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马君璧忽然觉得,殷暖抓住自己的手的力道更紧了一些。
进了屋,入目便是异于一般客栈的华丽和致,显然是为了迎接这位贵客重新布置过的。
两人行走速度虽缓,却未曾停留,殷暖牵着司马君璧,缓缓绕过屏风。而后便看见一人面向窗外负手而立。着一身玄色宽袍大袖,身姿挺拔,威严自生。
殷暖放开司马君璧的手,深深行了一个大礼。
“草民殷暖,拜见陛下!”
司马君璧一怔,面上却无太多惊讶,心里叹了口气,跟着行了一礼。
“民女水奴,拜见陛下!”
“此处不比宫中,不比如此多礼!”皇帝转过身来,客气道。话音未落,视线落在司马君璧面上,一时有些怔怔。
半响,方才说道:“水奴娘子头上这根步摇,可否借朕一看?”
司马君璧点点头,抬手便要取下来,奈何手腕竟忽然些微颤抖起来,丝绦上的一根丝线缠在了耳坠子上,竟一时拿不下来。
皇帝见她如此,不知怎的,手腕下意识的抬起,就想帮她一下。
“阿姊,小心些。”殷暖说着,握住她的手腕轻轻放下,而后小心翼翼的摘下那只步摇,轻声道,“好了。”
司马君璧点点头,心里微微一颤,竟然从他这最为平常的话语里听出几分叹息来。
她双手捧着步摇呈给皇帝,谁知皇帝却是摇摇头,视线从她手里的步摇又移到她的面上,俊朗的面容越加的柔和起来,半响,开口轻声道:“君璧阿姊,你受苦了。”
司马君璧一直以为,自己再见明照,应该是能够淡然处之的。她可以在明照出世之前,冷着心肠做出那样骇人听闻的安排,也可以在明知李贵妃有着陷阱的情况下,只为了求证明照是否平安而决然前往。可是没想到,在明照的真的平平安安的站在她的面前,笑唤她一声阿姊的时候,会瞬间红了眼眶。
从进客栈时的怀疑,到站在门外时的肯定,她一直克制自己的情绪,直到现在,终于再按捺不住。
眼泪从眼眶落下,司马君璧摇摇头,浅笑着开口道:“看你平安,终得一丝心安。”
司马君璧也有些动容,在宫中浸淫这么多年,他早就练就出一副铁石心肠。先帝虽然看重他,却从来只当他一个值得培养的储君而不是一个需要亲情温暖的儿郎。在太后心里,他也只不过是一个通向荣华富贵的筹码而已。
就在一****的算计和狠辣几乎让他也以为自己那些属于温善的人性泯灭的时候,一个惊人的真相,让他的人生忽然多了一丝光亮。
原来这个世界上,真的有这么一个人,在自己还未来到这个世上之前,就在千辛万苦的算计着自己活下去的方式,为此甘愿孤身面对所有的罪孽和李陵容的顾忌,甚至搭上自己的一条性命。
所以得知司马君璧尚在人间的时候,他是极欢喜的,只是后来太后突然来到新安,突然的行为让他险些追悔莫及,好在万幸的事,最后有惊无险。
殷暖见此情形,便道:“陛下,阿姊,吾先去外间等候。”
“殷郎君不比如此见外。”司马君璧尚未开口,皇帝便道,“这些年发生的事吾也知晓一个大概,想来君璧阿姊是不愿避开你的。”
殷暖闻言,也没在推辞。
之后几人唤来掌柜的上了糕点茶水,随意说谈几句,皇帝便直接道明来意,希望能接司马君璧回宫。
他的理由很简单,司马君璧本就是出身皇家的东阳公主,断没有一直流落民间的道理。更何况,她还是他司马明照的君璧阿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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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一二章往现
殷暖回到殷家的时候,司马君璧并没有跟着一起。
阿元有些焦急的在院子里等着他,看见他来就急急迎上去,面上有着喜色。
殷暖见她如此神色,眼里也多了继续不易察觉的喜悦,问道:“阿元,可是有了消息了?”
“嗯。”阿元点头,“五郎君说的那张方子上面的最后一味药终于找到了。”
“如此便好。”殷暖难得急切的道,“快些去请苏疾医来,待他看过之后就把药熬好给阿姊服下。”
“这个,现在不行。”阿元有些为难。
“怎么?”
阿元道:“五郎君,药虽然找到了,但是据苏疾医所说这种药只能在未枯之前使用。而这种药物并非镜朝所有,独生长在恰舜之国。”这些年,因为殷暖一直不曾停止寻找那张药方上的药物的缘故,阿元对这些东西倒是有了许多了解。
“恰舜?”殷暖眉头皱起,想了想说道,“阿姊近几年身体更是虚弱,已不能经如此长徒跋涉。”
恰舜这个国家因为临近镜朝,两国又一直往来经商,之前殷暖甚至还去过几次,是以倒是很熟悉,然而对于现在的司马君璧来说,实在也太远了些,更何况,恰舜虽然依附于镜朝,然这些年蠢蠢欲动,怕是已不如当初平静。
“嗯。”阿元点点头,眉头也跟着担忧的皱起,顿了顿又道。“而且还不止这一点。”
“还有什么?”
阿元道:“这些药物不仅珍贵,且都控制在边境恰舜商户翁氏手里,翁氏郎主得知是五郎君有需,便说除非五郎君亲自到达,不然千金不卖。”
说完有些小心翼翼的看想殷暖,不满的道,“五郎君,你说他是不是也太过分了些?这药虽然珍贵,也断没有这样要挟人的道理。”
殷暖面色平静,并未生气或是有着其他表情。顿了顿。方才道,“翁氏要的,不过是镜朝殷家,或者说仆的一个态度罢了。出此要求并不奇怪。”
茶香一点点满溢出来。直至充盈了整个感官。屋里的气氛也是从未有过的温馨和静谧。司马明照眼也不眨的看着对面的司马君璧一丝不苟的动作,直到一只茶杯奉到面前,方才下意识的接过来饮了一口。
“真好喝。”司马明照道。“朕从未饮过味道这般好的茶。”
司马君璧轻声笑了笑,而后道:“可是故意逗我开心不是?那个地方虽然摧残人,一杯好茶到底还是能出的。”
“怎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