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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卷阅读6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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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时面色复杂,垂眸抿唇。好也是他赐,不好也是他赐,给糖又给巴掌,魏七真不知该如何是好。

他转头望向走来的身影,这般说来,炮仗生气情有可原。

小方子胳膊伸直,将茶盏杵到人跟前,魏七忍痛,缓缓起身垂眼接过,手还有些抖。

前者视而不见。

唉。

魏七受着这通气,即便胳膊再软无力抬起,也咬牙自个儿灌下两口。

小方子又木着脸端来热水摆人跟前小几子上,魏七软趴趴地伸出头,俯在塌旁刷牙口。

前者冷眼旁观,他越是虚弱,小方子就越是怨恨嫉妒,只觉着他是在炫耀示威。

原来这人从前的苦恼不甘都是装样子,病才好就忍不住要勾-引圣上,亏自个儿还有几分喜欢他,还以为他真。

魏七开口,声音也低弱:“有劳你,我有些饿。”

小方子恶心地慌,出门径自从小膳房里端来燕窝红枣粥等几样滋补的粥与一碟子酸萝卜摆在方桌上。

魏七掀褥子欲起,可一时却没能起得来。

腰间似被谁折断一般传来刺痛,臀后那处酸胀肿痛,万般不自在,似是。。。合不拢了。

他一声闷哼,心中咒骂,昨儿自个儿都昏过去了,那人仍不放过。

小方子蹭蹭两步气势汹汹地过来,一把将人按回塌上。

“嗯。。。”魏七更疼,却敢怒不敢言,因总觉着自个儿亏欠他,抢了人东西。

前者将朱漆托盘哐得砸几子上,端了碗粥,持青花釉瓷调羹,舀起一勺不甚温柔地往人嘴里塞。

魏七垂眼受着,这境况还愿伺候他,有什么可说的,谁叫自个儿昨夜确实滚龙塌上去了呢。

可小方子见他不吭声越发气恼,你瞧不起我罢,鄙夷我罢,我苦苦所求数载,做梦都不敢想的东西,你轻易便得到了。

成,你是该瞧不起我。

他愈加过分,一勺接一勺往魏七嘴里怼,温热的粥沾湿整个下颌,黏糊糊滴落。

后者狼狈不堪,终于也忍不住了。

你怨我,我又能去怨谁?

你还能怨我,我会受着。可我怨那人,是要遭罪的。

“你够了罢。”魏七气弱,声量虽小,却自有冷静气势。

他抬臂松松握住小方子的胳膊。两人俱是手抖,晶莹的燕窝粥洒在御赐的新褥子上,无人在意。

魏七抬眼,眸中无波无澜。

“你就这么想要么?”你就这么想要帝王的宠幸么?你瞧不见我身上的伤么?他低声问。

守在暗处的眼线瞪直了眼,这是唱的哪一出啊!

昨儿晚间瞧见站着的那个凄惨惨地吻坐着的那个,今儿晨间站着的那个又使小性子甩冷脸,现下坐着的这个魏七又语出惊人,一句话说得暧昧不堪。

两人身形相近,眼线认得艰难,脑补出一场虐恋情深,痴心错付,棒打鸳鸯,无奈分离的大戏,心道这事儿得赶紧上报。

屋子里小方子说:“是。”神情倔强,目露贪婪。

从前帝王不沾男色,一切只是痴梦,可如今上沉迷男色,为何只偏喜你一人?

如此相似,为何不能是我?我比你更为珍惜他,你只不过是近水楼台先得一步。

这不公平!

他眸子上覆薄泪,水光潋滟,眼圈泛红,暗自较劲近三载,到头来却输得彻底。

“不好的,真的不好。”魏七摇头,喃喃叹息。

天子是冷情人,你何苦深陷,难道不知偌大皇宫里心中有人的奴才大都没好下场么?难道不知这其中爱上帝王之人下场最为凄惨么?

屋外有人盯着,这事两人都知晓,一番对峙说得含糊,外头人听得云里雾里,想岔了十万八千里,屋里头二人却心照不宣。

不是不好,只怕是太好,你舍不得给罢。

小方子冷笑,“我觉着好。”再没有比他更好的。

“若一朝梦成,甘愿以命相抵。”

魏七心神巨颤,宫里竟还有这样的傻子。

他叹息,你愿赴死,我却不敢再亲眼瞧见另一个陈阿狗,狗子哥吊死的惨态他至今无法忘记。(陈阿狗殉情而死。)

“不必惺惺作态,直说舍不下荣华便是。”

魏七听了这话,有一瞬想过利用,然千回百转,望着跟前人执拗的眼神,最终狠不下心来。

他垂眸不语。

小方子轻蔑一笑,狐狸尾巴明晃晃出来招摇,假模假样,虚伪至极。

他将青瓷碗具砰地砸几子上,转身摔门离去。

魏七颓然倒在塌上,倦极闭目。

这厢戏罢,眼线将此事上报。

他先入为主,一番话说来便不了添油加醋,等此事报到安喜那时,早就变了味儿。

魏七承了幸后能得一日歇息,这已是不成文的规矩。

是以,直至这日晚间,圣上安歇之后,安喜才令人领魏七来见。

安喜的住处在侍院前头,是一个单独的二进小院,还同住着王福贵等几个手下人。再前头便是内书房,离养心殿更近。

此刻屋里摆着炭盆,腕大的红烛发暖光,烛光下二人一坐一立。

安喜望着垂首立在跟前的修长少年,他双臂紧贴身侧,低眉顺目,姿态是恭敬且如何也挑不出错来的,然细瞧却总觉着与别的奴才有些不同。

是了,头虽低着,背却直挺挺地如青竹松柏,透着股子生气。

照理来说,太监少了东西后下身总会有些变化,臀部不比原先肥大,走姿也会渐渐偏向女子。总是弯腰行礼,久了背难弯曲,就是仪态再好的奴才也会有点这毛病。

到底出身不同,想也是受过不少礼教,圣上若是好男色,瞧上他又有什么奇怪。

安喜叹息,心中却对这小子又多生出几分敬佩怜惜来。

陈家主支一派最为年幼聪慧的嫡子宵衣之名自个儿还是有所耳闻的。

那时适逢这孩子刚出生,陈大人如何沉稳的一个人,于宫廷里行走时都止不住喜形于色,碰着有交情的奴才便不了炫耀,道他也有儿子了,犬子名宵衣。

宵衣旰食,寄予厚望,可惜罗。

想必是叫父母捧于手心,含在唇舌之上养大的罢。

他或许是面肖其母,但性子却与他父亲像得出奇,都是安静又倔强的人,若不是如此,陈家也不会遭这等劫难。

已是悠悠十七载滑过,物是人非啊。

“魏七。”安喜把玩掌中玉核桃。

“小的在。”

“你应当知晓,自个儿是圣上的人罢。”

宫里的奴才都是今上的人,但你又不同,你还是皇帝塌上人。

魏七一怔,恭敬道:“回安爷的话,小的知晓。”

究竟是他的人还是他泄欲的玩物,抑或是闲来无聊时的消遣,左右都不重要,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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