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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弄明白,不仅仅是为了言涵,还为了更多无辜的百姓。
倘若这“谣言”的信奉者再有他人,再去为了平息“天火”而滥杀无辜呢?
“他……他……他很奇怪……”
紧皱着眉头,孙秀秀在艰难地回忆却又仿佛有些拿不准,犹豫了半晌也说不清楚。
“奇怪?怎么个奇怪的样子?”语气里十分有耐心,盛夏循循善诱,“你可以不用下结论,只要描述你所看到的。”
“他……好像一直都很紧张。”不自觉地闭上了眼睛,这段回忆太过艰难而困惑,让孙秀秀不得不更加认真地回想。
“虽然他拿着各种奇怪东西在伤害陈少平看上去很可怕,很凶恶,但他其实一直很紧张,我记得在用烙铁去烫陈少平的时候,他还不小心烫到了自己。
我是被他的尖叫声从昏睡中吓醒的,所以记得很清楚,但又很奇怪,因为他根本就没有处理自己的伤口,而是迫不及待地先去烫伤了陈少平,然后才抱着自己被烫伤的地方缩成一团。
就好像,好像小孩子那样。”
双眸紧闭的脸上浮起几分困惑不解,孙秀秀回忆着出声,当时的她被满心的恐惧惊慌所占据,根本无暇顾及太多,如今在盛夏的引导下回想当初,才发现许多事情处处透着诡异。
就好像这个要置他们于死地的凶手,竟然会笨手笨脚的弄伤自己,然后蜷缩在一旁抖动着身子,就像是,在哭。
“对了,他缩在一边的时候嘴里好像还低声念叨着什么。”
猛地睁开眼睛,孙秀秀似是忽然想起什么一般地对着盛夏出声说道。
“那你能不能想起来,他念叨着的都是些什么话?”反握住孙秀秀伸来的手,盛夏轻声问道,心里却隐隐浮起几分担忧。
她怕那谣言被孙秀秀听到,然后便一发不可拾。
“我……记不太清了,当时也没有听得太清楚,他很小声。只是隐隐约约听到什么火,什么他不想伤害我们的,但是要救人……对,他说他是为了救人。”
又仔细地回忆了片刻,孙秀秀肯定的出声,随即又是一脸茫然地看向盛夏:
“盛夏姐,你说,他为什么说他是在救人?哪里有要伤害别人、杀掉别人来救人的事情?
就算陈少平他……他曾经害过许多姑娘,可是我什么都没做啊。为什么要杀掉我来救别人?我,我不是坏人啊!”
孙秀秀语气里的茫然无措令盛夏忍不住地叹息,都说有理走遍天下,可是,这世上的有些事哪儿有什么道理可讲呢?
你只是真心实意地喜欢上了一个人,却不想他只是虚情假意的骗色骗财,甚至害得你家破人亡。
而又一个什么都没有做错的你,却要遭受最为残忍的惩罚与折磨,仅仅是因为,你遇到了一个疯子。
“秀秀,别想那么多了,他是个疯子,你只要相信你自己什么都没有做错,你是个好姑娘就行了,别的什么都不要想。”
将那叹息吞回到了肚子里,盛夏不想让自己的情绪影响到孙秀秀,毕竟她还小,以后还有很长的路要走。
“我真的……是个好姑娘么?”干涸的眼眶泛着红色,孙秀秀一脸悲戚。
“真的,而且还是个好女儿,你的爹娘在天之灵一定会为你骄傲的。”拍拍孙秀秀的手背,盛夏出声说道。
“他们不怪我就好,他们不怪我就好……”
泪水终究还是流了下来,孙秀秀转头望向窗外,那洒进窗子的阳光很耀眼却似乎没有一丁点儿的温度。
等到南陵城的火灾一案终于审讯宣判完毕告一段落,这个年节也算是正式过完。
原本要随着舅父颜尚清一起回到京城的盛夏,因为穆峄城临时与人有约而在颜府多耽搁了两天,却不想她和穆峄城骑马才刚刚没有出了南陵城门几里地,迎面便纵马狂奔过来一个穿着军中制服的少年。
“属下城防营一营张平,参见穆少将,盛姑娘。”
甫一见到盛夏和穆峄城的身影,那少年便翻身下马,快步来到他们面前。
“属下是奉兵部之命来向穆少将传送调令的。”从怀里掏出一封用火漆封好的公文,张平恭恭敬敬地递到了穆峄城的面前。
“调令?”伸手接过文书,穆峄城看向盛夏的目光中带了几分复杂的情绪。
“回穆少将,是临时的调令,清阳城外前些日子遭了灾,但守城的官兵大都是去年新招来的新兵,经验太少有些应对不来,所以苏尚书请您临时前往清阳城坐镇,帮他们度过难关。”
赶忙接口出声,这调令并不是什么机密,所以张平在离开兵部的时候便已经知晓了来龙去脉。
“苏尚书的要求是……即刻启程?”
低头将那拆开的公文看了一遍,穆峄城下意识地抬头看了看盛夏。
“回穆少将,是即刻启程,苏尚书的意思是,那边的百姓片刻都不能等。”点点头,张平回答出声。
“你不用担心我,这里距离京城本就没有太远,我自己一个人回去也没什么的。”知道穆峄城眸子里的犹豫为哪般,于是没等他开口,盛夏自己便先出了声。
“可是……”
“军令如山,穆少将岂能有所犹豫?”没等穆峄城嘴里的话说完,一个清冷淡漠的嗓音便在他们的身后响起。
那声音万般熟悉又万般陌生,许久不见却深深镌刻心间,盛夏那握着马辔的手微微的抖了一下。
滔天夜火浓第34章甜蜜的梦
“你怎么来了?”
周遭一片“见过安王殿下”的行礼中,盛夏怔愣过后这脆生生的直接一问显得有些引人注目。
“路过。”回答的言简意赅,是言涵一贯的风格。
“哦。”心里似是有什么不该升起的小小希望霎时间破裂开来,盛夏讷讷的点头,在众人的目光中别开了头去。
寒凉的空气里一时间浮起几丝微妙的尴尬。
张平不敢开口,盛夏不愿开口,那,开口的只能是穆峄城了。
“那个,敢问安王殿下,您这个’路过’,是要离开京城去往别处,还是正好从别处办完事情要回京城去?”
讪笑着出声,穆峄城对自己总是被迫要在这种情况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