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辈,可是架不住水匪来势汹汹,且都是些事刀口上讨生活的狠辣之辈,便是气势上就要弱了许多。
“尔等何人?可知这是新安殷家?岂是……”
殷萝壮着胆子说了一句,宋元衣忙把她拦住,虽早晚都是一样的结局,但此时开口,无异于把自己过早的暴露在水匪面前。
她惊慌之下嗓音尖利刺耳,在周围一片安静的情况下传出很远,众水匪好似没听见一般,竟已经开始准备爬船。
“哈哈哈,殷家?”一道洪亮粗狂的声音好似从四面八方袭来,“果然今日是个大好的日子,三年不遇、一遇吃三年的肥羊都让老子碰着了。儿郎们,上!”
殷萝闻言抖得更加厉害,若是先前她还可以抱着这样的想法对方若知她身份定会害怕不敢动手,谁知现在不仅没吓着人,反倒更加激起劫匪的贪念。
也是,若真是那等瞻前顾后之辈,又怎能占据一方地势,青天白日就让那么多的买卖船只闻风丧胆不敢前来?
船上忽然传来“咚咚”几声敲击的声音,原来是水匪已经来到船下,把套了弯钩的绳索甩上船来,稳稳勾住船舷。众人紧绷的神经被这情形一下切断,几个奴婢并殷萝纷纷惊叫起来。
有护卫上前欲砍断绳索,忽然“呼呼”几声不知从哪里射过来的几枝利箭,几道银光闪过之后,“噗呲”几声没进护卫身体里。
那几个护卫尚未来得及出声,身子摇了一下便翻下船跌进水里。
不仅是那几个婢女,胆小一些的家僮直接跌坐在地上,身体不停的颤栗着。
阿元看着不远处几乎快要崩溃的殷萝,若非场地不对,她几乎要仰天大吼一声“报应”:
这些水匪不过就是些亡命之徒,人命在他们眼里不及蝼蚁尊贵,可是对于她这个养在深闺的尊贵娘子来说,婢女奴仆的性命又何尝不是如此?”
正在双方剑拔弩张之时,忽然几声雷起,刹那之后大雨倾盆而下。
...
第六十一章暂避
大雨来势汹汹,不过瞬间便让人睁不开眼、喘不出气,眼前翻江倒海一般,几乎要让人怀疑是这江河的水直接翻腾起来的。
在雨水的冲击下,那几个顺着绳索即将爬上甲板的水匪竟攀援不住,挣扎两下之后直接掉进水里。
攀爬几次之后都是如此,领头的一声令下,众水匪暂且按兵不动。甲板上众人隔着雨帘看不清楚对方动向,一动也不敢动。
雨越下越大,极大的冲力几乎让人站立不住。殷萝冷的直打着颤,想要悄悄挪到房间里,宋元衣忙扯了她一下,殷萝一下子火了,怒气冲冲道:
“他们要是一直不来,我就一直等着不曾?这样只怕不等箭矢射来,我就给这雨淋死了。”
雨下得太大,她的声音混在雨声里,别人只能模模糊糊听见几个字,而且一张嘴,雨水灌进嘴里更是难受非常。
宋元衣有心安慰她几句,无奈自己也是自顾不暇。半响,殷婴忽然道:
“可以进屋避雨了。”
不若殷萝声嘶力竭也只让人听见只言片语,他的嗓音淡淡的就如平日里说话一般,却每一个字都清清楚楚的传进所有人耳朵里。见众人只是发着抖不敢行动,知是众人对水匪恐惧太深,殷婴又解释道:
“恐是雨势太大,水匪船小经受不住,已暂且回去了。”
虽不知他为何如此肯定,但是那一如既往波澜不惊的声调在此时竟奇异的让众人安下心来。正要各自冲回房里,殷暖低声对殷婴说了几句。殷婴又开口道:
“雨若是停下,水匪恐会去而复返,与其到时各自惊慌,大家不如聚集到一起也好商议对策。”
众人闻言,皆愣了一下,不约而同想起方才毫不留情射来的箭矢,方缓了片刻的神情立刻又惊恐起来。就连殷萝也只是犹豫了片刻便在众家僮的搀扶下和其他人一起进了船上最大的一个房间。
惊慌之下,倒是没人疑惑殷婴如在耳畔的嗓音为何如此清晰。
进了房间关上房门,船虽然摇摇晃晃,但总算是把雨声和惊恐暂时关在门外。几人面面相觑,心里的恐惧让人一时之间开不了口。殷萝冷得直打颤,方要发怒,殷昕道:
“阿妹,动怒无用,现在首要的问题是怎么离开水匪的威胁逃离此地。”
听见“逃离”二字,殷萝心里更是怒气翻腾几乎压抑不住,却也知道殷昕说的在理,硬生生压抑住了怒气。
担心换干净衣物的时候水匪突然袭来措手不及,众家僮暂且拿出干巾帕把几个主人裹住。殷暖简单拧干头发,转头见阿元正拿着一块巾帕不耐烦的使劲揉搓着自己的头发,嘴里嘀嘀咕咕道:
“明明可以有最简单的方式的,偏要这样折磨人。”
而水奴站在窗边,若有所思的透过窗子看着灰蒙蒙的天色。她浑身湿透,长长的头发被雨水浸透之后显得比平日更长,拧成一股垂在身后,和湿透的衣物一起裹在身上。
殷昕头发干爽了些,拿着一块巾帕正要过去,一转头见伺候宋元衣的婢女手里已经没有了干帕子,想了想便转了方向,把手里的帕子递到宋元衣手上。
“多谢!”船外犹有水匪虎视眈眈,宋元衣实在与他客气不起来。
“水奴。”殷暖把干帕子递给她道,“在想什么?可是还在担忧水匪吗?”
水奴回头接过巾帕,下意识便想给他擦拭,殷暖让了一下,指了指她的头发,水奴愣了愣,而后轻声道谢,拉过自己一缕头发擦拭,边说道:
“五郎君也在这船上,婢子自是担忧的,虽借着这雨逃过一劫,水匪又怎会善罢甘休?只怕雨停之时,先前的情景便也会重现一遍。”
若只有她自己,慢说此时水匪还不见踪影,便是水匪欺到船上来也是无畏的。
殷暖闻言,轻叹了口气,也探头注视着窗外,“不曾想都快深秋了,竟会突然来了这么一场雨。”顿了顿,他又说道,“过不了半个时辰,这雨应该也就停了。”
水奴惊讶的看向他,“五郎君会看天气?”
殷暖点点头,而后又摇摇头,“这天气实在玄乎,吾并不敢肯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