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撵开了沈西风,坐下、执笔,一口气刷刷刷写出了二十几个公式。
“这些涵盖了高考范围内立体几何所要用到的所有公式,到中午十二点,全部熟背且能熟练运用。”
沈西风看了眼手机,10点12分,不到两个小时。
他惴惴不安地扫了扫那些公式,担忧地问:“要是,要是没背熟呢?”
“没背熟?”钟意抓了本书退到床边,“中午就吃鱼香茄子好了。”
茄子,是沈西风唯一不吃的食物;
鱼香,是沈西风极度厌恶的做法。
沈家的餐桌上自然不会出现这道菜,得要多敏锐的观察力才能将别人的憎恶如此巧妙地结合起来,予以最沉重的一击?
猫爪出膛了!
沈西风无声地反抗了几句,迅速淹没在了如潮的公式中。
压力越大动力越大,一个半小时后,沈西风背完了所有公式,又准确解出了学霸钟布置的数道真题,总算争取到了午饭自由。
沈西风的午餐照例是那几道低脂少盐高纤维的菜。
钟意要了个北方菜锅包肉,但因吃不惯甜腻腻的口味,分走了沈西风一半的菜,结果就是两人都没吃饱。
放下筷子彼此看了一眼,同时伸手去抢餐后水果的饭盒。
“你不是要控制体重吗?水果糖分太高,要少吃。”钟意眉稍一挑。
沈西风道:“你够了啊,钟意意小朋友,刚才我的菜全被你吃了,让我吃两个草莓都不行??”
“你又不喜欢草莓,每次吃都要吐槽半天,不要再□□它们了。”
“每一种生物都有它存在的必要……你别霸着盒子,哥饿!”
大号的乐扣饭盒里装了满满一盒子草莓,被他俩七手八脚地抢,不到五分钟就只剩下最后一个了。
沈西风嘴里的还没嚼完,手又往饭盒伸去。
钟意一把捞起最后那个,躲开沈西风的魔爪,飞快塞进嘴里。
他其实早吃饱了,只是跟沈西风抢吃的特别来劲,像只犬口夺食的猫,得意又张狂,咬着草莓就是不下咽,还恶劣地抓住沈西风双手,不让他上手来抢。
那草莓红艳艳鲜灵灵的,被钟意叨住了尾端,露出浑圆的头部在外面。
少年唇红齿白,眼角眉梢都带着轻笑,明晃晃地倒映在沈西风眼底,那用鼻腔发出的短促的笑声更是挑拨着沈西风的神经。
沈西风脑子一热,身子猛地前倾,张开嘴,用牙齿咬住露出来的半颗草莓,稍一用力,两对唇瓣擦身而过,他愣是把那草莓从钟意嘴里抢了出来。
两具身体,瞬时僵成了石像。
第29章你是个傻逼
窗外有雪花扑簌簌地撞上窗玻璃,卫生间的水管传出哗啦啦的水流声,寝室门外人来人往,各种招呼对话此起彼伏。
万物皆动,唯有这二人相对静止。
过了一个世纪之久,沈西风从嘴里拿下已咬得发软的草莓。
他空洞地意义不明地问钟意:“你,你还要吗?”
一阵烂大街的铃声骤然响起,两人同时回头。
书桌上随意扔着的两部手机,屏幕闪动的是沈西风的那一部。
他一口吞下草莓,冲钟意比了个稍等的手势,拿起手机转身进了卫生间。
“抓到了?”虽是句问话,但沈西风用的是肯定的语气。
果然就听到电话那头的景明初‘嗯’了一声,回道:“出来说。你现在在哪儿?”
“现在?”沈西风抬头看了看窗外,语焉不详道:“海淀区。”
“海淀区?”景明初一愣,“你不是住在建国门那儿嘛,怎么跑去……你在b大?跟你那同学在一起?”
“是。”沈西风听出景明初的不满,提高声调斥道:“人昨天为你挡那一下受了伤,我还不得来看看?他是我们班班长,我得罩着他!”
“……你先出来再说,就去北门旁边的星巴克。”
挂断电话,沈西风站在卫生间里有一瞬的茫然。
其实景明初的电话他并不是非接不可,只是来电时机把握得太好,分秒不差地解救他于水火之中。
他从墙上的镜子中看到自己如梦初醒的愣怔模样,狠狠地搓了把脸。
操,刚才自己都做了些什么啊!
失心疯了吗?
明明就不喜欢吃草莓,非要跟人抢……
他的手正放在唇边,试探地碰了碰,又像被火撩着一样飞快地移走了。
那里似乎还残留着钟意的味道和体温,好似清新的草莓味的棉花糖。
他极快地甩了甩头,想把那些不合时宜的画面从脑子里甩出去。
想他沈西风一个从小帅到大的大众情人,因家教严格品行端正,连个小姑娘都还没来得及轻薄,怎么就莫名轻薄了个小少年?
还是双商高到天上,跆拳道以一打五的美少年。
沈西风骤然觉得刚才自己没被踢死,估计是祖坟埋得好吧。
脑子里一通乱转没个主意,可在这里面待着也于事无补。
沈西风咬咬牙,深吸一口气,拉开了卫生间的门。
钟意站在书桌前,神情漠然地审视着沈西风那堆试卷。
听见响动,钟意淡淡地瞥了他一眼,道:“等你回去,找别人给你补文综那几科,我是理科生,对考点把握不准。”
这是什么意思?
他,他不想教了?
我惹到他了?
他讨厌我了?
沈西风怔怔地盯着钟意,发不出一个音节,生怕下一瞬就看到对方厌弃的眼神。
钟意见他没意见,眼睑一垂,“我要睡午觉了,你是要继续做题?”
“哦,我,我要出去一趟。”
沈西风艰难地找回声音,抓起沙发上散落的帽子外套,仓皇逃出了房间,好像多待一秒就会被人赶出来似的。
他把围巾胡乱地缠在脖子上,挡住下半张脸,便连口罩也省了。
他头垂得极低,也没心思去管有没有人注意到他,闷着头一个劲儿地往外冲。
中午的雪下得更大了,被北风卷着破絮一样的乱飞。
午休时分,校园里没多少行人,稀稀落落的几个也大都行色匆匆。
沈西风顶着一头的雪片,走得有些缓慢,冰天雪地的寒气正好缓解了他满身的燥热,刺骨的好似刀刃一般的冷风灌进鼻腔,总算让他烧糊的大脑降到了正常温度。
这事儿只能怨自己。
他懊恼地想着,人家一个小天才,到哪儿都众星捧月地伺候着,能忍得了你这样犯浑?
本来就是纡尊降贵地来做家教,还得不到应有的尊敬,换谁也得撂挑子。
沈西风耷拉着脑袋,在b大校园里转了好几个圈,才找着北门出口。
等他走进星巴克,坐在最角落的景明初冲他招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