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查你住哪里,我在这里买了房,暂时会住在这儿。”
“……”闻子珩骤然觉得天都塌下来了,心生绝望,沉默半晌,才及其艰难晦涩地开口,“你在郑大姐那里买的房?”
魏卿冰冷的目光在闻子珩脸上徘徊了十多秒,也将隐藏在闻子珩表情里的绝望和忐忑尽眼底,他皮笑肉不笑地勾着唇,答非所问:“这种破旧的地方我不会住太久的,以后我们再见面就装做彼此不认识吧,你也不用把我当做你的领导……哦对了,也许下周我就真的不再是你的领导了。”
说完,他露出一个意味深长的笑容。
“叮咚”一声,电梯停在一楼,魏卿迈着大长腿走了出去。
闻子珩来到负一楼停车场,找到车子拿了被闻溪扔在后座的书包,脑海里却满是刚才魏卿说过的话。
其实不仅是部门里付出了几年心血的同事,闻子珩自己也不想丢了饭碗,如今找工作不易,他身上还背着房贷和车贷,闻溪念的幼儿园和每个月都要去的心理治疗又是一笔庞大的支出,他的经济来源不能断。
心事重重回到家,洗好澡的闻溪裹了一张毯子坐在沙发上,湿漉漉的头发贴在脑袋上,衬得那张圆圆的包子脸更加白皙,他像只落汤鸡似的一动不动坐着,蹙着眉,也不知道从哪儿学来一副小大人的模样。
闻子珩把书包放到柜上,脸色苍白地站了会儿,闻溪便从卧室里拿了吹风机颠颠跑来了,双手捧着吹风机往闻子珩面前一递,眨巴着水雾朦胧的大眼睛看他。
“乖。”闻子珩挤出笑容,捏了捏儿子滑嫩的脸蛋,坐到沙发上把他拉到腿边,调了中档暖风给儿子吹着头发。
吹风机发出嗡嗡嗡的声响,父子俩都没说话,直到闻溪的头发快吹干时,一阵门铃声打断了闻子珩的动作。
闻子珩放下吹风机,把闻溪抱到沙发上坐好,这才起身往门口走。
开门前闻子珩下意识朝猫眼里看了一下,诧异的发现外面的人竟然是魏卿,还是穿着白色睡袍头发湿漉漉的魏卿……
第5章
在开门与不开之间犹豫了很久,最后闻子珩还是在又一阵催促的门铃声中,慢慢吞吞将房门打开。
随着门缝间隙的逐渐扩大,魏卿那张神情中写满了不耐的脸也出现在闻子珩视线里。
魏卿身上只穿了一件米白色的睡袍,还浸着水珠的黑发服帖搭在额间,他的皮肤很白,挺拔的五官仿佛被笼罩在一层朦胧的水雾中。
此刻魏卿正蹙着眉目光不悦地看着闻子珩,嘴角抿成一条下垂的弧度。
闻子珩同样脸色不太好,他一只手还放在门把手上,身形笔直伫的立在房门中间,黄灿灿的客厅灯光从他身后倾泻而下,将他半边俊秀的脸照得明亮通透,另一半则沉浸在阴影当中。
在魏卿开口前,有些崩溃的闻子珩已经率先出声:“之前说以后再遇到就装作不认识的人是你,现在找到我家门口来的人又是你,你到底想怎样?”
被莫名其妙一通吼的魏卿微微一怔,突然扬着嘴角笑了起来,只是他嘴角的笑意并没有蔓延到眼中,他眯缝起眼睛,意味不明地打量着闻子珩。
“我……”
“够了,魏卿。”闻子珩沉声打断魏卿才开了个头的话,漆黑的眼底似乎有暗流涌动,最终都归为平静,“我们之间曾经发生了什么对我来说已经不重要了,我不怨你,我也不想再去计较过去的种种,但是请你给我一个安静的生活环境可以吗?我们各走各的路,我不会主动招惹你,我也希望你能离我远一点……”
话落,停顿两秒,闻子珩缓慢地扯出一道讥讽的笑,“毕竟吃到了过期的食物,就算后面吐出来了,可那口感还停留在记忆里不是吗?”
说完不理会脸上骤然乌云密布的魏卿,闻子珩迅速恢复到起初的面无表情,往后跨了两步,“砰咚”一声将门关上。
终于安静了。
“爸爸。”坐在沙发上的闻溪歪着小脑袋看向闻子珩,小家伙似乎察觉到了自己爸爸的低落情绪,跳下沙发噔噔噔跑来一把抱住闻子珩的双腿,仰着脑袋糯糯道,“爸爸,我们睡觉吧。”
闻子珩摸着儿子已经干透的柔软头发,眯起眼睛笑,把儿子抱起来朝卧室走:“小溪先睡,爸爸洗完澡给小溪讲故事好不好?”
被放到床上的闻溪乖巧爬进被窝里躺好,捧着闻子珩的脸认真严肃地亲了一口:“爸爸快点。”
闻子珩找好换洗衣物准备去浴室洗澡,忽然想起今天闻溪的异常,思虑片刻,他关好卧室门后,拿起手机走到阳台拨通了幼儿园老师的电话。
三月的夜风浸着凉,闻子珩身穿白天被洒了咖啡的薄衬衫,被吹得瑟瑟发抖,忍不住搓了搓手臂,嘟声响起很久,老师才接通电话。
“下个月幼儿园里要举办一场亲子大赛的活动,到时候会邀请小朋友们的父母一起参加游戏,但也不是所有孩子的父母都来,有些孩子的家庭情况特殊,父母工作繁忙或是父母不在身边都有可能,园方也不会做强制要求的。”
老师知道闻子珩父子的情况,不由得叹气,“由于活动时间还没确定下来,我们目前只把这个消息告诉给了小朋友,让小朋友们回家提醒一下各自家长,可是小溪这个孩子心思比较敏感,听多了其他小朋友的话,难会多想吧。”
闻子珩沉默,车上闻溪喊着妈妈时的麻木表情冷不丁浮现在他眼前,他张了张口却不知道该说什么,那画面被凉风吹成碎片,化为一根根尖细的银针扎进闻子珩血肉里,密密麻麻的疼痛犹如雨点般降落。
他可以给闻溪一切。
唯独除了“妈妈”这个虚无缥缈的东西。
这一刻闻子珩没来由的怀疑,当年他不顾一切生下闻溪的决定究竟是对是错,他母亲因为抑郁症而跳楼自杀,出轨多年的父亲在母亲尸骨未寒时,带着年仅七岁的他入赘到第三者家里。
那个家中还有个闻子珩同父异母的妹妹,和他同龄,名叫闻元娴。
由于从小在缺乏家庭关爱以及闻元娴不断欺辱和压迫的环境中长大,闻子珩对家庭的渴望比任何人都要来得强烈,他以为自己拼尽全力就能给闻溪带来美好的生活,结果却是他低估了来自社会的压力,也高估了自己的能力。
和老师聊了一会儿,手机忽然震动起来,是卖房子给魏卿的郑大姐打来的电话。
闻子珩和老师打了招呼后便挂断电话,刚接起郑大姐的来电,那大嗓门的声音就从听筒里传出来:“小闻啊,你家里是怎么回事呀?不是说好已经把排水管道修好了吗?怎么又漏水了?”
闻子珩一愣,想到找上门来的魏卿,大脑突然转不过来了:“漏水了?”
“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