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冉彦将琐事料理妥当后,便带着军队火速回了京城。简单的梳洗过后,便赶往紫昀殿面圣。
冉觉看着几月未见的儿子,一时心情复杂,不知作何表示。
“儿臣参见父皇,父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快起来吧。”
“儿臣谢父皇隆恩。”
冉彦本有满腔激动,此刻却熄了不少。父皇似乎对他的归来,似乎并未有太大的喜悦。
“此去江陵一趟,你似乎瘦了不少,人也憔悴了。”冉觉的话里存着些怜惜,“不过你这差事办的不错,可有什么想要的,尽管跟父皇说。”
“儿臣没有什么想要的,这都是儿臣该做的。为父分忧,为百姓解难,都是儿臣的责任。”冉彦答的中规中矩。
“哈哈哈哈哈,如今只有咱们父子两人,这些客套话不必说。咱们今天只是父子,不是君臣。”
“既然如此,儿子便许一个愿。”
“什么愿?”
“希望父亲长命百岁。”
“拿话哄父皇开心呢,不过父皇听了这话,确实开心。”冉觉拍了拍冉彦的肩头,似乎十分欣慰。“朕还记得,你儿时伏在倩儿膝头上,稚声稚气的哄她,说长大了要把世间最美的花都摘过来,戴在母后头上。倩儿那时候笑的呀,眼泪都流出来了。”
冉觉眼里满是回忆,“倩儿那时就跟朕说,这孩子有一片赤诚之心,像她。”
冉觉闻言,嗓子一涩,许久之后才开口道,“若是母后看见现在的彦儿,是否也会这样觉得。不知母后在天上,满不满意彦儿平时的作为?”
“应定很满意,你做的很好。”冉觉道,“你既然什么都不想要,朕就赏你个恩典。你虽没了母后,但舅舅还在。你们虽多年未见,但终究是甥舅,血浓于水。朕安排你们见上一面,说不定能缓解缓解思母之情。”
冉彦眼神一滞,随即恢复如常,“可儿臣的舅舅,害死了母后,还妄想夺取尧国国土,他是儿臣与尧国共同的敌人。”
“彦儿,你母后怕是不希望她的儿子和哥哥如敌人一般。”
“不是儿臣把他当作敌人,是他要与尧国为敌。”
冉觉叹了口气,“你既然不喜这个恩典,朕也不强逼着你。你先回宫吧,你也累了,回去好好休息。”
“儿臣还有一事未禀明,待禀明后儿臣才能走。”
“什么事?”
“江陵地震,谣言四起,儿臣觉得这谣言可能起于漠北。”
冉觉闻言,立即正色起来,“可是查出了什么?”
冉彦垂下眸子,低声道,“儿臣与难民接触时,曾听见各类传言,其中一条着实让儿臣震怒。百姓竟说,上天降罚,怕是不满当今的皇族。朝廷父母官搜刮民脂民膏,百姓苦不堪言。而在漠北,王爷爱民如子,家家户户的马儿养的膘肥体壮。而且这天下本就是祁冉两家打下来的,一家独坐天下,神仙也看不过去。”
“这些都是从哪传出来的,可有查个清楚?”冉觉大怒。
“流民多且乱,儿臣未查个明白。但此事就算与漠北无关,也给了咱们一个警钟。漠北在百姓心中地位渐高,这对朝廷是个极大的威胁。儿臣觉得,父皇应当着手准备削藩一事。若待漠北羽翼丰满无可撼动之时,就来不及了。”
“确实是个警钟。”冉觉敛了敛目,“彦儿,你能明白这一点,父皇很是欣慰。一味心软,信任下属,不是一个太子该做的。”
“父皇训诫的是。”
“此事还要再行商议,找个稳妥的法子,你退下吧。”
“是,儿臣告退。”
冉彦退出紫昀殿后,眸子里瞬间染上了一层阴翳。这些话都是他自行杜撰的,不过泼了这脏水,他也并没有多少内疚。祁舒的心里,只怕就是这样想的。只是父皇知道他与卫焘接触过,实属意料之外。
父皇今日提起,是敲打还是有别的意思,他暂时还弄不明白。
第69章赐婚
冉彦离宫之时就交代了元德,将东宫里里外外搜查一番,若有可疑之人,不必细细辨明,直接遣出东宫。宁可错杀一千,不可放过一个。
如今东宫里的奴才,都是些新面孔。元德虽摸过他们的底,却也不敢将他们安排到太子跟前当差。这些个新奴才,便只做些粗使的活计。冉彦近身的事,便由那些身家清白的老人伺候。
“孤瞧着,东宫里的奴才换了不少。”冉彦喝了口茶,神情有些倦怠。
“奴才按殿下的吩咐,将底下奴才的底子摸了个清楚,但凡有些嫌疑的,奴才都不敢再用他。”
“除个干净也好。”冉点了点头。
卫焘的探子埋的极深,若要一一拔出来,必是很要一番功夫。大洗血虽然是个笨办法,但胜在一个快字。先除了东宫的隐患,再将整个宫里的钉子逐一拔去。
塞安本已经自顾不暇,还要培养出一批探子死盯着尧国。冉彦脸上露出了讥讽的笑意。
卫焘说要将塞安拱手让给他,冉彦是不信的。卫焘筹谋多年,就是为了摆脱尧国的桎梏,甚至凌驾于尧国之上。如今却又口口声声说愿意将国土归于尧国,岂不是在打自己的脸。
他猜不透卫焘的心思,也不想猜。漠北造反,卫焘决计不可能会帮着尧国。他是个聪明人,尧国内乱,他只需坐渔翁之利。参杂其中,吃力却不一定讨的了好。
如今当务之急,便是阻了漠北的计划。漠北不动,塞安不会动,也不敢动。
桌案上的茶水正冒着热气,冉彦便看着这飘渺的雾气出神。若父皇真信了他不是帝星之说,顶多会揣测他不是命定的帝王,不会想到这是亡国之兆。
但在幼弟长成之前,他的储位应当还是稳固的。他的兄弟们是何脾性有何能力,他一清二楚。父皇在未有合适人选之前,不会轻易动他。
若是能使的动无为的嘴便好了……
他说漠北要造反,可比自己泼脏水有用的多。冉彦的眼神黯了黯,可惜,无为在他回宫之前便跑了,如今是无迹可循。
冉彦木着脸,将凉掉的茶水饮了个干净。他为了尧国放弃了自己最重要的人,他对的起列祖列宗,对的起天下万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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冉觉确实是有心防着漠北,但削藩一事还师出无名,他不敢妄动。在百姓心中,漠北向来很有威望,若是无缘无故发兵,怕会惹来众怒。
冉觉在御书房内踱了许久,边踱着步还边叹气。伺候的奴才们见皇上心情不大痛快,便一个个大气也不敢出。
“来人,去把五公主召来。”
伺候在一旁的福贵见着王喜使的眼色,便上前一步准备领命。
“王喜,你亲自去。”冉觉扫了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