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浮雨阁内,淡青色的山水屏风将雅间隔绝于闹市之外。
淡淡的琴音之间,言涵坐在案几前自顾自地倒茶,而跟在一旁的言毓却有些神色诧异地看着屏风之外他刚刚听到了来人急匆匆的脚步声。
“属下见过主子。”
一身黑衣的青影出现在言毓诧异的目光中。
“今天在四方街发现了一具新的尸体,死者的状况与前一个几乎相同,现在京城府衙的欧大人已经将案子移交给了刑部处理。”
见到言涵冲着自己点头,青影便将今天在四方街上发生的事情和后续调查到的情况一五一十地全都汇报给了言涵。
“今日在刑部当值的大人是哪位?”言涵的脸上没有太多的表情。
“回主子,是宋侍郎宋大人。”青影立刻答道,顿了顿,又继续道:“属下看他的样子,应该像是想要自己先调查这桩案子。”
“知道了,”言涵点了点头,继续道:“继续关注案子的情况,有什么新动向随时向我汇报。记着,这件事情先不要惊动盛夏。”
“属下明白。那属下就先告退了。”
抬手向言涵和言毓分别行了一礼,青影的身影很快消失在雅间之内。
“四哥,你们说的是前几日京城里发生的那桩只发现了死者尸体,却没有凶手痕迹的命案?”言毓微微皱起了眉头。
“嗯,现在又有了第二个受害者的尸体,间隔的时间你也听到了,所以……”
“所以你在怀疑这桩案子与当初那桩案子有关系?”
没等言涵的话说完,言毓的声音便急急的响了起来。
连续几年发生在京城初雪夜的命案实在是让人印象深刻,即便是他们先前破了案、抓到了凶手,却仍旧是难以彻底将它遗忘。
“现在只是一种猜测,也有可能只是单纯的巧合。”
点了点头,言涵的脸上浮起几分严肃的神色,他继续道:“现在的问题是,如果这桩案子不是巧合的话,那么两起案子之间的联系究竟意味着什么。”
究竟……意味着什么?
一时没有反应过来言涵话中的意思,言毓抬头愣愣地看着他。
“凶手模仿雪夜杀人案来杀人作案,到底是单纯的要模仿那桩案子的杀人手法,以做出轰动京城的效果来实现自己内心的虚荣感或者别的什么。
还是说,他模仿当初的那桩案子是为了针对什么人,为了达到比作案杀人更深层一步的目的?”
清冷的目光落在言毓的身上,言涵说出口的话语似是带着几分寒冬的凛冽,让想明白的言毓不由得后背浮起一阵冷汗。
“四哥,你是说凶手很有可能在针对盛夏?”
如若不然,为什么他方才特地叮嘱青影这件事情暂时不要惊动盛夏,他怕的,不就是盛夏听到这个消息而有所动作,从而正中凶手下怀吗?
心思流转万千,言毓却只能看着言涵冲自己缓缓点点头,然后再度说道:
“这件事情我们先静观其变吧,破案抓凶本来就是刑部的职责,宋侍郎如果觉得事情严重的话,是不会对我们有所隐瞒的。”
“嗯,也是,毕竟这才是一个案子,也许是咱们现在太紧张了,所以草木皆兵的。
其实,其实这个案子就是个巧合,或者就像你说的那样,凶手模仿杀人只是想自己出名。”
勉强在脸上浮起几分笑,言毓似是在对言涵说话,却更像是在说给自己听来安定自己的心。
现在形势如此紧张,若是还有人在执意针对盛夏,他真是不知道他们能不能再从容地应对了。
更何况,一想到盛夏很有可能被针对、很有可能出事,言毓就觉得自己的心底慌慌的一片,仿佛连此刻坐在案几前的言涵也不能再稳稳当当的坐着不动了。
“这个事情暂且放到一边,真有什么情况再想办法应对。
我前两日让你调查的事情怎么样了?”
看出了言毓心中的紧张,言涵径直转移了话题,因为他知道,有些事情根本不是他能阻止得了的,也不是他应该阻止的。
京城风云起第163章卷宗疑窦
京城的春天才温暖了几日,便因着那当街死者的出现而又重新笼罩上一层淡淡的雾气,就连街头道旁萌生的初草,也少了许多勃勃的生机。
然而一直待在安王府中的盛夏,并不知道城中发生的命案,她闲来无事翻看曾经的案件卷宗,却是越看眉头皱得越紧。
“怎么了?好好的把眉头皱成这样?”
从院外走进来,言涵刚好看到盛夏快要将眉头拧成一个“川”字。
“喏,你看看这些。”盛夏伸手把卷宗递给了言涵。
“这是什么?案件卷宗?”言涵的眉毛几不可闻地蹙了一下,待到看清卷宗上写着的名称时,他才悄悄地松了一口气。
“之前的案子虽然都已经抓到了凶手,但我们不是一直都觉得背后有人为控制和参与的痕迹吗?”
没有注意到言涵的异常,盛夏凑过身去一面看着卷宗一面出声说道。
“嗯,”点点头,言涵顺着盛夏的目光一并去看那卷宗,继续道:“而且背后指挥的那个人应该就是言逍无疑。”
如若不然,哪儿就那么多的巧合,能让那么多的凶手都能将自己作奸犯科的事情振振有词的推到什么“安王暴虐,天将降火”的谣言身上。
“是言逍没问题,但你想过没有,这背后到底是谁在替言逍具体做事呢?”
脸上的神色严肃了几分,盛夏此时才惊觉,他们一直都忽略了这个问题。
“你觉得不是唐家?”抬头看看盛夏,言涵脸上的表情没有太大的变化。
“不是唐家。”摇了摇头,盛夏语气十分肯定。
“唐宰相虽然在大胤势力强大,但最开始的时候,他们还期望以唐婉凝做诱饵来迷惑你与唐家的关系,所以我觉得,他们不可能冒险涉案,万一被你抓到把柄岂不是前功尽弃?
更何况,唐家的力有限,不可能事事都在为言逍出手谋划。”
“但我怎么觉得,从你脸上的表情看,你既不认为是唐家,也不认为是京城里任何一家站在言逍那边的门阀贵族呢?”
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