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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梁诚道:“你心里还是没有我吧。”
吕渭没有回答,只是说着:“在乎一个人太累,都别看得太重。”
梁诚不意外,送他进了机场,临登机前,说着:“你说得对,明年后年谁也说不准会怎么样,说不定哪天我就放下了,所以这个春节感谢你的怜悯,我过得很难忘。”
吕渭道:“我走了。”
梁诚上前一步抱了抱吕渭,说着:“我怎么就非得爱上你了呢?走吧,走得远远的,爱怎么自由怎么自由。”
吕渭拍了拍梁诚的肩膀,道:“这次真是最后一次放纵了,大头,以后不会拖累你了,早点放下,咱们后会有期吧。”
吕渭上飞机走了,梁诚后知后觉地发现这好像是吕渭的一种道别方式,疯一次留个念儿想,一点点地剔除那些没法言说的感情,然后就慢慢走远了,明年后年,可能真的就是另外一番光景了。
第三十七章
春节之后,吕渭慢慢就不接电话了,每周六晚上梁诚还是固执地拨打,开始的时候吕渭三次能有一次接起来,又过了一段时间,吕渭干脆不接了,梁诚知道他的意思,可还是坚持拨打,哪怕只是在对方电话上留下一个未接来电的名字也好。
天不遂人愿,梁诚以为自己能在这里待很久,久到可以等到吕渭放下包袱回头重来,可春节过后没多久,老人那边身体不适,整个家族一时间少了主心骨,毕竟家大业大这么多年,家族企业里积攒了很多旧疾下一子喷涌而出,人心涣散争执不断,竟然短短几周之内现出了颓势。梁诚外公和外婆在通话的时候竟然哭了,梁诚知道现在家里急需一个新的人掌舵了,而他是被老人家选中的最佳人选。
千般留万般恋,不过半年的工夫,自己竟然成了先离开的那个。梁诚把这边公司都打理好,托付给带出来的团队,自己准备在那边远程遥控,当然主业变成了帮外公的忙。临走前几天在家里拾东西,梁诚仔细把吕渭的那部分都清洁了一遍,衣服罩上防尘罩,皮包皮鞋上油保养,贵重手表之类专门装在了重新定制的盒子中。卫生间的护理品也装到透明纳盒里,还细心地贴上标签,写明哪里装着新牙刷和牙线,哪里有消毒过的新毛巾,哪里有他喜欢用的护肤品和洗浴品。
整理完这些,梁诚才拾自己的行李,打包完坐在阳台上看着外面熟悉的风景,给吕渭编辑了一条短信:“我去美国处理家里的事情,归期不定,房子钥匙托管在孙言那里。”
梁诚等了一会,吕渭竟然回复了,简单一句话:“一路平安,勿念。”
自从春节那会大年初二一别,到入夏时候已经半年过去,电话联系几乎是断了,梁诚没奢望能等到吕渭的短信,看到这期望意外的回复,眼眶一下子红了,满眼湿润迷了视线。所有的坚持都有一个尽头,他不确定这次隔着世上最宽广的大洋,是不是真的走到了“勿念”的尽头。执着了二十几年,终究差了几分机缘。
梁诚走后的那个盛夏,吕渭回京办事,去见了孙言,孙言把钥匙抛给吕渭,说着:“你家大高个留下的,让我见到你的时候给你,他真走了?”
吕渭接过钥匙,拴在了自己的那串钥匙扣上,说着:“走了,年前他外公跟我通过话,那边乱糟糟的,需要梁诚回去继承。”
孙言啧啧两声,说着:“跟继承皇位似的,至于吗?我还以为大高个是个悲情人物,能等你一辈子呢,这不也不能俗,回去继承家财万贯去了,他家到底多有钱?”
吕渭道:“那什么榜上能排上名字的吧,我没细问过。我觉得吧,感情只是生活的一部分,很小的一部分,男人还是有抱负有前途的好,梁诚的选择没错,他要是真的期期艾艾一直等,我反倒瞧不起他。该干什么干什么,这才是正儿八经的人生态度,说到底,我是他的意外,他也是我的意外,没必要再执着了。”
孙言问着:“不觉得可惜?我看你还戴着戒指。”
吕渭笑,说着:“可惜什么啊?现在这样挺好。”
孙言想起什么,拿出一份文件,说着:“之前梁诚委托律师事务所查的案子,电台那几个人诋毁你名誉的事情,就等你签字配合了,一直等不到你回来,梁诚把这件事也托给我了,你看看吧。”
吕渭兴趣缺缺地接过文件袋,捧着酒杯发了一会呆,抓着钥匙去了梁诚的房子。
屋子里估计是做好长久没人居住的准备,沙发桌椅都罩上了防尘罩,吕渭站在空旷旷的客厅中,特别想念梁诚煮的清汤面。东西都拾得整洁利索,吕渭站在那里觉得无处可坐,怕弄乱了这里的宁静和秩序,所以也只是站了一小会,又锁门离开了。
这处房子像是纪念昨日的一处孤立的空间,远远隔离在尘世之外,不在乎有没有主人,也不在乎有没有故人,遗世独立,静置在了那里。
吕渭在京待了短短几日,又匆匆回到南方,他的慈善基金仍旧繁忙,这几日网上有捐赠的热潮,他们基金会几个工作人员忙着打包寄快递正缺人手,吕渭得赶回去帮忙。孙言送他去火车站,看着吕渭比去年更加消瘦的模样,不解问着:“你们到底为什么不在一起?我看没那么大障碍吧,你还是不能从林成的坑里跳出来?”
吕渭挑了下嘴角,想笑又笑不出来似的,说道:“这样不是挺好的吗?他有他的海阔天空,我也不用天天跟神经病似的去努力分辨哪个是真的哪个是假的,我也心累好不好,就算真要找个什么人安顿下来,也不会找跟林成那么像的,这不是时时刻刻提醒我自己崩溃的情史吗?”
孙言无言以对,把行李箱递给吕渭,说着:“说不过你,驴儿,过去注意身体,缺钱就找我要,我有。”
吕渭应着,想了想说着:“回头帮我把七九八的店面卖了吧,这半年又升值了不少,里面的东西你让扎西多吉帮忙处理,我的画都有署名,先放在你那里。”吕渭突然想到了什么,又道:“算了,你都让扎西多吉帮忙卖了吧。”
包括那副十几年前的旧画。
盛夏的尾巴上,吕渭的基金会到了一笔海外汇来的巨款,没有署名,一起工作的朋友们都被数额惊呆了,走露风声甚至惊动了媒体。吕渭拒绝了采访,跟大家开会,觉得拿这笔钱帮着几个山村修路,再给村里盖一批房子,把村民从危房里解放出来。
山村孩子上学的路途又艰险又遥远,爬峭壁趟急流,到处都有安全隐患,今年雨季涨水的时候就差点出事,等到了冬天更难熬,大雪封山的时候,基本上孩子们就没法坚持上学了,固执要去学校的,走山路都是拎着命在走,太危险了。
吕渭跟地方几个学校商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