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妈妈重病,爸爸是个混帐,青梅竹马的好兄弟自杀,而他却不知道怎么撑下去。
然而时过境迁,他早已过了自怨自艾的岁数,回头来看,最起码他接受了林乘风的条件获得了最好的教育,最起码他妈妈现在还能活着,在疗养院里接受最好的照料,林乘风的老婆也没能真的弄死他,还机缘巧合让他遇到了徐父,进而才有徐子言和他的婚姻……某种角度来说,他比很多人都幸运了……
车停到了疗养院门口,林瑾不想告诉徐子言他僵硬着手脚下车的动作多么好笑,只是微笑着看他深吸一口气,一副英勇就义的面孔走进了自己妈妈住的单间套房,面对他生平第一次见家长的场面……
林瑾的妈妈赵君是个omega,从林瑾的长相上就能揣测出她的美貌,然而徐子言见到赵君的第一眼,比起她的美貌来更加直观地感受就是柔弱而谦卑。这个女人从眼神到肢体语言,整个人都呈现出一种柔若无骨的顺从,几乎不主动提起任何话题,却应和着徐子言说的每一句话。直到最后,她开口向林瑾询问林乘风的情况时才有了那么一些主观意识似地,眼神中甚至有一丝狂热。然而徐子言却注意到,她从头到尾没有问过林瑾过得好不好,工作忙不忙,身体怎么样。
尽管徐子言从来没有想过林瑾的妈妈是一个怎么样的人,然而在和林瑾妈妈的短暂相处中,他却生出了某种奇怪的不适和疑惑,虽然因为礼貌而按捺着心情不敢多问,但是他跟着林瑾离开疗养院的时候却不禁变得有些沉默。
林瑾今天带他来见自己的妈妈就料到一定会有这一幕,所以徐子言的困惑和沉默都没有逃过他的眼睛,刚回到家,他就主动开口询问徐子言。
徐子言犹豫了一下,常言道疏不间亲,他有些害怕把心里对林瑾母亲比较负面的评价说出来林瑾会生气,便喃喃地不想开口。
林瑾面对他的沉默微微皱了一下眉,冲他招了招手,说:“过来。”
徐子言依言走了过去,林瑾一把抓住人,把他搂在了自己怀里,好好地圈住了,这才跟他说:“你想说什么都行,你要相信我是不会因为任何其他人、任何其他事去伤害你的,所以你什么都可以跟我说。”
徐子言被林瑾抱在怀里,肌肤相贴,虽然不是发情期,然而a/o信息素的味道交融依旧让他感觉到舒适和安心,他依偎在林瑾的肩上,轻轻地说:“难道你妈妈也算是‘其他人’么?”
林瑾顿了一下,最后苦笑着说:“对我来说,她不是‘其他人’,但我对她来说却是可以排在后面的‘其他人’。”
林瑾这话一说,徐子言意识到林瑾对他妈妈的态度也有些奇怪,于是斟酌了一下林瑾刚才说的话和他的态度,还是把心里的疑问说了出来:“我觉得她一点都不关心你……”
“连第一次见她的你也看出来了啊,,”林瑾微叹,“你说的没错,比起林乘风来,她确实不那么关心我。或者说,她其实只在乎林乘风。你可以说她爱林乘风爱到骨子里了,不过我觉得她可能更多的是从心理上就彻底依附着一个强大的幻想,然后把这个幻想加在林乘风身上而已。”
徐子言想象了一下,觉得实在不是很能理解。
“我不懂。”
“嗯,我也不懂,”林瑾握着他的手放在手心里捏捏,一边和他说,“大约13年前,那时候我快要上高中了,林乘风突然找到了她,不知道怎么跟她说的,要我回林家。她哀求我的时候我特别困惑,我实在不明白她为什么要这样,我甚至觉得是不是因为她是一个omega就注定要依附一个alpha才能活下去?”
说到这里,林瑾顿了一下,徐子言感觉到他深深吸了一口气,似乎在平复有些激动的情绪,心里觉得有点难过,便伸手搂住了林瑾的脖子,轻轻蹭了蹭他的脸颊。
林瑾轻易地被这像小动物一样的动作安抚了,甚至露出了点笑意,顺手摸了摸徐子言的头发才接着说道:“那时候她只会一遍遍告诉我她有多爱林乘风,爱到委曲求全甚至要求我也和她一样,再加上那时候庄禾的事……以至于我有段时间特别愤世嫉俗地觉得爱情真是这世界上最自私丑恶的东西。”
徐子言闻言突然出声问道:“那现在呢?”
林瑾低头看他,眼睛里带着揶揄的笑意,但说出的话却似乎很认真:“宝贝,爱情本来就是自私的,”徐子言听了刚要说话,林瑾却无意在这个问题上纠缠,随即又将话题转回来说道:“后来她病了,如果能好好保养那么性命无忧,否则就是没有活路。林乘风知道后就趁机提出要求,我再愤世嫉俗也没有冷血到能看着她送死,所以不得不妥协,但是那之后我有很长一段时间不愿意见到她。”
徐子言紧了手臂,抬头吻了吻林瑾的脸颊,安慰道:“林瑾,都过去了。”
林瑾笑笑:“嗯,都过去了。我那时候的愤怒恐怕更多的是对无法掌握自己命运的不满,而等到我现在回头再看,其实最先想到的是当年林乘风抛弃她,她却还是生下了我、养活着我,所谓的养育之恩,对于她这样一个软弱的人来说,更是我应该记得的恩情。我现在反而觉得,她并不是没有爱过我,只是她生性软弱又遭遇到了生活的挫折,所以一旦有机会,她就会想要选择一个最轻松的生活方式,即使为此牺牲我的一些利益但也不能说是错的,她只是没有那么爱我而已,但没有人规定她必须爱我超过爱她自己。”
林瑾说完这段话,徐子言和他两个人都沉默了下来,没人说话。林瑾脸色平静无波,眼神却有些翻涌,这些往事如他所说,确实是过去了,但终究不似他嘴里说的那样云淡风轻,而徐子言的心里也有些波涛,一时说不出话来。
安静的气氛在客厅里蔓延,长久的无声之后,徐子言突然问道:“林瑾,你是不是真的不相信爱情?”这话问完,徐子言皱着眉抿了一下唇,似乎也有些后悔。他的患得患失并不想让林瑾看到,可是说出去的话却没办法回来。
林瑾面对这个问题沉吟了一下,随后在开口回答之前将徐子言用力地抱了起来跨坐在自己腿上,两个人形成了一个面对面的姿势,他非常认真地说看着徐子言的眼睛,用一种冷静但郑重的口吻突然开始了一段长长的剖白:“在大约1年多一年,我莫名其妙地答应了一个婚约。提出这个要求的人行将就木但对我却有着恩情。要和我结婚的对象是我恩人的儿子,我曾经见过这个孩子一次,他看起来就像一朵温室里的花朵,弱不禁风又那么漂亮夺目,那个时候我决定给这朵‘小花’重建一个温室来替代他即将失去的那一个。”
徐子言有些惊讶地张大了嘴巴,没想到自己无意的一个问题会得到林瑾这样郑重其事的回答,然而这话语中流露出的某些情感令他微微红了脸,却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