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雪的离开,在这样的浓情蜜意下,对他的影响微乎其微,尤其在这个高考结束后的漫长暑假,他们有很长的一段时间能够在一起,足够让他忘却那些并不愉快的事情。
高考结束后快有一个月的时间,他们都在一起,也许天热,心燥,又或许是那天晚上开了头,后面这些时间,就有些崩不住了,甜蜜而煎熬。
到出来那时候,他们已经坦诚相见了不知道多少回,乡镇观念在这儿,不会觉得十六七岁的年纪太小,更多的是直观感受,叶知恬看起来就是个大姑娘的样子,只是他们都还念着书,万一中招了,对叶知恬不是一件好事,所以他们没有做到最后一步。
周崇明的成绩出来了,成绩说不上太好,看起来能在巴岭出类拔萃,但也只是镇上的佼佼者而已,放到外面,都排不上名,不过好歹也考上一所大学,他本来心里也有数,乡镇的资源,终究不比外头。
录取通知书拿到手里后,叶知恬偷跑出来,给他做了一桌子菜庆祝。
和周崇明一期的叶鸣元成绩比周崇明好些,和前辈子一样选择的是邻省的学校,对于叶知恬来说,并没有多少惊喜感,家里也好好地给他庆祝了,这边周崇明,却不会有人因为他的成绩而高兴。
饶雪那边给他的生活早已经断掉了,周崇明也明白她给他汇钱的可能性不高,刘花梨也是,也可能不会再到饶雪半分钱,好歹这屋子也并不是刘花梨的,所以也不会出现被她扫地出门的状况。
虽然之前一直挥霍,但这个镇子,能让他挥霍的地方不多,因而还是积累下一笔钱,本来钱这种东西,是他最不在意的,但现在,也没办法让他不在意了。
只是,八月初的一件事情,打破了他的计划。
那个小孩,又被送了回来。
周崇明看着来人递过来的襁褓,僵着脸没动,叶知恬看了他一眼,伸手接了过来,她抱着熟睡的婴孩,心情复杂的说不出话来。
送小孩的人是外出外工回来的年轻人,不经常在家,对周崇明的情况也不熟悉,他伸手将饶雪给小孩买的一箱子东西递向周崇明,说:“你妈妈说你弟弟已经落好户了,和你一个户头,让你带着他。”
旁边的叶知恬看着他的脸色,心里又是一跳,周崇明的脸色太难看了,眼神也带着些凶恶的味道。
他手指发紧,眼神盯着那个黑色的箱子,好像在看什么仇人一样,他深深吐出一口气,没有拿那箱子,“她还说了什么?”
男孩想了想,说:“她说她以后回来看你们。”
周崇明冷笑了一声,没说话。
这是人能干出来的事情?可真舍得,可真忍心。
无论饶雪出于怎样的考量,将小孩送回来,都已经足够让周崇明动怒了。
周崇明不动,叶知恬伸手拿过了那个黑色的行李箱,很重,看起来里面东西不少。
送走了那人,周崇明恢复了些理智,伸手接过了她手里的黑色箱子,“我带他回去。”他对叶知恬说。
叶知恬看他的表情灰暗,眸光暗沉,迟疑了一下,说:“送我那儿吧?也不是第一次了。”
周崇明顿了一下,点了头,他那边刘花梨天天大嗓门说话,不是养他的地方。
叶知恬戳了一下襁褓里小孩白净的脸蛋,小声说:“你妈妈不管他了?”
周崇明语气里满是阴沉,“管个屁,要管会丢回来?”
叶知恬安慰了他几句,心里也觉得饶雪太过分了,将这么小的孩子给周崇明这样的大男孩带,是不是有毛病?她能放下心?太狠心也太过分了,叶知恬没办法理解。
他们到了叶知恬家,叶知恬解开他的襁褓,一个银链子从襁褓里滑了出来,叶知恬手指一顿,摸过那个链子一看,不是周崇明的那个长命锁,周崇明也看见了,他眉头皱了起来。
叶知恬又拉开他的袖子,那双银镯子也不见了。
叶知恬苦笑道:“那都是小东西。”
周崇明冷笑了一声,没说话。
叶知恬将小孩打理干净,问周崇明:“你妈妈给他取名字了吗?”
周崇明坐到了她身边,“取了。”
“什么名儿?”
周崇明拿了行李箱的本子,念了一遍小孩的名字,“周嘉荣。”他念完冷笑了起来,周崇明,周嘉荣,周明荣,饶雪自己栽在那男人身上不够,还要将他们两兄弟的名字都往他身上带,简直可笑至极。
叶知恬听到这个名,觉得有点耳熟,但一时又想不起来,“什么嘉荣?”
周崇明把写了小孩名字的本子给叶知恬看了,叶知恬看到了名字,笑了起来,“这个名字还挺好听的。”她说着,心神恍惚了一下,她总觉得这个名字很耳熟,但怎么也想不起来。
周崇明不置可否。
安顿好小孩,两个人出门去买了一些柔软的棉布,裁成了尿布的形状,现在也有那种纸尿裤,只是怎么都比不上更加柔软的棉布舒适,也不会刺激小孩娇嫩的皮肤,除此之外,叶知恬还买了爽身粉,这样的天气,小孩子最容易生痱子。
即使现在还是姑娘家,但拾照顾婴儿,叶知恬非常熟练,熟练到让周崇明诧异的地步,而且懂的也非常多,说起道理来,能让周崇明一愣一愣的。
这小孩重新回来,周崇明并不为此感到开心,没过几天,就抱着周嘉荣,坐车去上海找饶雪。
叶知恬觉得能把那小孩送回饶雪身边的可能性还是很高的,毕竟是母子,她还是没办法相信有母亲能忍心到这种地步。
上海离他们这儿并不是太远,但周崇明这一去,就是一个星期,叶知心这些日子度日如年,终于在八天后把周崇明给盼回来了。
周崇明回来的时候表情很可怕,叶知恬一开始看到,还有些被吓到,她第一次见他这种表情,说不出来什么感觉,看见的时候就是心里一慌,“你怎么了?”她连声音都轻了。
“让我抱一会儿。”周崇明低哑着嗓子说,他声音里透着一种消沉的疲惫,他伸手抱住了叶知恬,用的力道很大,似乎用尽了全身力气去抱她。
叶知恬伸出手,抚慰性地拍了拍他的肩膀,低声问:“你弟弟怎么样了?”
周崇明沉默了很久,答非所问地说:“她不配为人母。”他几乎是咬牙切齿地说的。
她说的是谁,叶知恬是知道的。
有些话太难说出口了,周崇明从来不是那种会把心里柔软不堪的一面置于外面的人,他从不会和叶知恬诉苦抱怨又或者说自己家里的情况,他是个男人,在异性面前,总该是强大的,这样去索取叶知恬的怀抱,在他看来已经是有些软弱的表现,但他现在甘愿沉溺于这种脆弱之中,似乎只有这样,才能平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