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地上,正当他陷入彻底的绝望时,往地上摔去的手扒住了一个人的衣角。
他模糊的视线向上,一张凝了冰霜的脸映入眼帘,冷峻得骇人,可在安凡那里却宛如最仁慈的菩萨。
地狱里伸出无数双要扯下他的巨手,而他终于捏到了一把光。
第10章光
盛铭心情很不爽,他被江塘骗来这鬼地方,看了两眼就受不了,连招呼都没跟人打一个就自顾自走了,谁知还没走到停车场就迎面扑过来一个人。
他跑得太急了,盛铭往旁边侧了下身子,却没完全躲开,被那人拽住了衣角。
烦躁愈演愈盛,盛铭瞥了一眼地上的人,身上的衣服很少,只遮住了重点部位,人瘦得很,裸/露在外的皮肤上尽是青青紫紫,还有未褪尽的鞭痕。
他的身份昭然若揭,盛铭眼里结起寒冰,只觉得被触摸到的地方都脏得不行。
裤脚的布料被拽出褶皱,那人抬起头来,盛铭想甩开他的动作顿了一下。
那是一双很漂亮的眼睛,深褐色的瞳仁被水雾盖了一层,带着些茫然无措,更多的是恐惧。很干净,不像惯于风月的人,甚至不像浸于生活的人,和额头上滴滴答答覆盖到眉毛的血形成了鲜明对比。
盛铭不知道为什么心里仿佛被戳了一下。在商场纵横久了,再加上从小养出的骄横霸道,他从来不是什么同情心泛滥的人,甚至乐于看到别人在他手下惊恐地挣扎,当时那一瞬间的心软让他也有些不适应。
后面的几个大汉追上来,看到面前的男人立马道了歉,然后动作粗暴地去掰那个人的手。
地面和皮肤摩擦出了血,那人却不知道疼,死死抱住了他的腿,水雾终于破了,变成了眼泪,但主人对此却是无知无觉的。
他仿佛毫无办法,只剩了盯着盛铭一条路可走,眼里的恳求要溢出来。
在那些男人的呵骂声和拳脚声中,盛铭听到了一声滚着血的“求你”,像是压着喉咙直接从胸腔里出来的,粗砺得像磨了砂,他没有听过人能发出那样惨痛的声音。
盛铭觉得很荒唐,几个男人围着他掰他腿上缠绕的一双手,自己还得扶着旁边的车以防摔倒,他妈的像一场闹剧。
他一脚踢开围在他腿边的男人,整个人散发着煞气,一时间那些男人都停在了旁边,也不敢靠近了。
盛铭差点被气笑,都这样了,那人随着他腿的动作在地上又磨了不少伤,竟然还能抱得那么牢靠。
他蹲下身,带着些压抑的愤怒,话很恶劣:“你就不怕我也有这爱好?”
那人猛地打了个寒颤,手松了一瞬却又立马抱紧了。
“都,都好……只要……出去……”
他的牙齿打着颤,整个人可怜得像只小鸡仔。
盛铭站起来,扫向旁边的人,摁了摁眉心:“你们老板呢?”
那人彻底吓坏了,浑身都哆嗦起来,松开了抱得极紧的两条胳膊,趁还没人注意爬起来就跌跌撞撞地往前跑去。
旁边的几个壮汉一拥而上,把他摁到了地上,拽住了他脖子上的颈圈使劲勒。
“娘的,脾气真烈,给老子们找事。”
盛铭隔着围得很紧的几个人,看到了里面那张被憋得通红快要窒息的脸,太狼狈了,也太弱小了,这种垃圾关自己什么事呢?
“放开他。”他突然开口,“把你们老板找来,这人我买了。”
地狱伸出的手抓住了他的脚踝,开始把他往下拖,光却突然破空而下,照亮了一切。
盛铭帮秦司德还了钱,老板并不想放安凡,一个双/性人能带来的价值可不止那区区二百万,只是能开这场子的人自是玲珑惯了,不想惹盛铭这号人,等盛铭加了价便见好就放了人。
从他说过那句话之后安凡就像一个黏皮糖,紧紧地贴在他周围,一瘸一拐地跟着他的步伐。怕得很的时候,他的手下意识地想抓住盛铭,被他嫌弃的眼风一扫,又兀自了回来,强撑着意识自己走路。
直到从猫夜出来,上了车安凡还恍如在梦里,缩在后座角落里不敢说话。
盛铭给助理打了电话,直接让他过来把人领走,就当他犯傻做了件慈善,从此这人爱去哪去哪是死是活都跟他没什么关系。
安凡却不愿意。
他换上了助理带来的衣服,干净的白t和牛仔裤,空空荡荡的,眉眼稚弱。
“那些钱我会还给您。”
盛铭不想再在他身上浪时间,十分不耐:“不用了。”
腿突然被人抱住,安凡跪坐在地上,以一个服从的姿势面对着盛铭。盛铭懂了他的意思,这举动却把他之前那诡异的心软变成了不出所料的厌恶。果然是这种人啊。
“你想留在我身边?”
安凡咬紧了嘴唇,没动,意思却很明显。盛铭手放到他的头发上,突然力抓紧了:“怪不得,真是贱啊。”
安凡本就苍白的脸一丝血色也无,等盛铭松了手,他才扶着桌子站起来:“我会找其他方式还您钱的。”
他冲盛铭深深地鞠了一躬:“谢谢您。”
盛铭看着他削瘦单薄的背影,突然出声:“等等。”安凡听话地停下,顺从地等他说话。
“想留就留下吧。”盛铭走过去,掐住他的下颌,话里的恶意很重,“就相当于猫夜的权利移交到了我这里,卖两年时间你就自由了。”
第二天盛铭就给了他一份合约,安凡不怎么认字,里面具体的条条目目不怎么清楚,大致意思是助理给他说的,盛铭就坐在沙发上,似笑非笑地观察他的反应。
安凡听得云里雾里,但不管什么要求他本就不会有任何异议,当初虽然盛铭用了一个那么商业的“买”字,仿佛他是一件商品,安凡却对那侮辱安之若饴,当之神赐。
安凡没经过这种事,在猫夜里虽受了一周□□,却也都是道具,没有什么真实的性经验。但他知道自己是卖了的,唯一有用的就是这副身子,还是主动为之,便推拒不得。
他成夜成夜地盯着客房的门不眨眼,盛铭却从来没有表示出过那个意思。
盛铭的脾气虽恶劣,但他出身巨贾名门,受严谨家风浸淫多年,接受的是良好的英教育,骨子里其实仍秉持着某些君子原则。不过,更大的可能是,他看不上安凡。他虽然留下了安凡,却始终嫌他脏贱。
安凡并没有和盛铭打几个照面,盛铭就出了差,时间挺久,有一个星期。这些时间里安凡终于做好了一层薄弱的心理建设,薄弱到只足以他敲了盛铭门后就土崩瓦解。
盛铭独惯了,出差的几天完全把安凡忘了,回来见到家里有人还诧异了一瞬才想起来。
门外的人躲闪着他的眼神,盛铭扫过他全身,有些玩味地笑了。和他上过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