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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你的事了,先下去吧。”盛夏无奈,他每次过来总要让家里大大小小的一干人心惊胆战又为难不已,还真是一意孤行呐。
“为什么每次都不等通报的直接就闯?安王殿下的风度礼貌就是如此?”看着那身影走近,盛夏决定先发制人。
“紧赶慢赶还是晚了,连你舞剑的样子都没看到,若是真的等通传,还不知道要错过多少事情。”神色间颇有些遗憾,言涵回复得理直气壮。
“……”盛夏觉得自己上辈子一定是欠了言涵一笔巨款。
“安王殿下,不知您大驾光临有何贵干?”忍了半天才克制住自己要踢他的冲动,盛夏恨恨地从牙缝儿里挤出来一句话
反正他们上次已经说好了,她不高兴的时候,想怎么喊他就怎么喊他。
“喏,祛疤膏。”狭长的俊眸染笑,言涵看着面前张牙舞爪的盛夏心里莫名的轻松愉悦。
“不好意思,安王殿下您这药膏送的太晚,已经有人抢了先。”并未伸手去接,盛夏下巴轻抬,轻哼一声又道:“我手上的烫伤都快好了你才想起来送,根本就是没诚意。不!”
“就是有诚心才这个时候送,”失笑出声,言涵抬手拽过盛夏没有受伤的手腕将药膏放了上去,“用我的,肯定比宋相宜送你的有效。”
“你怎么知道送祛疤膏的人是相宜?”诧异出声,盛夏眼睛圆圆盯着言涵。
“若不是她,那就只能是户部苏侍郎了,但我觉得,这样的事情你应该不会巴巴的跑去告诉苏侍郎的吧?”
脸上仍旧是那副笑模样,言涵淡淡的出声说道,然而却让盛夏想起了宋相宜几日前说得那件事。
“你……去衙门找苏清让了?”迟疑片刻,盛夏还是问了出来。
她不希望因为自己,而让他对苏清让有所误会,再怎么说,他也是个王爷,而苏清让不过是个没什么背景的小小的户部侍郎。
“嗯?你知道了?消息倒是很灵通。”没有否认,言涵挑眉看她。
盛夏被那眼神看得有些不自在,目光躲闪了一下,“那你对他……”
“怕我以身份压人欺负他?你对他倒是很上心,看来你舅父年节时给你办的相亲宴也不是白功夫么?”
主动接过了盛夏的话头,言涵那副似笑非笑的样子,让盛夏不由得有些恼羞成怒。
“要说消息灵通,那是谁都比不上安王殿下您的,连别人家过年时节做了些什么私事儿都知道得一清二楚。”
“别人的事儿我不感兴趣。”仍旧是那副似笑非笑的模样,言涵清冷的眸子专注地看着眼前面色闪过一抹微红的她。
竭力绷着唇畔溢出的笑,盛夏一本正经道:“药膏已经送到了,那没什么事儿的话,殿下您还是请回吧。”
“我这么诚心诚意地专程给你送药膏来,你这么快就要送客了?”言涵清淡的嗓音含笑。
“嘁,我可是没看出来殿下您那点儿有诚意。”低低地嘟囔出声,盛夏又道:“那殿下还想做什么?”
“走吧,邀你去骑马。”
“骑马?”
“手伤好了不正好去骑马?”从盛夏的手里拿过长剑放在一边,言涵话音落地便要向门外走去。
“手伤好了……喂,你该不会是特地算着日子才来送药膏的吧?”琢磨出声,盛夏惊讶的瞪大了眼睛。
“不然你以为呢?”言涵留给盛夏一个清俊的背影。
唇角上扬,眉眼弯弯,盛夏将那祛疤膏好在袖袋里便立刻小跑着跟了上去她回来京城这段时间,可是很久都没有痛痛快快地骑一场马了!
京城郊外,草场广袤,四野无树。
旷野之上两个纵马飞奔的身影时而一前一后,时而比肩而行,你追我逐,热闹非凡。
俯身扬鞭追赶着身前不过半尺的言涵,脸上愉悦的笑容满满,盛夏心里却时常会有些恍惚,仿佛又回到了从前,那个同他一起在北疆的草原上纵马嬉戏的时光。
那个时候的言涵虽是一贯性子淡漠,却不似如今这般总有些许沉郁之气缭绕,骑马纵横在北疆广袤的草原之上,他身上穿着的,也是一袭银白色的长衫。
北疆浓烈的阳光下,他浅笑着向她纵马而去,那意气风发的样子让彼时的她只觉得满眼都是青春耀目的光亮。
就算是当年他从重伤中醒来,也只是在沉默之中更多了几分坚韧,却不似如今这般,周身总是淡淡的缭绕着一层沉郁的、甚至带着些许浓重悲伤的气息。
或许,他独自回到京城的这些时日,真的经历了什么难以想象的事情吧!
那些父子背叛、手足相残的血腥真相,或许只有回到了京城,亲身置于其中,才能真真切切地感受到吧?就更不用说,在他的身上,始终背负着那五万大军的血海深仇。
北疆的桃源他不能呆的太久,京城的波诡云谲,他始终是要面对,言涵,我知道你不容易,可,你就一定非要选择离弃我这条路么?
抬眸看着近在咫尺的言涵,盛夏的心里一时五味杂陈。
“啪啪”
清脆的马鞭声唤回了盛夏的思绪,抬头之间才发现他已然是越过了自己,眼看着那终点的小红旗触手可及,盛夏不由得手下一重,加紧马腹向前冲了出去她才不要输给他!
马蹄声急,马鸣嘶扬,后来居上的盛夏终是抢走了那面小小的红旗,而言涵的手,堪堪擦着她的手背而过。
“殿下不要灰心沮丧,从小生长在京城,马速能同我不相上下已经是很了不起了,要知道我在北疆的时候,军营里也没多少人能比得过我。”
炫耀似的晃晃手中的红旗,盛夏假意安慰的话语掩饰不住她脸上的得意之色。
放缓了马步同她比肩而行,言涵没有说话,只是一路笑着看她,而那惯常淡漠的眼底,隐隐多了那么几许她不曾看到的宠溺。
跑累了的骏马晃晃悠悠,终于是在一处水草丰美的地方停了下来。
盛夏与言涵也一起翻身下马,撒开缰绳任由马儿自己乱晃。
“喏。”随意的找了块地方坐下身子,言涵抬手递给盛夏一个酒囊。
只当是水的盛夏拔开木塞,却被那清冽的酒香扑得一愣,“这里面装的是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