵,听着鹦鹉抽着嗓子说着欢迎再来,欢迎再来,我对封真说,“这家的鹦鹉,也换了。”
“下次再来。”他看着鹦鹉,总是给人把这小东西烤了的错觉。
☆、己醛
五天后,我再次见到季夏威,不过这次他是证人。
我坐在听审席上,眯着眼睛看着他的背影,也只能看到他的背影。
律师言行厉色,咄咄逼人,季夏威答得顺畅,编谎话都不带草稿,完全看不出那个时候的惊慌失措。
被告席上,叶晨美已经哭成泪人,她是季夏威的未婚妻,从十多岁开始就是。
原告就是唐言,其实让他当原告很简单,他毕竟还是想对着真正的凶手做些什么,更何况,唐宇醒了之后,叶晨美那样不老实。
审判结束,叶晨美被判雇凶杀人,等着二审。
一散场,我装好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