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门被推开的声音打断了她的各种猜想,来人也很快就证明了她的想法。
“娘子,你醒了,身体可有不舒服的地方?”
来人是个清秀的做婢女打扮的女子,司马君壁警惕的打量对方一眼,又在对方没有注意之前垂下眼帘,这才发现原来自己身上的衣物也已经被换成一身干净却也朴素的襦裙。
“是你,救了我?”
“救了娘子的是我们五郎君。”来人喋喋说道,“今日五郎君出门游湖之后就救了娘子回来,只是听说一回来郎君就去四娘子那边了,所以蓉柳阿姊让婢子先照顾娘子,先前奴看娘子浑身湿透,擅自替娘子换上奴的衣裙,冒犯之处还请娘子不要见怪。”
“不防。“司马君壁顿了顿,又说道,“多谢你家郎君救了我,也多谢你的衣裙。”
“娘子唤婢子蓉碧就好。”蓉碧道,“蓉柳阿姊说郎君暂时不方便过来,敢问娘子贵姓尊名,五郎君还说问清娘子家在何处,便让人送娘子归家去。”
司马千阳道:“敢问贵府何地?”
蓉碧把端进来的茶水为司马君壁奉上,闻言回道:
“这里是新安殷家。”
原来是到那个人家里了,不知道这算不算是不幸中的幸运,只不知这救了自己的五郎君是何等人物。
“娘子?”蓉碧见她不说话,以为还有什么顾忌,就说道,“娘子放心,我们五郎君虽然年少,但是既说了会送娘子归家去,定不会食言的。”
“不,多谢!”司马君壁摇了摇头,只是怔怔的不知看向何处。
容碧以为她为难,又道:“娘子若是无处可去,就留在这里吧,虽然是作为奴婢,但五郎君心底好,总不会受磨难的。”
奴婢吗?被人从水中救起,却非重生,而是直接从公主变成了奴婢,司马君璧忍不住苦笑,低喃,“不知道这算不算是报应?”抬头见容碧还等着自己的回答,想了想便说道,“你便叫我水奴罢。”
“水奴?”蓉碧道,“那水奴娘子你可记得家在何处?”
水奴摇了摇头,复有皱了眉头缓缓说道,“我本是建康人,和老父相依为命,谁知祸从天降,得罪了当地权贵逃到新安,那人追到这里,老父为救我送命,慌乱之中我也掉落湖里。”
蓉碧见她虽淡然镇定,眉间楚楚的样子却实在让人生怜,又见她虽不过豆蔻之年岁,却生的貌美非常,大概那天降之祸便是从这幅样貌上来,心生同情之下更是信了几分。
“这样啊,那看来水奴娘子是无家可归了,只是五郎君现在不便,待容柳阿姊回来,婢子便告知她你的情况,再做定夺好了。”
“多谢,蓉碧你唤我水奴就好!”
司园是殷家众多院子中的其中一座,不大却也绝对不小,虽不是最为富丽的,但是假山曲流、亭台楼榭一样不少,且都致素雅,舒适宜人,众多家僮来去有序,颇为宁静。
殷暖小小的身影走进院子,紧咬着的下唇带了些委屈的神色,不过在走进屋子看见自己母亲满含担忧和心疼的眼神时,脸上委屈的神色褪去,微抬起唇角带出些温柔,只剩眉间一丝隐匿不去的疲累。
“阿母,儿让你担忧了!”
“无妨。”谢氏松了口气,招呼他坐下之后唤来婢女为他简单的梳洗,又命人送上茶点,才又说道,“救人的事我并不是反对,只是咱们这样的人家,你能救得几回?”
殷暖还带着些稚气的嗓音柔柔说道:“儿并不是执意救得所有,只是遇上了,便也不能当做视而不见。况且阿婴当时也在,阿母你也知道,他心有慈悲,见不得这些。”
“那孩子这般年纪便有这个心性,也不知是福是祸。”谢氏叹了口气,道,“你此去殷萝可有给你气受?”
“不曾。”殷暖道,“之所以耽搁了时间,是因为在回来的路上被阿父唤去,言说为阿婴请了新的教授武艺的西宾,是个出名的大家,让我今后和阿婴一起学艺。”
谢氏犹担忧道:“可是你意不在此!”
殷暖道:“儿去时,阿父方用了五石散,正与人清谈,儿不便拒绝。不过儿认为虽在武技方面不得阿婴那般的成就,强身健体总是好的。”
他说得简单,谢氏却知那殷萝绝不是善罢甘休的脾性,但是见他无恙,也就罢了。
“吾听说被抛下湖的婢女已死,你救活的是一陌生的小娘子?”
“是的。”殷暖道,“儿已命人问她家住何处,以便让人送她归家去。”
过了两日,水奴依然没看见那所谓的五郎君,也不见蓉碧说的一直对她颇有照顾的容柳阿姊。水奴问起这些时日外面可有什么异常的情况,蓉碧只当她是担心在建康惹下的仇家会追来,便让她放心,说这里是殷家,除了那皇宫里面的高高在上的皇帝,没有人敢进来搜查的。
水奴自然知道殷家的实力,听蓉碧这样说也就想到李陵容至少不敢明目张胆的搜寻,说不定现在这么长时间过去,对方早就当她尸沉湖底了。
因为之前落水染了风寒,所以水奴这两天都在屋子里养病没怎么出过门,不过殷家应该是不会养个万事不做的家僮的,看来想要暂时留在殷家还是得先见见蓉碧口中的那个容柳才好。
“水奴。”蓉碧推门进来,把手上的东西一一放下,“你今日觉得身体怎么样?”
“已经大好。”水奴见她堆放在桌上的东西不仅有汤药,还有一套崭新的衣裙和一些清淡的吃食,不由有些疑惑,“这是?”
“这是容柳阿姊吩咐的。”蓉碧道,“你身体才好,容柳阿姊说吃清淡些会好点,衣物也是容柳阿姊让人准备的,总不好让你总穿我的衣物。”
水奴有些意外,不曾想那名唤容柳的对这些事尽然如此上心。
“多谢她记挂!可否劳烦蓉碧你带我前去当面感谢一番?”
“当然可以的,其实容柳阿姊对人一直都是这样好的,不过水奴你身体确定没事了吗?”
“确实已无大碍。”
水奴在这两日里已经听蓉碧把自己被救那天的过程说了个大概,原来竟有着这样的缘由。虽说婢仆地位低下,然命贱如此还是难以置信,便是之前在宫里时,这样随意轻贱人命的事自己也是阻止的。
天色已晚,两人趁着月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