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胸无大志的自己,是不是太过小富即安了?
也许,等心中的这个经年的结化解或者解开之后,自己也该试着做一些自己喜欢的事了。
可是,到底该如何化解呢?她不无忧心忡忡地想着,除了万能的时间之外,自己几乎没有任何手段和办法,乐观的时候,她想着他或许已经忘了自己了,可是不那么乐观的时候,她想到孟田宇那张倔强凶悍的脸,就一阵心惊胆战如果他还记得,如果他还在意,那么,在他不再在意自己之前,毫无防备的自己出现在他眼前,绝对是极为不智的一件事。
他只需要通过王金凤,找到姐姐,再通过姐姐找到自己,根本不用任何劲儿,八年前断了的弦就会被他接上。
而接上了之后,他会怎么处理自己?
她感到自己心口像是被一条链子瞬间勒紧一般,剧烈地抽痛了一下,不会的,不会的,他不会怎样的,当年当年的事儿,毕竟不懂事的时候犯下的错,他应该早就忘了,或者就算是没忘,也会一笑置之,她自我安慰地想着,天下之大,长得比自己好的美女何其多,他有什么必要为了当年的一个除了长相没有任何优点的女孩儿念念不忘?
他看中的,不就是自己的一张脸吗?
她有些自嘲,又有些自伤地想着。
公交车慢吞吞地,载着她,直到一个小时之后,才到了她租住的小区附近,她下了车,不自觉地呼出一口气,到了这里,一直悬在胸口的心脏才算归了位,家,自己的小窝,这世界上最安全最包容自己的地方,唯一的遗憾就是租的或许等过几天姐姐没有那么忙了,就跟她一起出去,把房子买了吧。
什么都没有一个属于自己的小窝重要,她想。
她摘了帽子墨镜和围巾,低头向包里放的工夫,听见身后不远处,传来一声关上车门的声音,很平常,不响亮,就如同千千万万次类似车门阖上的声音
但在那一刻,这平常的一声却扎扎实实吓了她一跳,以至于她手上的墨镜啪嗒一声掉在地上,她脸色苍白,乌黑的大眼睛里瞬间又全是水雾,她茫然地转过眼睛,看见十几步外,一个高大的男人正靠在车门上,戴着墨镜,她看不清他的样子,只感到空气中全是他嘴上叼的香烟的味道,一缕一缕地,向着自己飘过来,仿佛无形无状的锁链,扣锁住她全身。
让她丝毫动弹不得。
☆、98
6
眼睛在对面这个男人的身上停留了足足一分钟,她的大脑也没有判断出来他到底是谁,但是她的身体却仿佛预警一般,疼痛起来,小腹中如同被人重重地一击,疼痛的感觉让她几乎弯下身子,双腿站立不住,她伸出手扶着路边小店门口的电瓶车,脑海中一片空白,忘了逃走,忘了招呼,甚至忘了呼吸,就那么愣愣地看着对面的这个男人
是他,好像不,是他。
她眼睁睁地看着他向着自己走过来,握着挎包带子的手紧紧地攥紧,这么多年没见了,她几乎忘了他的样子,原来,他有这么高,这么壮吗?原来,他的下颏是这样倔强不妥协的形状吗?原来,他的嘴唇不微笑、不亲吻的时候,是这样冷血无情的样子吗?
不太合作的大脑,就在那个瞬间,想起了读书时候他的样子,那时候她几乎从未好好看过他,每次见到他的感觉,也只有讨厌,厌烦,烦死了,有时候被他骚扰得一想到他,就恨不得他快点儿从这个世界上消失
为什么会这样呢?很多年,她都不明白自己当年那样反应的原因。
现在看着经年不见的他,那张年少的时候,自己从未看清,也从未看懂的英俊的脸,直到此刻,她才或多或少明白了一些。
他的神情里,有一种危险又无法控制的气息在内,即使当年年少,她也感受到了他的这种不受控的气质,而从本能上想要离他远远地。
她相信本真的自己,诚实状态下的自己,其实是很害怕孟田宇的。
而当年的自己之所以没有怕他,是因为那个时候的她,并不是真的她。
太需要他的钱,太渴望用他的钱跳出出生的泥潭,她听了外婆的话,没有像自己的妈妈一样,没有犯那种傻女人才会犯的错,用机巧心术捏造出来一个心思灵巧,手段高超的自己,就如同外婆所说的那样,她用手腕和心眼儿圈拢住了一个男人,一个年轻的男人,让他死心塌地地为了自己,掏出所有能掏出的东西,钱也好,心意也好,全都为自己所用
那个无所畏惧的她,是万能的钱催化出来的。
因为是假的,所以才会“不知羞耻,婊/子不如”地招汉,在男女关系的丛林中,她确实切切实实地当了一段虚有其表的母兽。
可是那并不是她,如果可以,她甚至能比天底下最贞洁的修女还要贞洁,因为这个世界上她最讨厌的,就是男人
尤其是满脑子只知道跟自己上床的男人。
她克制着心里的难受,八年了,过去八年自己一个人在外面打拼,所付出的,所得到的,付出和得到之间时光给她带来的底气,让她站得笔直,迎着越走越近的他,她成功地压下心头的害怕,唇角微翘,像过去一样,用他最喜欢的方式,满是心机地对他羞怯地笑了一下,浑身上下,甚至连她的发丝,都充满了女人柔美纤细的韵味。
他的目光隐藏在墨镜之后,看不出此时的神情,不快不慢的步子走到她旁边,盯着她,隔了一会儿,他先弯下身子,捡起她先前掉在地上的墨镜,然后他摘下自己的,隔了八年,当年那双清亮自得顾盼神飞的眼睛,现在变得像鹰一样锐利,他盯着她,然后伸出手来,对她说道:“好久不见。”
葛婷有一瞬间的犹豫,目光迎向他的眼睛,她知道自己在害怕,双腿的轻颤提醒她,自己随时可能在他面前出丑,失足跌倒可是她还是伸出了手,不但伸出了,还勉强自己伸得大方舒展,跟他有力的手轻轻相握,用自己最轻最柔和的声音对他说道:“好久不见。”
“我叫孟田宇,如果你忘了的话,我再自我介绍一次。”他的声音有些沙哑,也有些低沉,跟当年清朗的少年语声有很大不同,只听声音的话,眼前的男人跟当年的少年,几乎就是彻彻底底的两个人了。
葛婷不知道为什么自己的脸有些烫,或许,是因为他的眼神吧,太多年了,她几乎都忘了他每次看见自己,都用的是什么样的眼神,她微微回避他的目光,低声答道:“我叫葛婷。”
“我知道。”他说,眼睛瞬也不瞬地看着她,太直接了,直接得即使葛婷做好了心里准备,依然被他看得满脸通红,甚至雪白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