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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个垫背的,就是喜欢那人又如何,那位心硬得很,何必送上去吃苦。
魏气打消荒唐的想法,拉过小方子一块吃东西。
午膳刚过不久,哪里吃得下,以为谁都似他一样么。
小方子板着脸不理他,魏气温言讨好,前者知晓自个儿到底是伺候人的,且这火大部分是因嫉妒,细究下来又与魏七无干。
一夜过后,和好如初。
晚间养心殿冬暖阁内。
安喜将白日里魏七那头的事道与皇帝,说人如何如何感激,又如何愧疚,心里已知错。
后者翻过《齐民要术》第四卷第二页,“多嘴,朕问你了么?”
“奴才多嘴,还请主子爷莫要怪罪。”安喜腆着脸讨好。
皇帝轻哼一声,背手食指敲桌,看了一会子书,突又默默低语道:“还算知趣。”也不知这句是在说老狐狸还是小狐狸。
安喜以为是在说自个儿,忙又讨巧道;“回圣上的话。有您怜惜,魏七必定不日就可痊愈。”
皇帝斜他一眼,“一个奴才,水做的不成?这样都不好,养着干甚?”他缠一圈龙纹玉佩下青绿的流苏,“你这个御前总管也该罚,治下不严。”
这也怨我?“奴才有罪,确是疏忽,纵得魏七不知天高地厚,还请圣上宽恕,奴才今后必定好生管教。”怕只怕今后也轮不到自个儿管。
“呵。”皇帝轻嗤,“朕只怕你管不住他。”闹腾得很,叫人头疼,若不是还有几分趣味,这样的奴才早该处死了。
安喜心想:我当然是管不住,现下人身后是您在撑着,我哪敢管。“奴才不才,未能尽责,似魏七这样的小子,只有您英明神武,才能制住,圣上您贵为天子,坐拥天下,区区一个奴才自然是不必放在眼里,勾勾指头,他就服帖罗。”
这奉承话说的皇帝都有些底气不足,因也不是勾勾手指头就能降住的。
他轻咳一声,“得了,甭废话,好了领回来当差。”皇帝翻一页书,“晋了他的品阶,才当几日值?白养。”
“。”
三日后,自上回养心殿来人送了御寒的物什,他坦里日日暖如初夏,魏七穿长袖单衣窝久了都要冒汗,再想拖也拖不住。
御医瞧过,道已大好,魏七又得回去当差。
再歇两日,复职。
病好后安喜索性将小方子指与魏七,贴身内侍都有人可支使,是以小方子并未搬回去。
魏七寅时起身还有点迷糊,懒了这么些日子,时时窝在塌上,骨头都要躺散。
同小方子一块草草用过早膳后,留人打扫屋子拾东西,魏七出门。
他升得突然,还未搬去离养心殿近些的侍院,除安喜外,贴身内侍们都住在那儿。
魏七朝前头养心殿偏殿那头去,安爷此刻必然已侯在那处。
行至偏殿,众奴才已自觉地排成两列立在廊下,魏七见此,垂首自旁的长条桌几上取了东西,行至后头自个儿的位置立好。
小半盏茶的功夫后,养心殿内前一日的守夜太监来报,安喜自屋内出,双眼往队列中淡淡一扫。
“小的们请安爷大安。”众人齐声躬腰行礼。
“嗯,圣上起罗,随咱家当差去罢。”
“。”每个奴才发出的声音都差不多大,语调相同。
冬日里的寒风吹过,将他们下身大宽厚实的绸袍吹得猎猎作响。
虽此刻天仍暗如黑夜,这一声回应却昭示了乾清宫寻常一日的起始。
魏七昨儿晚间便已去安喜屋内请过安,那会子安爷的态度出奇和蔼。
笑眯眯地拍他的肩头,道他既养好了病便安生当差,圣上到底有几分怜惜,莫要再折腾罗。
说这话时温言细语,竟不曾责怪。
魏七纳闷,按理来说圣上应当已派人去内廷监查过,若信了自个儿,那里头的话他便不会全然听信,若不信自个儿,则证据确凿,此刻安爷少说也会责骂几句才是。
或许,圣上压根儿就没在意这事儿,懒得花心思去弄明白。
也是,都说自个儿一个奴才,不值当。
可又送来东西养着他,虽只是随口一句吩咐的事。
或是圣上觉着自个儿有几分趣味罢。
几丈路远的功夫,魏七思绪繁杂。
东暖阁内灯火通明,鸦雀无声,暖意迎面,他敛心神,谨慎当差。
众人下拜,光亮朱漆托盘搁置身旁,马蹄袖弹得整齐划一,“奴才们请圣上大安,圣上万福金安。”
“嗯,起。”
皇帝换上常袍端坐塌边,安喜道:“圣上大安,御前贴身内侍魏七病已大好,今儿回来当差罗。”
前者睁眼望向下首,众人让道,魏七出列,前行两步,复跪地俯拜,行三叩九拜大礼。
“奴才魏七,请圣上大安,圣上万福。”
离得有些远,皇帝瞧得不甚分明,只眼神深深扫上一圈,带着晨起的低压。
像是消瘦了。
该,闹腾。
“嗯。”皇帝低应,“好生当差。”难得大清晨憋一句出来。
“。”
皇帝起身,众人跟在后头缓行。
圣上没追究,魏七安心了。
这事皇帝查了么?他没查,懒得去理会,闹得那么兴师动众做什么,这奴才请求一出,他就看了个透澈。
原本也是恼怒的,觉着自个儿耗了些气力,叫人发觉了,纵得人蹬鼻子上脸罗。
也想给点教训冷落,只是拖来拖去,他都觉着时辰差不多了,可折腾的人却仍未好。
罢了,同一个玩意儿置什么气,哪里值当。
皇帝自魏七跟前擦身而过,一瞬之间余光不动声色扫视,白皙的下颌一晃而过,愈发小巧尖瘦。
他不知怎的心头微跳,暗自叹一声,又折腾又难养,喂了也不长肉。
安喜将这些瞧在眼里,心下有了计较。
这日白间相安无事,除却皇帝点名指使过魏七一回。
彼时他执朱笔批写,眼神往砚台里一瞥,道:“魏七,研墨。”
此话一出,内书房里头空气莫名凝滞,众人提心屏气,暗自留意两人反应。
御前侍墨一整年的内侍心里委屈得很,自个儿做错了什么?他本打算等会子便去研墨,那砚台里不还有一层么,平日里都是这样当差的。
圣上长了一颗司马昭之心,手中握朱笔用朱砂,叫人研墨。
安喜垂首立在后头,勾唇一笑。
这是忍不住罗。
魏七应,语气恭敬平稳,面上也无波无澜。
他悄声行至黄花梨翘头案旁,步伐仍有些飘,不细瞧倒是很难察觉。
虎形砚台中墨留下浅浅一层残墨。
青花小瓷碗中盛着清水,魏七取了倒一些入砚台,将将是五分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