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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里陪了他一上午,搭了很高的玩具房子。
他七岁上一年级,秦司德去给他开家长会,那一年他得的小红花最多,被老师特地表扬了。回去的路上秦司德牵着他的手,正好路过一个卖氢气球的,给他买了一个小狗的拴在了他背的书包上,他把安凡抱起来,说别让气球把凡凡带跑了。
肚子里的宝宝感受到他的情绪,翻了个身,也让安凡回了神。
“我不想见你,你把东西放下就可以。”
秦司德的眼泪流了下来,声音沙哑带着年岁的沧桑:“不管你信不信,我是真的后悔了的。如果你非不见我,安和的东西我也没办法给你,我辜负了他曾经的一个嘱托,这个不能再辜负了。”
他说完真的转身就走,安凡有些急了,他没有一件属于安和的东西,就连当初安和给他拾的小书包也随着多次搬家早找不到了。
“等等。”
安凡咬着唇打开了门,秦司德回过头,门里门外的人经过几百个日夜重新碰面,往事叮当作响。
第22章意外生产
安凡只打开了一半门,身子掩映在门的阴影里,冲秦司德伸手:“把东西给我。”
秦司德看见他却把盒子了回去,强硬地挤进来,脸上带着惊喜:“凡凡,我终于见到你了!”
安凡被他一撞,身体磕在墙上,他的手护住了肚子,幸亏撞得不是很严重,秦司德的视线却循着他的动作移到了他的腹部。
铁质的盒子哐当一声掉在地上,发出的巨响让安凡的心脏跟着猛然一颤,难受得厉害。
“你、你竟然怀了孩子!”
安凡感到有些难堪,他不好弯下腰捡起来盒子,想先让秦司德离开:“你可以走了。”
一双手钳住他的肩,把他猛地摁在墙上,秦司德逼近安凡的脸,一双眼里布满了红血丝,声音发着颤:“我带你走!咱们去把孩子打掉!”
安凡皱眉,掰他捏着自己肩的手:“你放开我!这和你有什么关系?”
门还没有锁上,秦司德不理他的反抗,直接拽住安凡往外扯。他的动作极为粗暴,安凡挣扎着挣脱他的手。
他粗喘着气,往后退了两步,手紧紧护在肚子上,警惕地盯着秦司德:“你想做什么?”
秦司德见他那畏惧疏远的样子,反手把门关上,放轻了声音诱哄,但口气里压抑不住透出愤怒:“你别害怕,我在楼下守了好几天了,今天看到那个人出门了,现在你跟我走,他不会发现的。”
“咱们把孩子打掉,然后一块去s市,我不再赌了,好好过日子……”
安凡退到墙边,盯着他一字一句地说道:“我不会跟你走的,这孩子是我愿意的。”
秦司德的手抽搐了一下:“你别撒谎了,任清宁生孩子死的,我知道你多害怕这个。”
他的声音大起来,手往上挥舞,整个人透出癫狂的神态:“肯定是他逼你的。”
安凡看他的模样觉得十分好笑,惺惺作态像一出闹剧:“你现在做这副样子是干什么?当初明明是你把我卖了!”
忘不掉的,也原谅不了的。安凡悲哀地意识到这一点。
秦司德似乎被他这一句刺激到了,眼睛赤红:“是!是我把你卖了!但我这些年过得生不如死,每天晚上都害怕在梦里看到安和还有任清宁,两年多我一个好觉都没睡过!”
他的手神经质地抓自己头发,一缕发丝被他扯下来,他却仿佛不知道疼:“你看!这样还不够吗?”
安凡不想再和他扯皮,看着有些失去理智的秦司德,他有不好的预感,捂着肚子的手要陷入皮肉里去。
他的手终于摸到了离得最近的卧室的门把手,秦司德却也注意到了他的动作,猛地扑上来,卧室门正好被安凡打开,他一个措手不及被秦司德重重地压在地上。
肚子里炸开剧烈的疼痛,安凡的脸瞬间变得惨白,耳边秦司德的怒吼和抓他的动作都变得不真实,他脑子里只有一个念头,他的孩子……
扔在床上的手机一直在响,两个人却谁都没注意。秦司德从地上爬起来,看着安凡蜷起身子捧着腹部的姿势,心里升起变态的快意。
血从他的身体里源源不断地流出来,安凡的眼前一阵发黑,疼痛从腹部蔓延到四肢百骸,他只知道死死地护着肚子。
求你,活下去……
重重的力道踢在手上,又波及到手下的肚子,秦司德仿佛疯了,见血只让他更加兴奋,开始一脚一脚用力地踢在安凡的身上,鞋与皮肤用力碰撞发出的闷响和不间断的手机铃声杂在一起,嘈杂得宛如地狱。
“我帮你把这孽障打掉,打掉就没事了……”
求你,活下去……他才七个月的孩子,他曾经连一点点爱都吝啬给予的孩子,盛铭那么期待的孩子……
安凡已经感觉不到痛了,最开始在他的肚子里翻滚挣扎的孩子这会儿也没了动静,他能感觉到下身血液的流动,冰凉凉的,和多年前的感觉一样。
秦司德看安凡的手渐渐松开,似乎失去了力气一般垂在侧边,也止了动作。他拉起安凡的肩部的衣服,露出一个怪异的笑:“好了,咱们走吧。”
盛铭闯进家门的时候,撞见的就是秦司德拖着安凡往门外走的一幕。地上的血从卧室一直蔓延到客厅,拖拉出一道刺眼的痕迹。
他从来没发现自己的视力和印象力有那么好,只一瞬,安凡苍白的脸色、紧闭的双眼、额角的冷汗、沾到的血迹,还有浑身弥漫的衰颓之气就全部进了他的眼睛,砸进心里。
他猛地把秦司德掼到一边,腿砸到他的腹部,拳头狠狠地砸下去,是当场就要砸死他的架势。
宋立和江塘跟在他身后冲进房间,宋立当即脸就白了,冲到安凡身边摸他的鼻息,颤抖着嗓子喊江塘过来给他搭把手,把安凡抱到产室里去。
盛铭的拳头因为揍得太用力,已经破皮见了血,秦司德口鼻皆是血,躺在墙边看不出死活,这一切不过几秒之间。
他松开了昏迷过去的秦司德,脖子仿佛生了锈,不受大脑的控制,咯吱咯吱地转过去看安凡。他想过去抱抱他,保持着半跪姿势扑到安凡的身边,手却哆嗦得抓不住安凡的衣角。
“凡凡……”
江塘使力把安凡抱了起来,血因为他的动作有几滴甩下来,有一滴滴在盛铭的脸上,明明是冰冷的,却灼烧得那一块皮肤仿佛都完全溃烂。
盛铭狠狠给了自己一巴掌,咬着牙站起来跟着冲进了产室,两颊的肌肉因为太过用力而绷紧,他整个人却在这短短的几步路的过程中呈现出一种过度冷静的状态。
“要早产。”宋立额头上出了汗,言简意赅地说道。
盛铭嗯了一声,走过去抓住安凡的手:“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