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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犹豫着,那个学长就告诉他,替补不一定会登台,平时可以让月国去打工,也就是说他是备胎的意思。想到加入校乐团可以为自己未来的履历增加些色,月国还是欣然同意。
后来正式演出时,钢琴首席因为私事缺席。月国就被叫去参加学校公演,在校车上,他顺势坐到了第一排的空位。
旁边已经坐了一人,月国一边翻着乐谱,一边问那个同学问题,当时他还不知道坐在身边的同学就是曜臣。
直到下车才有人提醒他:每次乐团去演出,那个位置都是江曜臣同学独坐,除了钢琴首席,没有人敢坐在他的身边,月国并不知道还有这个规矩,还坐在他旁边搭话,简直是触碰曜臣的底线。
之后,他又后知后觉地听说江曜臣显赫的家世,听说他是个高傲又不好相处的人,除了脸好看,对别人则是爱答不理,然而女生都特别喜欢他。
月国认为自己还是远离这样的公子比较好,由于钢琴首席总是缺席,他也经常去替补,没想到,江曜臣不仅没看出来自己想要疏远,乘车时还主动提出让他从后排起来去坐自己旁边,曜臣三番五次去他们班找他,让他去帮忙给小提琴考试伴奏,还给他打工的工资。
月国在学校里很低调,从来没人注意到他,初次见面时,大家在礼堂等着排练,月国一个人坐在最边上,他的长相在男生里算是清秀,不过在他们这样俊才美人云集的艺术学校里,已经不算出众了,曜臣觉得他好像一棵不知名的无人问津的小草。
就是这样的小草,竟然能得到江曜臣的帮助,不知道有多少人羡慕,其中很多人是想看他有一天会出糗。
曜臣不喜欢高调的人,也不喜欢圈子太复杂的人,反而对这样不起眼的类型感兴趣。
月国和别人不一样,他待人真诚礼貌,谦虚,来校乐团里见习,听学长开会,他会一直站着倾听,绝不抢别人的风头,弹琴的样子非常认真,和后排几个吹单簧管时还挤眉弄眼的同学完全不同。这是曜臣对他的印象。
月国和班里同学有代沟,所以没有好朋友,仅是点头之交。
他连别人开玩笑的低俗语言都听不懂,又不打游戏又不运动,不和直男讨论女人,也不和那些娘炮混在一起聚会。在鱼龙混杂的大学里,只要不和他人打成一片,就是没朋友。他还想着帮助别人,老好人当多了,哪天没有帮一个小忙,也会被说“你这人怎么这样”。
正是这样和时代有点脱节的单纯个性,没见过大世面,才容易被掌控。
反正学校里不可能有残疾人,曜臣交友非常慎重,生怕结交到对自己不利的废物。和月国正好相反,月国不轻易与人为恶,他不轻易与人为善。
讽刺的是,他这样反而受到同学们的吹捧,月国却遭到同学们的排挤。
留月国住到自己的公寓后,月国说自己周末要去打工,家里还有一个妹妹,还有爸爸。说起自己家的事,带着一点忧郁的神色。
听那些嘴碎的人说,月国周末是去找男人幽会,他绝不是表面那么单纯,说不定被包养了,已经被玩过不知道多少次。
流言多了以后,曜臣对他的看法也不如最初那么纯净。
曜臣对他的感觉止步于他的骨折恢复后,又能自由出行时,曜臣感到自己失去了帮助月国的理由,失去了掌控权。
而且月国刻意地保持距离,绝不把话说到暧昧的份上,太有分寸了。曜臣想,别人恨不得倒贴上来巴结自己,月国真的不懂吗?他装傻也好,不喜欢也好,只要不能百分之百得到对方,只要有可能失去,曜臣就不出手,这一点,他也很有分寸。
后来,他们渐渐因为各种原因疏远。
然而情愫早已悄然暗生。
过了很多年回国时,曜臣发现这种情愫也消散不去,他已经在国外工作了好几年,比大学时更有能力,一听说月国还是老样子,他又起了兴趣。
得到月国的感谢和依赖,他有种极大的满足感,是帮助其他的残疾人时没有的感觉,也许是因为月国性格温顺,合他心意的原因。
当他发现可以借月慧为由帮助月国时,他毫不犹豫地继续下去。
爱情,友情,亲情,他们都差距悬殊不对等,但依然有恩情牵系其中,这样的不对等就变得顺理成章,又能让月国无法和他断绝联系,会一直对他怀有感谢。他享受其中的乐趣,甚于对爱情的渴望。
他以前常常想,若是月国受点伤就好了,这样他就更有机会侵入月国可怜的人生。
没想到这个机会一朝来临,他有点儿猝不及防。如果后来发展出的一切算是爱情的范畴,也无可厚非。
毕竟除了月国,无人合适他心中伴侣的位置。
***
退了群,又删了几个同学。这都是曜臣操作的。
也许是一辈子不会再联系的人,曜臣说得对,不要听他们胡说八道比较好。可是月国拿到手机后,却到了一条新的好友申请,看见名字是般念,他有点忍不住同意。
[你好]
月国发送了两个字。
好像很生硬。
[还记得我吧,高月国。]
般念竟然知道这个账号是他的。
[记得,好多年没见了]
[看见你退出了,不要因为群里说的事生气,其他同学也觉得冒犯了你,所以我来道个歉。]
他特地单独给月国发消息,也不知他是不是在暗指大家讨论他和曜臣交往的事。
其实月国并没有特别在意,般念还特别提出来,让他有一丝尴尬,他不好意思地回复:
[没关系,我没有因为什么事生气。退出群是不小心的]
[如果看见她们多嘴不舒服,还是退了好。]
[party记得要来参加,不要缺席了。]
[地址我等会儿发图片给你。]
月国无奈的想,他真不想在同学会露脸,尤其是同学们看见他断了一条腿,还不知道会用怎样的眼光看他呢,要不就是同情,要不就是无视,或者背着身指指点点,他感觉已经不和大家在一个世界了,何必去那种场合。
[你没有邀请曜臣吗?他也是校乐团的一员]月国发送了一句。
[不了,我们都分手了。]
[如果你要带着他,我也不介意。听说你们在一起。]
原来他们确实在一起过吗?
月国有些梗塞地想,是什么时候在一起的呢?什么时候分手的呢?他好想知道,可是又不敢问。
这简直是在吃醋。
几经犹豫,月国还是决定去那个同学会看看。
party在一所法式餐厅举行,包下了露台,大家还商量着乐器演出,这才符合他们的主题。
可是月国太怕同学们见到他的样子了,快到地点时,他又一次有些退缩。
因为那家酒店不允许停车,到了门口,曜臣要先开去地下停车场。
“让我先下车吧,曜臣,我在门口等你。”
“去大厅等我,不许乱跑。”
“好的。”
曜臣在门口停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