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了你就休息,别咬牙挺着,你妹妹我教她了,她要是真有那个聪明劲儿,很快也就不会拖累你了,你还是该回来读书,就回来读书吧?就算为了亲妹妹,也不该耽误你一辈子,是这个理不?”外婆知道她话少,谈话通常都是说话者单方面的事情,所以一股脑地说了一大堆。
葛晴嗯了一声,她话少,所以很擅长抓别人话里的重点,对外婆说的“教她了”这几个字尤为注意,问道:“教她啥了?”
“那你别问了,她都懂,心气高脑子又聪明的孩子,知道怎么做,你妹妹性格灵、心眼活泛,这方面你不如她,不过你有的优点,她也没有就是了。”说到这里,外婆用力捶着自己的腰腿,有点儿难受地说道:“今儿不知道怎么了,我这老骨头像是知道孙女回来了,还娇气起来,平时也没这个疼法?”
葛晴看着外婆因为风湿严重变形的手脚,眼睛盯着她身子底下的褥子,和鼻端闻到的严重的陈腐刺鼻的味道,心中有些警觉地轻轻问道:“现在还能卖菜吗?”
外婆揉着自己的手指说了句:“不卖了,也赚不了几个钱,起早贪黑的,没啥意思。”
葛晴听了,低下头,她心里有些明白了,脑子里快速地想着办法,对外婆说:“不管怎么样,先去医院看看吧?”
“这有啥看的啊?多少年的老毛病了,我都习惯了,不用去……”外婆的话没有说完,就听见外面响起敲门声,葛晴纳闷谁会来敲门,就听见隔壁陈大爷的声音。
她走出去,把门打开,看见陈大爷站在门外,身后竟然跟着葛天籁。
她奇怪这两人怎么会凑在一起,眼睛看向葛天籁,见他一如既往的满脸冷淡,对上自己的时候,什么表情都没有。
“我在路上遇到这个小伙子了,他问我你住在哪了,我就带他过来了。晴晴啊,你可回来了,你要是不回来,我也打算给你打电话了……”陈大爷的话还没说完,里屋的外婆已经大声阻止道:“大哥,你别跟孩子胡说,孩子在外面够苦的了,别添乱。”
葛晴本就疑心,这会儿更是坐实了自己的猜疑,她低声问陈大爷:“我外婆咋了?是动不了吗?”
陈大爷也低声地答:“可不是咋地,都有一个星期了,先是左下半边身子没法动,现在是下半身全都瘫痪了,手也哆嗦得厉害,饭碗都端不住。她这风湿病啊,到老了没治了。最近吃喝拉撒都是我跟老李婆子弄的,你外婆那个人那个要强法,你也知道的,都这样了,也不让我打电话告诉你,可是这总不是个常法啊,得了这种死不了赖活着的病,邻居也就紧急的时候帮帮,长年累月的,还是得自家的亲人才行,你说是不?”
葛晴点头,闷声说了句谢谢,送走了陈大爷,无心理会葛天籁,向着屋内走,到了外婆的房间,默不作声地坐在外婆旁边。
“老陈给你说啥了?你可别往心里去,我这烂命跟你妹妹的比不了,不值得你为了我耽误前程,该做啥就做啥去,别……”
葛晴没说话,她遇到这种时候,总是不爱说话,只是伸出手握了握外婆的手,然后就起身走了出去。穿过堂屋和厨房,到了自己的房间,她看着熟悉无比的逼仄的小屋,乌黑的柜子,破烂的床席,瘸了一条腿的椅子,吊在布满蛛网的房顶上的昏黄的小灯,她矮身坐在炕沿上,抱着头,想哭却哭不出来。
她听见葛天籁走进来的脚步声,头都没抬地对他说:“你过来干什么啊?”
“那个旅馆没法住人。”他答,室内的狭窄与阴暗,显然让他十分陌生,站在屋子里,隔了一会儿他问:“你坐在这里干嘛?你的房间呢?”
“这就是了。”她说。
他僵硬了一下,目光扫视着这比堆破烂的杂物间强不了多少的小屋,任凭怎么想象,也无法将这个屋子与住人联系在一起。
☆、第3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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住在这样的地方,跟乞丐也没什么两样了吧?
他的目光在室内搜寻着,过了一会儿问道:“没有照片吗?”
“什么照片?我们家从来不照相。”她抱着头声音有些无力地答。
他听了,好一阵子没说话,眼睛看着地上少得可怜的一点儿箱笼,瘸腿的椅子和破了的床席,低声说了一句:“所以这就是原因。”
“什么原因?”葛晴听了这句没头没脑的话,有些警觉地问道。
“有些人有些事的原因。”
她不知道他在胡说什么鬼话,心中难过,没有力理他,眼睛呆呆地盯着虚空,听见他说道:“我听见刚才你跟你外婆说的话了,你如果需要钱的话,我可以”
“我凭什么要你的钱?”葛晴问。
“我不能说我们是朋友,认识才这么一会儿怎么可能是朋友?我也很少做慈善,我是一个对任何事情都缺少慈悲的人我这么做不是因为慈悲,只是因为我很欣赏你,能帮助你,让我很高兴。”
“所以你不是觉得我很惨,很可怜,才帮助我的?”
“不是,我从不可怜任何人。”
葛晴沉默了一会儿,也就一会儿,然后她说:“我不要你的钱,我相信我能挺过去,不过葛天籁,我本来对你一点儿感觉都没有,对我来说,你跟这个世界的所有人一样,毫无分别。但是为了刚刚你的那句话,我会记住你的,我不会说我有多感动,但是你的这份想要帮助我的心意,我很难忘记。”她说到这里,抬起头来看着他,对他说:“谢谢你。”
葛天籁怔怔地看着她,没有说话。
“这谢谢也挺没意思的,不过真奇怪,人生好像偏偏就是这些没意思的才有趣,而那些有意思的事情,都太磨人了。”
葛天籁一言不发地看着她,目光停留在她脸上,动也不动一下。
“你走吧,我想休息了。”
葛天籁不但没走,一直静立不动的身子还凑到了她旁边,就着昏黄的灯光他似乎想要坐在葛晴旁边,但是在破败的炕席边犹豫了良久,他选择了站着,居高临下地对她说道:“我虽然能理解你的选择,不过我还是觉得你太傻了。”
“能理解,还说傻,这叫什么理解?”葛晴说,她脸照旧是老样子,平静无波,完全看不出她现在心中的恐慌,仿佛站在悬崖边上一般,随时可能掉进万劫不复的深渊,而自己,却无力自救。
“你像个宗教狂一样,狂热地认定你‘强’,完全没有考虑过,如果你‘弱’一下之后会怎样?将自己置身在艰难的处境中,用自己的牺牲来成全别人的人生,这在我看来,也是一种愚不可及。”
葛晴从没想过“愚不可及”这个词会跟自己扯上关系,她沉默了一会儿,想到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