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梅香气飘然而至,盛夏转过头去瞧着不知从何处归来的言涵。
今日的言涵穿了一件浅黄色的绣纹长衫,佩剑没有带在身上,他站在暖和的阳光下,倒是比平时少了不少冷清,多了些许柔和。
“我可以再走进一点儿让你更仔细地看看。”
看到盛夏没有说话,言涵仿佛得寸进尺一般地又向前走了两步。
“不用这么事儿,这个距离就足够我看得很清楚了,”制止了言涵前进一步的举动,盛夏挑眉继续说道:
“你的脸皮着实比以前又厚上了几分。别人过一年长一岁,没想到安王殿下您过一年是长一寸厚的脸皮。”
“哦,是吗?今年才长了一寸?看来明年要继续努力呀。”
抬手拍了拍自己的脸颊,言涵非但不恼反而配合异常。
“你还真是的,快把护额还给我。”无奈地看了言涵一眼,盛夏伸手去夺。
“你可知,我送你这护额是让你用来戴的,不是让你放在盒子里一点一点落灰的?”
将护额递回了盛夏手里,言涵继续出声问道,“一年将尽,我可是从来都没见你戴过这护额一次。怎么,嫌弃样子不好看?”
“不是不好看,是没有合适的机会戴嘛。”盛夏低头又去瞧那护额,虽然样式并不算华丽,但明眼人一看就知道是极其贵重的好东西。
“我本就极少去参加什么需要穿着正式华丽的场合,来了京城又更是没有机会去校场练武比试,哪里来的什么机会戴它?
再说了,当时的我,又有什么立场去戴它?”
最后一句话声音低的仿佛自言自语的轻声叹息,然而还是被站在她身边的言涵敏锐的捕捉到了。
幽深的眸子明灭微闪,言涵抬手摸摸她的头顶,弯下身子与她并排坐在了一起,那副沉默的样子,反倒是让盛夏有点儿后悔自己的口不择言。
“不过话说回来,你当时怎么好好的想起来要送我新年礼物?”
想了想,盛夏选择了转移话题,有些事情并不是她说不在意了,他便能跟着轻轻松松的放下的,那些事情、那些情绪,最终还得交给时间,交给他自己。
“没为什么,就是看到言毓大张旗鼓的张罗着送,我就跟着送了。”转过头来看着盛夏,言涵实话实说的样子让盛夏又是好气又是好笑,她便故意道:
“那照这么说,这条护额也正好是你手边拿着方便的一个东西,然后就随手装了盒子送过来的呗。”
盛夏目光狡黠,这下轮到言涵有些哭笑不得了。
“你觉得,我像是那种手边随时放着姑娘家惯用之物的人吗?”
“像,怎么不像?”用目光上下打量言涵一番,盛夏说得斩钉截铁:“谁不知道你安王言涵是整个大胤朝所有待嫁女儿心中的乘龙快婿?成日里围在你身边的莺莺燕燕数不胜数,你自然是要多备些东西在手边来讨姑娘们的欢心了。”
“我讨她们的欢心?”言涵仿佛听到了什么奇怪的话一般,似笑非笑地看着盛夏,“这世上除了一个你之外,也没谁再有那个本事让我尽心思去讨好了。”
“而且,还丝毫不肯领情。”顿了顿,言涵看着盛夏那微微有些泛红的脸颊补充道。
“去你的,油嘴滑舌。”
面上不觉有些羞涩,盛夏抬手推了言涵一下便别过脸去,却不想被他顺势握住了手腕。
“你做什么?”盛夏回过头来。
“没什么,就是想问问你,这个护额你到底喜不喜欢,我送的这份礼物有没有送对心思?”言涵淡淡的问道。
“不喜欢我事儿的留在身边做什么?”轻轻巧巧地回答,盛夏看着言涵脸上那一副“我就知道”的表情,愈发奇怪的问道:
“不过,你怎么知道我喜欢这个?明明那个时候我同你认识还没有多久,难不成又是穆峄城这棵墙头草?”
盛夏不由得想起了穆峄城对自己的连连“出卖”。
“不是他,是我自己想送这个给你的。”
摇了摇头,言涵握着盛夏的手微微用力了几分。
“或许是冥冥之中自有天意吧,当时听言毓说要送新年礼物给你,我便第一时间想到了要送枚护额给你,而且,要是这样简单大方、镶嵌着一颗蓝宝石的。”
清冷的嗓音含笑,言涵想起自己那时虽然莫名却万分笃定的心思,俊颜上不由得攀上了几分清浅的笑意。
或许这真的就是冥冥之中自有天意吧。
即便是他遭人构陷忘记了她的样貌、忘记了她的声音,却依旧深深的记着她的存在,而她的喜欢、她的所求,更是如刀削斧刻一般深深地镌刻在他的脑海中。
哪怕只是不经意间提及要送的一个小小的礼物,也要尽心思去找寻到那一个令她开心展颜的物件。
当初他们想方设法的构陷他,或许手段用得极其恰当,然而错就错在他们并不知道,感情两个字的背后,究竟蕴藏着一种怎样强大而不可磨灭的力量。
能够跨越生死的感情,又怎么是记忆的得失能够阻挡得了的?
冬日午后懒懒的阳光下,两个人静静的相拥在悠长静谧的廊下,穿廊的风吹在身上,他们却丝毫没有觉得有半分寒凉的气息,反而,带着一丝丝春日即将来临的融融暖意。
……
眨眼之间已是腊月之末,新年的脚步虽然渐渐临近,可盛夏却并没有感觉到有丝毫年节放松的状态。
莫说是言涵,就连顶着大胤朝第一“闲王”称号的言毓,都天天脚跟不挨地的宫内宫外进进出出。
只不过,言涵手头忙着的是调查入冬以来那些大臣被构陷的事情,而言毓则是领了言逍的旨意,帮忙准备宫里大年夜的守岁事宜。
“四哥,我怎么觉得言逍今年是故意的?”
忙的快要四脚朝天,言毓好不容易得了个空,就立刻溜到了安王府里面躲着反正那些宫里办事的宫人们,是不敢随随便便造访安王府的。
“大年夜守岁的宴会宫里年年都办,今年怎么就非得拉上我来筹划,还给我戴上一顶高帽子,说没我不行?我看,这根本就是他的一场阴谋。”
仰头喝光了摆在桌子上的茶水,言毓一脸忿忿之中又浮起几分担忧,他靠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