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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微微低着头,似乎有些犹豫,顿了一会儿才说:“上次青青给宴星的饼干,我听宴星说,是你自己做的?”
庞夏点头:“对,我本来就学这个的,在家里无聊,权当带着孩子做做手活玩玩游戏。”
宴殊偏头看他:“你能教我吗?”
庞夏有些诧异,看着宴殊不太确定的问:“你要学做饼干吗?”
宴殊点点头,庞夏盯着他看说:“也不是不可以,只是……你怎么会突然想起来学这个?”
宴殊抬头看了他一眼,庞夏本以为他应该不会回答,本来他也是好奇随口问问,问完宴殊就说:“宴星很喜欢吃。”
庞夏看着宴殊微微侧头,避开他的目光,忽然就觉得,这人其实也蛮可爱的,张哲说宴殊对宴星几乎没什么情感,也就比陌生人好点,也许是他跟宴殊之间的某种共鸣,庞夏倒觉得,与其说宴殊不喜欢宴星,倒不是说宴殊其实根本不知道该怎么跟宴星交流才对,他们俩个虽然是父子,可对于父子之间究竟该如何相处,说白了两个都是新手,偏偏一个不好学,一个不懂学。
宴殊这样,庞夏也不多说什么,他要学,他就教就是了。
“行,我去准备一下原材料,幸好上次买的还有剩,也不用特意再去超市里买。”
宴殊抿了抿唇,说:“庞夏,谢谢了。”
庞夏就说:“也不是的,你别急着说谢谢啊,待会儿记得给我签俩名就成。”
演出看庞夏那副挤眉弄眼的模样,不知道的还以为他占了多大便宜呢,忍不住低首轻笑起来,没有嘲讽也没有傲慢,完全出自真心的笑。
庞夏原以为教宴殊会是挺麻烦的一件事,没想到饼干一教就会,宴殊还想学做面包,遇到聪明的学手庞夏教的也挺开心,可看着宴殊自己揉面的时候,庞夏还真是刮目相看了一把。毕竟宴殊那双手瘦瘦细细白白,拿笔、弹琴还可以,和面什么的好像有点儿不太适合啊。
不过庞夏这次还就看走了眼,宴殊见他站旁边看自己揉面看的眼珠子都快掉出来了,笑了笑说:“怎么?很稀奇吗?”
庞夏感叹:“是挺稀奇,没想到你手法这么熟练,我以为你平时都是饭来张口,衣来伸手呢。”
“差不多吧。”宴殊说,“这些是我以前学的,我以前喜欢吃我妈做的南瓜手擀面,后来长大了,我妈身体不大好,胳膊没力气,我想吃就自己揉面,揉好了让她切,一来二去的,自然就会了,只是好几年没做了,还是决定胳膊有点吃力,酸胀的很。”
宴殊说到他妈的时候,眼里都是柔光,没了那份锋芒,庞夏觉得他整个人都变得柔和了很多,可能因为这人实在太瘦了,这幅样子看着说不出的单薄跟寂寞。
庞夏接了他的话题说:“南瓜手擀面啊?我也挺喜欢的,本来我就比较偏好面食,我家人多,小时候我妈一煮就是一大锅,面切宽点比较好吃,自己揉的又有嚼劲,就是熟了就得吃,否则面融了可就成面疙瘩了。”
“呵,对。”宴殊似乎也想起那场面了,笑得越发自然,“关键过程麻烦,又是揉面又是擀面的,前前后后要花上好些时间,等忙完了,吃上自己擀的面,那份成就感更是没办法用言语能形容的。”
庞夏说:“还有南瓜,南瓜也很重要。”
宴殊完全同意:“对,以前的南瓜是我外婆家自己种的,南瓜结的又多,一个能有脸盆那么大,我外婆是小脚,小脚你知道吧?”
庞夏笑着点点头:“知道,我奶奶也是,三寸金莲嘛,她们那时候裹脚的也不多了。”
“是,”宴殊有些感叹,“那么小的脚,还没我巴掌大,走起路来怎么就那么快,挑着两蛇皮袋的南瓜,走了几十里路,把瓜送来我家,那南瓜和现在的南瓜不一样,没那么甜,水分也少,煮熟了烂的跟糊似的,闻起来也香,吃进嘴里不用嚼就能咽。”
庞夏听了就说:“你也喜欢那种老品种的南瓜吗?”
宴殊点头说:“嗯,现在那些什么奶油南瓜的,我都吃不惯。”
“那你可有口福了,那瓜我家就种了呢,我妈每年都在院子墙头边上种上几颗,瓜子都是往年一年一年留下来的,每年我妈都会在结的南瓜里挑个瓜子饱满的,用锅灰和了泥巴,跟瓜子拌一起贴墙上,来年种的时候扣下来,撒土里就行。”
宴殊眼里闪着光,语气有些激动说:“那种方法我小时候见过,当时还问了我外婆为什么那么做呢,只是这么多年过去,我都忘了她是怎么说的了。”
“是为了防止瓜子生虫,或者被家里老鼠翻出来给吃了,而且添了锅灰瓜子也不会发芽,来年扣下来一碰就碎了,瓜子一颗颗挑拣出来就行。”庞夏解释说,“我记得有一年过年,我去我外婆家玩儿,太调皮把墙上沾了菜瓜的土饼扣了下来,我妈为这事,追了我半个田埂,还是我外婆把我抱怀里护着,才了一顿打。”
“是吗?”宴殊笑着,故作不经意的开口问庞夏:“你外婆还在吧?”
要别人问,庞夏肯定得揍那人一顿了,不过宴殊向来这么直接,庞夏也知道他没恶意,从那不咸不淡的口气里多少还听出了点落寞的味道,就笑着说:“在呢,虽然身体不太好,不过大病没有,肯定还能陪我很长时间呢。”
“那就好……”
宴殊这句话说得声音特别小,要不是庞夏离得近,都不一定能听得见,他应了一声,主动转开话题说:“估计明天我得回家一趟,到时候给你带几个南瓜回来吧,反正你这不正闲……正养伤吗?没事儿给宴星做点,孩子都挺喜欢吃南瓜的,青青悠悠就很喜欢。”
宴殊看了庞夏一眼,就说:“那先谢谢你了。”
“不会。”
……
李景行今天提前下了班,一回来就看到宴殊跟庞夏俩人有说有笑的,确切地说,是庞夏在笑,宴殊态度明显比之前好了很多,虽然还是没什么表情,眼神里却没了以前的隔阂跟疏离。
李景行将公事包跟带回来的东西放下,缓步走到烘焙房这边,宴殊先看见了他,跟他点头算是打了招呼,一边问庞夏:“饼干烤好了必须立刻拿出来吗?”
“对,因为烤箱和烤盘的余温会让饼干继续加热,容易烤的过干,到时候饼干会变得很硬,比狗头还难啃。”这是老人常说的一句话,具体什么意思,庞夏也不是很懂,反正就是形容东西太硬咬不动的意思。
一转头看见李景行,就指示道:“今天回来这么早?刚好,帮我拿个汤盘子来,我盛下饼干。”
李景行没多话,转身去橱柜拿盘子去了,宴殊看了他俩一眼,庞夏还在看那些饼干呢,李景行脸上也是一派自然,原来两个男人一起生活,也和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