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死了。
家人去世,房屋抵押,他无处可去,在大街上卖身葬父,后来杜家好心买下他,还多给了许多银子。
杜语柔是富家小姐,他不过是个卖身的奴才。云泥之别,他也不敢奢望杜语柔还能记得有他这么个人。
“魏桑哥哥……真是许久不见了。”杜语柔微微一笑,低头福身,打断了魏桑的回忆。
“我……”魏桑开口,却不知道说什么好。往日他的柔儿,见了他怎么会行礼?
还是有什么不一样了。
今日的杜语柔,虽仍是杜家的小姐,却也是出嫁的娇柔少妇,是赵嘉的妻子。
“不必多礼……”好不容易开了口,却不知道该如何称呼,卡在这档口半晌,才喃喃道:“赵夫人。”
不过一个称呼,魏桑说出来竟觉得用了十分的力气。
“柔儿之前是对不住魏桑哥哥,本来毫无颜面来见你,只是今日我来,是有事要求魏桑哥哥。”杜语柔再次福身,语气急切,不过一瞬,便红了眼眶,“还请哥哥帮我!”
那模样,像极了那一日。
杜语柔与魏桑算是青梅竹马,两小无猜,两人自觉情谊深厚,便想找个合适的时候向杜父说一说。结果还未等魏桑提亲,杜语柔家那位表哥先提了亲。那位表哥脾气暴躁,还经常流连烟花之地,因为是本家是京城的,家财万贯又有些权势,所以无所畏惧。杜家得罪不起,只好牺牲女儿。走投无路之下,杜语柔便求他带她私奔。
那时杜语柔的眼睛也是红红的,哭的梨花带雨,魏桑心疼他,便应了。
谁知当晚,他被人打晕卖到了贺府。
魏桑也知道杜语柔除非走投无路大概也不会来求他。只是她是大家小姐,又是首富家的媳妇,能有何事求他?
见魏桑不说话,杜语柔便直直跪在魏桑身前。“我夫君赵嘉被人陷害入狱,主审正是贺暄贺大人。若是有其他办法,柔儿自然不敢打扰哥哥。可是赵家大哥二哥与我夫君并非一母所生。为了家产定然不会说情,可如今我宁愿不要家产,只求我夫君能回来。魏桑哥哥,你与贺大人交好,可否向大人递个话?”
听闻此言,魏桑脸色苍白起来。
是贺暄护他护的太好,所以他才不知道外人如何看他。如今连闺阁女流都知道他是贺暄枕边人,他一个大男人承欢在另一个男人身下,如今还要出卖身体像个妓子小倌一样求贺暄替他办事。
他怎可如此……
下贱!□□!不知礼法!不知羞耻!
魏桑双腿微微颤抖,竟是再也站不住了。
竹秋慌了神,连忙去扶魏桑坐下。
“魏桑哥哥……”杜语柔跪行几步,被竹秋拦下。
“赵夫人请回吧!”竹秋也并非好惹的,一甩袖子,隔开了想要靠近的杜语柔。
“罢了……”魏桑双目失神,直勾勾的望着前方。“柔儿,你起来。”
“魏……”
“我会和贺大人说明的……”魏桑打断杜语柔的话,“贺大人如何是贺大人的事,我只是尽力一试。”
“柔儿,魏桑今生,再帮不到你什么。”
说完,魏桑只觉得头痛欲裂,什么都说不出了。
竹秋见状,脸色不佳的扶起杜语柔送出了门。
自今日,他与他的柔儿,便再无什么情分了。
至此,魏桑的生命里唯一的光便只剩下贺暄了。他只需要乖乖献上身体,贺暄便会一直待他好。不会像爹娘那样转瞬即逝,也不会像杜语柔那样需要追逐不休。
各取所需,多好。
这么多年来,他都是一个人。
他的要求不高,他也不想管外边的人怎么想,只要贺暄愿意守着他,他付出什么代价都好。
待贺暄没了趣味,兴许会念着往日的情分给他一处住处。
这一生便足够了。
魏桑挣扎着起身,因为太过羞愤,手脚已然发凉发麻。但是不碍事,他苦惯了,疼也不碍事。
试着动了动腿,魏桑扶着墙,步履蹒跚的走回了卧房。
晚间贺暄回府的时候,竹秋早早的迎在门口。
竹秋一脸凝重,贺暄便知应该是魏桑出了事,直接回了主院卧房。
杜语柔走了以后,魏桑神情萎靡,在床上躺了一下午,连午饭都没用几口就叫人端出去了。
他自然知道他的身份不该如此矫情,只是饭一入口便一阵恶心吐了出去,实在难以下咽。
于是贺暄一进屋,首先看到魏桑坐在床上,脸色苍白神情萎靡,像个受了委屈的小可怜,连他进屋都未曾发觉。
“桑桑?”贺暄开口唤他。
“嗯……?”
魏桑仿佛受了惊吓一般,直愣愣的抬头去看贺暄,双眼无神,过了一瞬才回过神来。
“温郁……?今日回来的早了些。”魏桑挤出一丝难看的笑容。
贺暄抬头往窗外望去,夜色发沉,与他往日回府的时辰并无差别。
“可用过晚饭?”魏桑起身,低着头,“若是还未用过,我叫竹秋端过来。”
“好。”
相顾无言。
魏桑走出房门,皎洁的夜色透着微微的凉意。入了秋,府里该再添些灯笼,省的晚上竟如此的黑。不过天黑也有天黑的好处,至少现在,旁人看不出他在想什么。
就这么胡思乱想着便到了厨房,进门魏桑才想起来是让叫竹秋过来端,他发着呆竟忘记了。
怕饿着贺暄,他拿过食盒,快速的端了几样菜盖上盖子往回赶。
用过晚饭,照旧是在卧房,魏桑练字,贺暄读书。平日里两个人都是亲亲热热的坐在一起,偶尔遇到有趣的东西还会互相分享。今日贺暄坐在床上,魏桑在书桌前,两人整整隔了一间正房的距离。
魏桑反而觉得松了一口气。
他不知道该如何向贺暄开口。答应杜语柔求情其实是冲动之举,如今不能失约,他也不想勉强贺暄。
而另一头,贺暄并非不知道今日发生了什么,竹秋心细,自然都与他说过。不管杜语柔说过什么,他只想知道魏桑想说什么。看着他的桑桑如此萎靡不振,心里边钝钝的发疼,又不知如何疏解。
他把他的桑桑当宝贝捧在手心,却有人把他的桑桑当泥巴踩。
可偏偏那人在魏桑心里极重,他动也动不得。
两个人都心不在焉,听见打更的声音才发觉夜色已深,便要躺下安寝。
只是同床异梦。
第二日清晨,魏桑早早的便醒来。其实他昨晚翻来覆去难以入睡,到了快天亮才睡去,天亮之后便醒了,睡了不过一个时辰左右。
贺暄早起惯了,一醒来便利索的穿上官服,魏桑难得在一旁伺候着。
“温郁……我有一事相求。”魏桑笨手笨脚的替面前的人整理腰带,不小心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