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悄悄回头去看身后的盛夏。
“现在不是瑟的时候,赶紧先进去再瑟。”充满无奈的白了穆峄城一眼,盛夏压低了嗓音说道。
“那你就不能轻点儿吗?”趁着殿内混乱的恭贺声,穆峄城小小的回了一句嘴,然后立刻转身笑道:
“各位谬赞,谬赞,晚辈初出茅庐,不过是侥幸而已,以后还要请各位前辈多多指点。”
谦逊的话顺嘴就来,穆峄城好歹也是从小见惯了大场面的人。
好容易穿过几排座椅来到了空着的两个位子上,盛夏不假思索的就挑了那个紧挨着言涵的座位,丝毫没有想起来先前的那场润王府晚宴上,她是如何将同样的位子换给了两个娇羞怀春的少女。
“怎的来这么晚?”
盛夏才刚刚坐稳,言涵的嗓音便从头顶响了起来,与此同时,一杯冒着淡淡香气的热茶被递到了面前。
“还不是怪他?”抬起下巴指了指重新开始瑟的穆峄城,盛夏一面抱着茶杯暖手,一面抱怨道:
“每次出门参加宴会都要对着镜子左照右看的换衣裳,结果每次到最后都还是一身白色的锦袍。
还美其名曰什么话本子里说的,救美的英雄都是白衣飘飘,也不知道从哪里看来的古怪话本子。”
“嗯?你不喜欢白色的衣裳?怎么从前没听你说过?”言涵不由得低头看了看自己,白衣如雪。
“不是不喜欢,只是觉得白色的衣服又不耐脏又……”口中说着,盛夏无意间抬头,这才反应过来他为什么忽然对衣裳的颜色感起了兴趣。
“又怎么?”言涵追问出声。
“自然是又挑人啦,”立时间改了口风,盛夏继续道:“白色别看稀松平常,其实很挑人的,并不是所有人穿白色衣裳都会像你穿着这么好看的。”
明知道她是临时改口,言涵脸上还是弥漫出了掩饰不去的笑意,“哦?这么好看……是怎么好看?”
清淡的语气里带着不容拒绝的诱惑,盛夏努力咽下一口茶水,用余光瞟了瞟旁边正聊天在兴头上的穆峄城,接着道:
“别看都是穿白衣裳,这你穿呢,就仿佛从天上降落人间的谪仙一般,看上去有一股子清冷出尘的味道。
可是他嘛,他……”
又悄悄的瞥了穆峄城一眼,确定他的注意力压根儿没在自己身上,盛夏便放心大胆的道:
“他穿着,难道不像是早晨起晚了着急忙慌跑出门来,却只穿着中衣乱逛荡吗?”
“噗”
听完全过程的言毓,险些没忍住的将茶水喷了出来。
“我说,你夸他就夸他,干嘛还要扯上峄城?虽说情人眼里出西施,但你这心眼儿偏得也太过分了吧?”
迎着盛夏的白眼,言毓坚持替自己的好友发声。
“她不偏向我,难道要偏向你?”冷冷淡淡的瞥了言毓一眼,言涵复又低头去看盛夏:
“这里太无聊,要不要出去走走?我瞧着他园子里的红梅开得不错,不如你挑几树喜欢的,我让人搬回王府去。”
“好啊,”眼眸顿时一亮,盛夏喜道:“方才来得时候我还在琢磨,能不能找个借口从他这里要走几棵,也省得咱们还要自己心思栽种养护。”
一拍即合,一红一白两个身影登时站起身来向着殿外走去,仿佛丝毫没有听到身后言毓那微弱的抗议声:
“我说你们……拔树是不是得先问问我这个主人?”
正文完
尘埃均落定番外一被禁锢的人生
方寸小院,浓荫繁密。
站在院子中心抬头向着天空看去,没有广阔无垠的蓝天白云,只有一树压在头顶的深绿色枝叶,还有四周那高高的围墙与屋檐。
我的天空,依旧被圈成了四四方方的小块,一如从前在皇宫中那般,虽然,皇宫中的四方块看上去要更大一些。
可,又有什么本质的区别?
唯一的不同,是从前有许多人跟着我一起抬头仰望天空,向往着皇宫外的世界,而如今仍然无法自由的,却只有我一个人罢了。
其实小时候,我对皇宫外世界的向往并没有那么强烈。
皇宫之中,我有尊贵的身份,有前呼后拥的仆人丫鬟,有享受不完的锦衣玉食,可是外面有什么呢?
我若是独自一人走在大街上,来来往往的行人怕是都不会多看我一眼吧?
离开了皇宫高墙的禁锢我什么都不是,我一直都很清楚这一点。
可我还是会跟着他们一起扒在台子上仰头望天空,跟着他们一起述说对皇宫之外大千世界的渴望,那是因为我不想让他们觉得我是异类,更加不想让他们从我还那样小的年纪,就提防着我会与他们争夺皇位。
是的,争夺皇位。
成年的皇子都会离开皇宫另建府邸,唯有那一个继任者可是在时间到来的时候重新回到皇宫之中,重新回到这四方墙壁的禁锢之中。
当然,对我来说那不是禁锢,而是护佑。
孩童时代我总是将自己隐藏得很深,我假装自己与他们一样是个懵懂顽劣的皇子,成天跟着他们一起在御花园里疯跑,欺负宫女太监,拔光仙鹤翅膀上的毛,甚至,还时不时地主动在学堂里捣捣乱。
只怕他们发现我深藏于心的想法,只怕他们发现我从小便与他们心思不同。
一切似乎都进行得很是顺利,那些皇兄皇弟们对我都没有什么戒心。
除了,那双冷漠而深邃的眼睛。
冷漠的没有一丝感情,深邃的根本看不到底端的真相。
每每面对他的时候,我总有一种伪装被全部撕开、赤裸裸暴露于他面前的感觉,且莫说我那不可见人的心思,就连角落里连我自己都没有意识到的灰尘,都会被他那双眼睛看得清清楚楚。
虽然他从来都没有对我多说过什么,与我相处的态度也同旁的皇兄皇弟没有太大的不同,但我还是清楚的知道,他,言涵,是我必须要尽早除掉的死对头。
当我处心积虑构陷的黑手伸向他时,我躲在近处的阴影里目不转睛的看着。
事后母妃曾对我说过,做这样的事情时,要记得将自己摘干净,一点儿丝线都不要有所牵扯,就更不要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