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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留情地射进他的心脏处。
当即将他的性命,永远地留在了这座他从来没有勤政过的勤政殿之中。
这突如其来的一箭,不光结束了老皇帝的性命,也让太子顿时慌张起来,吓得差点惊叫起来,身边的亲卫们也急忙围在他身边,尽可能全方位地保护着他,手中握刀,严阵以待。
等到在亲卫们的保护之下安定下来,太子才转身朝羽箭射出的方向看去。
那只结束了老皇帝性命的白羽箭,正是从殿门口处射进来的。
就在太子看过去的时候,一个他并不陌生的,穿着靛蓝色锦袍的年轻男子,正闲庭信步地跨入殿门,姿态闲适到,仿佛这里并不是血流成河,刚发生了一场宫变的地方,而是自家的后花园。
就在男子身后,还跟着一个太子同样不陌生的人,眼睛狭长,俊美阴沉。
太子在看清这二人的面容之后,不由自主地攥紧了双手,指节处咯吱作响,显然是恨到了极点,他咬紧牙关,艰难又怨毒地从牙缝中吐出几个字来:“杨允,顾延年……”
这位身穿靛蓝色锦袍的年轻男子,正是夏淑妃所出的三皇子杨允。
而他身后那个俊美阴沉的人,不是前几日还跟太子汇报过情况的晋王世子顾延年,又是哪个?
他竟然是三皇子的人!
三皇子杨允看到太子这副模样,不由得好笑,也不管自己这位二哥,他毫不在意地走近了几步,然后伸手指着老皇帝早已经气绝的尸体,口中淡淡道:“太子行谋反之事,杀害父皇,罔顾人伦,罪大恶极,东营军,将他拿下。”
顾延年闻言,顺从地躬身应下:“臣领命。”
第90章殿内殇
九十章、殿内殇
刚刚的局面,在一瞬间被调转。
胜利者成了受困的一方,方才的志得意满尽数化为乌有。
崔朔在太子这一方胜利之后,面上还未来得及露出微笑,就被现实狠狠地打了一巴掌,面色开始渐渐难看起来。
因为三皇子此人,虽看着比太子温和许多,但做事却比之更加果决。
比如此时,三皇子待到顾延年那边带兵将太子擒下,便走到他跟前,面上挂着好整以暇的微笑,开口问道:“怎么样,我的好二哥?”
太子闻言,便冷笑了一声,眼中睥睨清晰可见,他道:“你以为将我拉下来,你就能登上皇位了?”
说完这句他就哈哈大笑起来,状如癫狂:“大魏已经打进阳城了,没有我,你们连大永都保不住,还想当皇帝?当个亡国皇帝吗?哈哈哈哈……”
方才面对这一场闹剧,都没怎么变化过脸色的谢阁老一听闻此话,眉头骤然紧紧地皱了起来,低声道:“竟是这样……”
太子狂妄的笑声还在充满着血腥气的勤政殿中回响着,他的亲卫们几乎已经被顾延年带来的人屠戮干净,还剩下那个强壮的亲卫首领未死,也不知顾延年是不是故意的,砍断了这人的双腿,又在他身上砍了几刀,没让他死了,却也让他爬不起来,只能那般在地上苟延残喘着。
像条马上就要断了气的狗。
三皇子脸上的笑意仿佛是一张做工良的面具,在太子这番话之后也没有变过一丝,他只是恍然地开口道:“怪不得大魏突然对我们举兵,还在大哥被派到阳城之后,原来这都是二哥你的手笔。”
还不等到太子说话,他又紧接着开了口,眼中挂着一抹淡淡的嘲讽,他道:“我是该说你蠢得无可救药呢,还是该夸你不择手段呢?”
“我们大永和大魏之间可不是什么盟友的关系,你怎么能蠢到这种地步,与虎谋皮?”
尽管说着义愤填膺的话,可他的面具依然完美无瑕。
太子听了他这番话,也不由得嗤笑一声,朝崔阁老与谢阁老二人的方向轻飘飘地瞥了一眼,随即回目光,嘲笑道:“杨允,你别说这些冠冕堂皇的话了,之前没能瞧出你还有这种雄心壮志是孤的错,但到了现在,孤就知道,我们都是一样的货色。”
“要不是孤早就搭上大魏皇帝这条线了,你也不会错过的吧?还有现在,你说这些冠冕堂皇的话,难道不是为了博得那两位的好感,好骗他们替你写传位昭书?”
“可惜,你别忘了,刚才射杀父皇的那一箭是谁射的。”
骤然被太子撕去了这层遮羞布,三皇子也不由得气恼,差点维持不住脸上的笑,他往前走了几步,目光紧盯着太子,慢慢地开口道:“就算都被你猜对了又如何?现在变成了阶下囚的人,是你!”
“至于传位诏书”
他转过头,看向崔阁老和谢阁老那边,目光冰冷,“二位老大人若是愿意写自然再好不过,可若是不愿意,我也只能不留情面了。”
崔阁老听出他话中的威胁之意,脸色不由得骤然灰败起来,原本就佝偻着的腰,更加佝偻了,就连手也在微微颤抖着。
他自从跟着太子起事以来,也想过失败的可能性,但种种预想,都是建立在老皇帝那边赢了的基础上,故而,他故意借着江南那边的事将崔知著放了出去,还提前把他的名字在自家的族谱上划去,意味着将崔知著逐出崔家。
他都想好了,若是太子成了,如愿登上皇位,他就当做族谱之事从未发生过,知著聪明,是个为官的好料子,崔家将来交到他手里,定然能超越谢氏成为第一世家。
可若是他失败了,也能保留住这个孩子的性命,留住一线生机。
可他千算万算,也没料到皇帝败了,太子却也败了,最终赢的人居然是三皇子这只黄雀。
他心底苦笑了一声,乱臣贼子也当了,也不多加一件伪造诏书的事罢?
就在他刚想答应下来的时候,他身边的谢阁老,却忽然直起身来,将身上的官服整理整洁,一步一步,缓缓地朝三皇子那边迈出了步子。
崔朔心里头忽然有一种不祥的预感。
他了解谢渊,知道他的品性,明白他终究与自己的不同的,所以,一直以来,才嫉妒他,又仰望着他,正是因为他明白谢渊是什么样的人,所以这人此时走向三皇子的举动,绝不是一件好事!
也不知道他忽然哪里来的力气,直起佝偻的腰,忽然往前迈了一步,一把将谢阁老推了回去,自己疾步走到三皇子跟前,看也不看之前的主子太子,直接道:“老夫愿意替殿下写这一道诏书。”
三皇子将方才那一幕尽眼中,此时闻言,便似笑非笑地道:“总听说崔阁老与谢阁老是多年的政敌,从年轻开始就一直不对头,为官了多少年,就斗了多少年,此时看来,传闻倒也不可尽信嘛。”
不过这句话也好像是他随口一说罢了,说完,他又接着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