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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过来跟您说一声儿,言是表姑娘身子有些不舒服,便道今儿先不去和馨斋了,想回府去。”风清闻言便赶紧回道。
风清话音落下,谢就了悟了,这便是阿方才欲言又止的原因罢。
于是便点点头,出言道:“既然如此,这便回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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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府中后,谢便跟谢一块儿将乔姝送回客院,又做主替她请了大夫过来,就提步回了自己的院子。
毕竟后宅不是他久待的地方,该避嫌的还是要避嫌。
就在他回去后换了衣裳,正静下心来准备练字的时候,谢阁老那边儿又遣人来唤他过去。
谢闻言便微不可闻地叹了口气,也只好放下手中刚拿起来的笔,带着月朗去了正德院。
踏入书房,他才发现不但祖父在里面,连他爹都在,便心觉许是要说什么正事儿了,便敛下心中纷杂的思绪,依言坐在了他爹的下首。
果不其然,谢阁老一张口便提到了四皇子的事儿,同沈行舟告诉他的也没什么不同,只不过在最后又对他道:“我出宫之前,皇上身边的安公公过来同我道,你们几个小子从明日起就不必去伴读了。”
皇帝在死了儿子以后还能记得这种小事儿?
就在他起疑的时候,谢阁老主动替他解了惑,“前几日皇上便同我提过这件事,只不过想让太子与你们再相处一阵子,可如今宫内有事,你们几个便不方便再进宫了。”
原是这样,谢听着便缓缓地颔了颔首。
说罢这件事,谢阁老看了眼身边一直没出声的儿子,才对谢继而道:“我已经听你爹说过你想去广陵书院求学的事了,林行道也是个有本事的,既然这样,过些日子你便去吧,这几天先准备着。”
谢阁老突然提起这件事,谢颇有些意外,不由自主地看向他爹。
谢臻一脸坦然。
不过随即他便回了目光,对谢阁老道:“是,祖父。”
见他应下,谢阁老便点了点头,对他道:“那哥儿便先回去吧。”
说罢又补了句:“今儿晚上记得来陪你祖母用晚膳,她特意吩咐厨房做了你爱吃的菜。”
谢闻言,眸中便染上一抹暖意,应道:“孙儿知道了。”
孙子出去之后,看着身侧姿态闲适的儿子,谢阁老悠长地叹了口气,对他道:“水越来越浑了。”
一直没出声的谢臻闻声,不在意地轻笑了声:“爹,水浑了才好摸鱼。”
作者有话要说:修一下文
第14章至广陵
十三、至广陵
且不说朝中是如何起风,谢老夫人和乔氏又是如何舍不得孙子和儿子,谢还是在一个月之后踏上了前往范阳广陵的路途,因为萧翌听闻此事后心中亦有所动,便给兰陵家中去信一封,最后的结果,便是表兄弟二人一同前去。
二人到了广陵之后,并没有马上进入书院,而是在广陵城中找了间环境还算舒适清净的客院,打算暂且住下来休整一番。
经过几日的赶路,谢这副十岁的身体也乏累得很了,再观萧翌,亦是如此,他们商议了一番,便达成共识。
就在到达广陵城的翌日,天色刚蒙蒙亮,窗外便传来一阵阵清越的鸟鸣声,还平躺在床上的谢微动了动身子,缓缓睁开眼睛,望着头顶青色的床帐,感受着来自腰背的酸乏,无声地呼了口气。
这几年在盛京家中养成的生物钟太过强悍了,赖床竟然也成了一种奢望,每到这个时候他就会自动醒来,可分明他……今日是想多睡一会儿的,但观此情此状,谢暗自思拊,只怕这个美好的设想也只能落空了。
从床上坐起来,谢便拿过一旁放着的衣裳,打算自己穿好,因他从不叫旁人在自己房中守夜,今个儿他又比平日起的更早些,所以月朗跟风清两个还在隔间睡得正熟。
世家大致都有些崇古之风,流行表现便是“大袖当风,负手而立”那一套,因而乔氏在给谢准备衣物的时候,便也提前做了几套广袖大衫出来。
他虽年纪小,身量却已经长开,少年身姿挺拔,穿这类衣服便颇有些清俊飘逸之感,不会像某些个子尚小的孩子,穿着略滑稽。
今日这套便是乔氏替他新做的那些中的一套。
月白的广袖长衫,衣襟和下摆处隐绣着的竹叶纹巧又别致,谢知道这件是乔氏亲手做的,既不能不让他走,又不能陪着他一块儿过来,也只好将满腔母爱都寄予这一针一线之中。
这类衣裳并不难穿,谢不一会儿便穿好了,正好隔间的两人听到这边的动静也相继醒了过来,忙起身去外头要了热水端过来,谢洗罢脸,便拿过一旁新揉开的柳枝蘸了青盐刷牙,口中咸的味道毫不留情地将他灵台中最后一丝困倦也驱跑了。
待到都拾停当,谢走到外间窗边,将窗扇推开,抬起头,恰好看到外头晨光熹微,淡弱的日光从天幕中漏了些许出来,极目眺望远处的广陵山,只能看见各阶深浅不一的青色错落有致,和婷婷复袅袅的薄雾围绕着山体。
回目光,去厨房拿早膳的风清也提着红漆食盒回来了,走到圆桌旁一边将里面的东西一样一样取出来,一边口中还念叨个不停:“公子,这南方的菜色就是同北边儿的不一样,看着就清淡,也不知道您吃不吃得惯……”
谢闻言,抬眸将目光投到了桌上的早膳上:一碗碧粳粥,一碟儿青笋,一碟儿藕片,还有一屉正冒着热气的水晶虾仁儿包,分量不多,只有六个。
看罢便笑着摇了摇头,对风清道:“入乡随俗便罢,况且不管是哪边的菜色都有其长处,我瞧着这些也不错,清爽。”
他话音落下,在里间拾好床铺的月朗也走了出来,闻言便颇为赞同地附和道:“公子说得不错,况且口味这东西也不是一成不变的,咱们可要在这儿待上好几年呢。”
他们都这么说,风清便无话了。
谢走到桌边落座后拿起筷子,正欲开动,又抬起头对他们说道:“你们也去吃点儿吧,不用在这儿候着了。”
二人便应下退了出去,自去用饭不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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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用过早膳,又在院中散步消了会儿食,再回到房中写罢三张大字,正在习第四张时,隔壁院儿中住着的萧翌才打着哈欠来到他这儿,见他正在练字,不由得面色古怪地看着他,眼神中颇有些说不出的意味。
纵然被萧翌这么盯着,谢握着笔的手也还是稳稳当当的,半分不乱,也不理他,专心致志地继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