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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然是方沫,不过他们从抢匪手里抢来的这头驴乖巧,自己认路是做不到的,但是认准了方向之后,不必扬鞭就一路小跑,很是省心。
方沫正一边赶车一边看话本子还一边练着内力,忙得很,没空搭理他,方炜毫不介意,自顾自的说下去:“不是说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工夫吗?你说我们和霍惊鹤,虽然一个走陆路,一个走水路,但都是朝南走,会不会一不小心就遇到了?也说不定霍惊鹤觉得水路其实是封庭轩给他安排的死路,自己乖乖的下船和我们撞个正着呢?”
方沫随口道:“霍惊鹤刚刚上了一次自作聪明的当,应该没这么快再犯吧?”
“那倒也是,”方炜有些可惜的叹了一声,又不满道:“封庭轩那小子也太不地道了,居然一边缠着我们,一边把霍惊鹤他们给放跑了,还命令庸城所属范围所有大小船只三日内不许下水,摆明了是防着咱们去追杀他。”
“你就知足吧,”方沫头也不抬道:“封庭轩肯亲自来缠着你,足见诚意,否则爹闭关疗伤,整个庸城都是他说了算,要掩护一个霍惊鹤还不容易?”
方炜愤然骂道:“封庭轩他是不是有病啊!我们宰了霍惊鹤他才省心好吧?就算封苓儿以死相逼,阳奉阴违不会吗?又不用他亲自动手!真不愧是兄妹两个,都不正常。”
方沫淡淡道:“封苓儿说她怀了霍惊鹤的孩子。”
方炜“啊”的一声坐起来:“不、不是吧,不是还没洞房吗?”
方沫道:“说是封家设宴那天,我们都走了之后封庭轩骂了封苓儿几句,将她一个人丢在那儿了,然后霍惊鹤不知怎么的又回去了,于是就……”
他顿了顿道:“封庭轩觉得这件事他也有责任,明明知道封苓儿情绪不对,还把她一个人留在那儿,才让霍惊鹤有了可乘之机……你知道的,封苓儿本来脑子就不清楚,霍惊鹤要了她的身子,又对她温柔体贴,再加上那天霍惊鹤又深情又落魄的样子,她就更不忍心弃他于不顾了。按她的话说,反正封家一个人都没死……”
方炜嗤笑一声:“合着死的那些家将、护卫、下人,就不是人?”
方沫耸耸肩,不予置评,继续说下去道:“她说她在封家待不下去,家里连下人都看不起她,看她的眼神恨不得要吃了她一样……去霍家那边,她好歹是霍惊鹤的妻子,又是他的救命恩人,霍家堡的人就算不感激她,也总不会这样排斥她……”
“也就是说,在她心里,霍惊鹤比封家人还要可靠?霍惊鹤娶了她却要杀她爹,封毅封庭轩为了她连霍惊鹤都能放过,谁对她更好她就真想不明白?”方炜简直有些无语,又道:“若不是她非要嫁给那个狼心狗肺的小子,那些人怎么能混进封家?封家怎么会死那么多人?封毅能差点给人宰了?她自己害死多少人不在乎,别人看她两眼就受不了了……这女人真他妈不是东西!
“她以为她去封家就能有好日子过?霍家堡死的人比封家只多不少,而且还折了两根定海神针,不恨死她才怪。就算霍惊鹤,只怕一看见她就会想起自己最狼狈的样子,以他高傲的性子,能好好待她?所以说,女人一旦动情,那脑子就和猪脑子差不多,更何况本来就长了一幅猪脑子的封苓儿。”
方沫懒得说话,方炜自己发泄了一通就消停了,又有些诧异的问道:“这些事儿,你怎么知道的这么清楚?”
方沫道:“她来找封庭轩的时候,我和老爹就在隔壁院子过招。他们大概不清楚高手的耳力是怎么样的,以为关起门来说话就不会被听见。”方沫不是爱八卦的性子,无关大局的东西,听过就算,这会儿方炜提起,他自然也不会瞒着他。
方炜幸灾乐祸道:“所以他们的话,不仅你听到了,封大人也听到了?”
方沫点头,想起方炜看不见,又“嗯”了一声。
方炜重新又躺了下去,道:“就算封苓儿说的是真的,她和霍惊鹤那啥了,说什么怀孩子也太扯了吧,这才几天?大夫能把的出来吗?”
方沫道:“我反正没那个本事。封庭轩自然也不信的,一开始强硬的很,说什么就算有孩子也去打掉,结果封苓儿一把剑横脖子上,他就歇菜了。”
方炜“噗嗤”一声失笑:“那个女人来来去去就那么一招,不过是仗着家人心疼她罢了,末了还怨天怨地的,说谁都不在乎她……”
又道:“那你老爹听见有什么反应?”
方沫道:“表面上看不出来,不过我看见他对封庭轩传音了,然后封庭轩就告诉封苓儿,如果她执意和霍惊鹤在一起,他可以替她‘劝’霍惊鹤留在庸城,封家会护他们平安……这应该是老爹的意思。”
“这都拒绝了?”方炜道:“那女人是真有病吧?”
“拒绝了,”方沫道:“我看她一脸献祭似的模样,约莫还觉得自个儿挺伟大的。不过拒绝了也好,否则封家真将害死那么多人的霍惊鹤锦衣玉食的养在庸城,不知道要寒了多少人的心。”
方炜冷哼道:“就凭她那脑子,肯定不会想到我们会在路上追杀,也想不起去找封庭轩帮忙,八成还是霍惊鹤那小子的主意,霍惊鹤怎么可能心甘情愿被软禁在庸城……然后呢?”
方沫道:“然后封庭轩就将封苓儿赶出去了,我看他多半是怕封苓儿再说什么胡话被老爹听见……后来他们大概又在什么地方见了面,具体我不清楚,不过封庭轩来找过我,含含糊糊解释说这是他为封苓儿做的最后一件事,到底疼了她十几年,以后就当没这么个妹妹,是死是活都不管了什么的。”
方炜翻了个白眼,嘀咕了句“信他才鬼了”,便懒得再说封苓儿的事,又问道:“你那天到底是怎么跟封大人说的?他什么反应?没削你一顿?”
方沫道:“就那样说了啊,什么反应……没反应。”
没反应……方炜道:“也就是说他其实早就知道了?”
方沫“嗯”了一声。
方炜挠头道:“不会吧,我们挺谨慎的啊,到底是哪儿露出了破绽?”
方沫翻了个白眼:“哪儿都是破绽好吧!”
当初他们只想拖过三天了事,根本没做多少准备,也来不及准备什么,后来见步行步,更是顾头不顾尾,不过是仗着两边没有互通信息,混一天是一天罢了。
不过他想了想,又道:“不过我觉得,应该是耳洞。”
方炜道:“什么耳洞?”
方沫道:“就是我和霍修打架那天,醒了以后我不是洗澡了吗?然后他帮我弄干头发……我忘了伪装耳洞了……”
那么近的距离,封毅想不注意都难,只要稍稍起了疑心,别说仔细调查了,只要把接封菀儿的嬷嬷找来问几句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