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拭完脸上的污垢后,杨臻心头一惊,虽然这人面无血色,比之前瘦了大半儿,但是杨臻还是一眼就认出了,这是前不久新封的太子,燕楚。
他竟悄悄来到了凉城。
睁开眼睛看到成翊的脸,燕楚神情激动,面色复杂,最后还是哑着嗓子唤了一声,“成翊大哥。”
成翊守在床边,点了点头,沉默片刻,第一句话,还是问了问心中惦念的那个人。
“他呢?”
燕楚眼眶一红,落下泪来,惹的成翊心头一紧。
最终,他还是没能逃过因果报应么?
只听燕楚哭着说道:“父王的身体已经不行了,燕宁攻入皇城之时,父皇把我和灵儿,偷偷从皇宫暗道里送了出来,而他自己,说什么也不肯走。”
杨臻感叹,可能每个人心中,都有自己的执念吧!
想起自己那什么都没教过的徒弟,杨臻赶忙问道:“萱灵呢?”
“我没有保护好她,我们在路上走散了。”燕楚痛苦万分,“满城都是通缉我们两个的榜单,我也不知道,她如今是死是活了。”
杨臻期盼,希望上天眷顾那个,可爱单纯的姑娘吧!
燕楚小心翼翼地,从怀中掏出一个锦缎的包裹出来,双手颤抖着打开,里面静静躺着的,是一方白玉的印章。
传国玉玺!
杨臻心头一惊,想到大梁有个十分严格的规定,统领大梁军队,须要有独一无二的青铜虎符,而继承大梁皇位,没有传国玉玺,便名不正言不顺。
怪不得燕宁和静王没有登上皇位,只因为这两样东西,他们都没有。
燕楚神色激动的抓着成翊的袖子,把玉玺摆到他面前,声音颤抖着说道:“父皇可能已经料到过有今日,所以匆忙安排我们出宫时,把玉玺放在了我身上。他只告诉我,让我来凉城寻你,并且传一句话给你,他说之前做了太多错事,悔已晚矣,死不足惜,只是燕宁静王之流,阴险狡诈心狠手辣,把大梁交付到这两人手中,无异于把百姓推到了水深火热之中。”
成翊垂下眸子,犹豫不定,难道他还要再继续,为他的杀父仇人,卖命打天下么?
“大哥!”
燕楚焦急的眼泪簌簌落下,“我们从小一起长大,父皇待你,比我和灵儿都好,从小到大,我们有的东西,你一定也会有,只有一件的东西,父皇也会给了你,他对你十几年含辛茹苦的教导,都不能换你帮他一把吗?如今我唤你一声大哥,算我求你了好不好?”
成翊红了眼眶,却忍着没有掉下一滴泪来,起身大步走了出去。
只望着成翊的背影,杨臻就能感受的出,他的内心有多么的沉重。
成翊走后,杨臻看着燕楚呆呆的坐在那里,从最开始的激动,渐渐的变成了失望,一个十几岁的少年,原本鲜活的眼睛变得空洞无神,仿佛所有的希望,都在成翊踏出门的那一刹那,破灭了。
杨臻吩咐好照顾的下人,本也想退出门去,走到门口,又折回去问了一声。
“那个给你父皇下毒的安美人,怎么……样了?”
“死”字杨臻不忍说出口,虽然心中早有预料,但是还是想亲口知道忧乐的结局。
燕楚抬头望了杨臻一眼,面无表情的说道:“本来她罪该万死,可她怀了五个月的身孕,被关起来了。”
杨臻惊喜的长舒了一口气,还好,忧乐没有死,如今皇宫由燕宁掌控,忧乐算是燕宁的义姐,此次下毒的事情与也燕宁脱不了关系,所以忧乐,应该已经安然无虞了。
燕楚抬眸望着杨臻有些欣喜的表情,眼中的失落渐渐变成了绝望。
杨臻于心不忍,解释道:“她是我的小师妹,也是,襄王的义女。”
“襄王叔。”燕楚怔怔的唤了一句,重新落下泪来,最近这些日子,他似乎哭的太多了,发生了很多他难以接受的事情,有些往事,他到现在都不敢相信,那是一向温和慈爱的父皇做下的。
成翊自从见了燕楚以后,就一直把自己关在了书房里,杨臻送过去的饭菜,也胡乱的吃上几口,只静静的,望着书案上的物件发呆。
杨臻知道,成翊自己在做决定,她不会干扰,只会默默的支持他,但看到成翊长满胡茬的脸,有了憔悴之色,还是十分心疼的。
燕楚在王府只待了三天,三天之后,便动身离开了,曾经单纯无知的少年,在这几个月的时间里,已经快速的成长了起来。
临行前,燕楚找到成翊,只说他要去救他的父皇,京都还有太多的人等着他,他不能眼睁睁的看着贼人手握天下,置天下苍生而不顾,就算此去不过是以卵击石的,送死,但他还是要去,只因为他是大梁的太子!
杨臻望着燕楚决绝离去的背影,并没有做任何阻拦,因为她已经瞧见,成翊放在角落里的玄色铠甲,早已擦的明亮。
等的,不过是一个时机。
只不过,杨臻还未等到成翊等候的时机,等来的,却是曾路托人送来的,一个锦缎的盒子。
盒子打开,里面整整齐齐的放着十把黄金的飞刀,打造的样式花哨,金光闪闪,每一把飞刀上面,都深深的刻了“曾路知错”四个大字。
不好的预感传来,杨臻拿起飞刀,瞧见了下面压着的书信,歪歪扭扭的,是曾路的字迹。
信封打开,杨臻只看了几眼,泪就已经止不住的流下来,只握起拳头,狠狠的咬向自己的手背,想让自己,从这悲伤的噩梦中清醒过来。
曾路去了京都,他想一个人闯进皇宫,救忧乐出来。
忧乐毒害了皇帝,皇帝就算容不下她,也容下了她肚子里的孩子,而如今皇宫被燕宁控制,她却依旧被关在冰冷的冷宫里,只因为燕宁容的下她,却容不下她肚子里的孩子。
曾路从小就是个死心眼,他最看不得的,就是小师妹受苦。
杨臻只恨自己太愚钝,上次她去寻曾路讨说法,曾路就曾说过,若她再不来,他就走了的话。如今回想起来,他细细的擦磨飞刀,就是已经做好准备去救小师妹了,可是小师妹身怀六甲,皇宫守卫重重,与其说是去营救,怕是不如说是去送死。
看着落款处的日期,已经过了五天,曾路分明是明明白白的算好了日子,凉城距离京都几千里之遥,若她想救,也已经晚了。
泪水簌簌的落到手背上,杨臻踉跄着后退几步,感觉浑身的力气,瞬间被抽了个光。虚弱的靠着墙,坐倒在地上,杨臻悲伤的在想,此时此刻,曾路是不是已经悄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