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吃肉。”
“不准挑食。”
池晓瑜见没有回转的余地,勉强答应了,但是提出要去看动画片。昨天的《狮子王》看到一半没看完。石故渊给她重新放了一遍,早餐都是围着电视吃的。石故渊坐在她旁边陪她一起看,池晓瑜在熟人跟前感情很外放,看到木法沙死的时候,哭得直打嗝;看到彭彭和丁满的时候,跳起来跟他们一起蹦,一边含含糊糊地唱着“hakunamatata”;石故渊连忙把她拽回来,给她擦了擦落上酱汁的前襟,把牛奶塞进她手里,说:“小点声,爸爸还没起呢。”
池晓瑜虚心接受,没多久又故态复萌;屏幕上的鹦鹉唱了句“世界真是小小小”,池晓瑜说:“应该是‘真善美的小世界’,他这句唱错了。”
石故渊说:“有好几个版本,他唱的粤语版的;等以后有机会,我带你去迪士尼玩,整天都是这个歌。”
池晓瑜问:“什么是迪士尼?”
“就是米老鼠和唐老鸭的家。”
“辛巴呢?辛巴也在吗?”
“辛巴也在。”
“太好啦!”池晓瑜黏糊糊地撒娇,“我们什么时候去呀?”
石故渊想了想,说:“等你和你爸都有时间了,我们一起去。”
池晓瑜说:“我很快就放暑假了!我们暑假去好不好?好不好?”
石故渊刮了下她的小鼻子:“这得问你爸。”
“问我什么?”
话音刚落,池羽惺忪着睡眼,倚在门边看他俩,又打了个哈欠。
池晓瑜扑过去,抱住池羽的腿,讨好地说:“爸爸,我们去hakunamatata!”
“hakunamatata?什么东西?”
池晓瑜抢着说:“无忧无虑,没有烦恼的意思!我们出去玩,就无忧无虑了!”
石故渊在后面补充说:“动画片里的,她倒是学得快。”说着,倒了一杯牛奶给池羽,“刚才说等小鱼儿放暑假了,我想咱们带她去迪士尼玩。现在万事俱备,只欠你这个东风了,年假该休就休,我又不是周扒皮。”
池羽意识回炉,记起昨晚的尴尬,一时不知用什么表情来面对;见石故渊的举动稍显亲昵却行云流水,好像本当如此,他又较不准该怎么办了。
池羽被动接受了一杯牛奶,一低头,池晓瑜仍充满期待地看着他。
“迪士尼……那得出国吧?”池羽皱着眉头,“还有护照签证什么的,太麻烦了,又要花钱,时间也长……算了吧。”
石故渊平静地笑了笑:“池羽,孩子喜欢。”
池羽没有回答,反而端着牛奶蹲了下来,对池晓瑜说:“爸爸现在暂时没有钱带你出去玩,等我们攒够了再去,好不好?”
池晓瑜有些不知所措地看向石故渊,希望他能成为她的救兵;石故渊挂不住脸上的微笑,只好侧过身去掩饰,不着痕迹地转移了话题:“先过来吃早餐,小鱼儿点的三明治,你尝尝怎么样,有没有你做的好吃?”
池羽没作评价。吃完早餐,石故渊和池羽送池晓瑜去上游泳课;课程期间,两人找了家咖啡馆消磨时间。池羽点了一杯果汁,石故渊要了一瓶矿泉水;池羽有些紧张与石故渊独处的时光,石故渊敏感地察觉到池羽的生硬,便不说话,扭头去看窗外盛夏的景色。
他想,昨天乱翻人家抽屉的行为的确失礼;还意外曝光了画册,换做是他,也需要时间来缓冲尴尬。
但总有人要走出第一步。石故渊不介意先迈步的人是自己,可他不想趁火打劫名为“离经叛道”的种子就算发芽,也不代表它能平平稳稳地长成一棵树。
这个时代对他们这种人不宽容,他们需得竭力掩藏自己,与人交往中如履薄冰,他们都做不到坦荡,所以有些词句字眼,注定无法说出口。
半晌,池羽喝了一口果汁润润喉咙,打量着石故渊的神色,慢慢地说:“……早上的话,你别太放在心上。”
石故渊笑了,说:“是我唐突了,应该是我向你道歉才对。”
池羽说:“故渊,我知道你对晓瑜好,但是……我是她父亲,我有很多地方不如你,没办法像你一样给她提供更好更优越的生活,我不想让她在这个年纪,就发现自己的父亲原来是个失败者。”
石故渊摇摇头说:“是我插手太多了,以后我会注意;但是在我眼里,池羽,你很优秀。”
池羽抿了抿嘴唇。
“我不是在宽慰你,我是真的这么想,否则”石故渊顿了顿,咽下了直白的“第一步”,换了个更婉转的方式说,“看到你的画,我真的很开心……”
池羽低垂着双眼,他握住冰凉的玻璃杯,妄图抑制手心汗液的分泌;见池羽如此反馈,石故渊心情忐忑,隐隐有些后悔还是心急了,池羽的反应在他的意料之中,却在情理之外;咖啡厅里目前只有他们两个人,服务员离得很远,他们说话的声音并不大,方式又隐晦,不会被人瞧出端倪。
也许池羽根本没想迈出那一步做朋友安全又良性,才是社会交往的“正道”是他太自私,也太贪心了。
时间在沉默中爬行,石故渊维持住风度,率先道歉:“对不起啊,昨天乱动你东西了,以后不会了。”
池羽摇摇头,可能觉得力度不够,又勉强笑了下。
石故渊没事儿找事儿似的,把矿泉水倒进玻璃杯里;他的双眼聚焦在水流上,就会忽略气氛的煎熬。
正在这时,石故渊的手机铃声适时响起;池羽松了口气,抬眼时,石故渊已经走到了门外去接听。
石故渊接的匆忙,没有看来显,说了一声“喂”之后,对面并没有回应。石故渊有些奇怪,又“喂”了两次,对面才有气无力地回了一句:“你在哪儿呢?”
是郑稚初,但此刻他就像丢了指甲的小猫,蔫头耷脑,奄奄一息。
石故渊说:“我在外面,”他点燃一根烟,在烟雾中模糊不清地问,“……怎么了?”
“难受,”郑稚初瓮声瓮气,鼻音很重,他吸了吸鼻子,不耐烦地说,“你在外面干啥呢?还不赶紧过来?我都生病了!”
第二十九章
郑稚初这场病来得轰轰烈烈,也莫名其妙。可能是不找石故渊针锋相对了之后,失去生活目标的空虚使巴头探脑的病毒趁虚而入。他在家萎靡了几天,吃腻了保姆一成不变的病号餐,竟不自觉地想念石故渊的手艺。
他吃过石故渊做的饭在他撞破石故渊和父亲的秘密之前,他不是像现在这样排斥这个名义上的哥哥;他和石故渊年纪相差比较大,又有父亲挡在前,所以小时候,石故渊不大理睬郑稚初的胡闹那时他的胡闹也踩不到石故渊的底线。
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