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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被外表吸引还是被内在,都不能因为可以互相安慰就如此草率决定自己的一生。
所以他只能平静地看着她,等待彻底看不到的一天为止。
姑娘喜欢他,说话的时候结结巴巴的,眼睛里总是可以看到光。想来恋爱真的可以让人变成傻子。明明只是单相思,一起哄就被动着‘承认了’,好像真如他们说得怎样怎样,连原本单纯的感情都变了味道。
陈斯祈没有过多思索,他问林轩,“你下次准备演什么?要不要来个秦汉一条龙?”受伤后抽烟喝酒他一样也没落下,他是个享乐者,从来不委屈自己。
叶倩阻止着,担心着,给他一种找了个老妈子的错觉。原来身边有个女性朋友这么有趣,天天围着你如同众星捧月,小心隐藏的少女心其实勇敢的随时都会扑出来,拦都拦不住。
陈斯祈捏了捏疼得心烦的手指,打了个酒嗝。他也决定借着酒劲犯场浑,顺带无视叶倩过度的热情。
“李悦博,你觉得自己能走多远?”
“我已经和高老师的个人工作室签约了。”李悦博早就喝大了,两人隔着一大堆饭菜绷直手臂碰杯,袖子沾上菜汤,腿直发软。
叶倩看着这样的他莫名觉得很有个性,好像自己一直在雾中看人,唯有这一次浓雾散了,她也终于看清了这个男人倔强的本性。
林轩轻轻推了下陈斯祈,拿了奶奶给他寄的糖塞进对方嘴里。醒脑的薄荷味凉醒了陈斯祈的酒,看着这群早已喝得东倒西歪的人,他在林轩腿上捏了下,“谢谢。”
谢谢你在这举世污浊间一人独醒。
林轩懂他的意思,一生知己,相见恨晚,又何必多言一个谢字?
他出去结账,屋子里清醒得又只剩下陈斯祈和叶倩两个人。叶倩把自己的手机递给他,上面写着,我喜欢你。
陈斯祈听到那些醉酒人的欢呼,他们偷看着不算秘密的秘密,在大脑最混乱的时候乱点了鸳鸯,未经允许就让他的沉默变成了肯定。
林轩回来时很快猜到发生了什么,他没有祝贺。
陈斯祈说,“我很不会写这三个字,因为它要摸着良心仔细品味,而现在它正告诉我,它…”最后的话语淹没在吵闹声中,连他自己都没有听见。
叶倩揣测着,思索着,她不知所措地看着这一切,连声音也唯诺起来。“陪我到离开,可以吗?”
“好。”
这个被酒水糜烂了的房间将一切都梦幻了,连他们自己都不知道自己在做些什么。
他一把抓住林轩。跌跌撞撞地跑出去,跑出这个梦幻的小巷。
他不住呕吐,将身体里对整座城奢靡的厌恶尽数倾泻出来。泪水模糊后的城市成了巨大的万花筒,他在这个万花筒中颠沛流离。
林轩是他在这个世界唯一尝试依靠的人,如同一阵风,缓和了他飞速下坠的冲击。
林轩轻轻拍着他的背,揽住他颤抖的肩膀。他压抑的嘶吼在这看不清星辰斗转的夜空下。在无数沉寂后聆听彼此的心跳。
陈斯祈哼出一个音节,断断续续的,像只迷失方向的鸟,“侧耳聆听,唯闻淅沥,梦中醉雨何时停…朦胧千里,无人留意,街头小巷看不清…远处青山流水不见,近处匆匆人行,岁月已经,一声恸哭无情,最难平…”
第9章无法掌控的缘分
他们是最早回去的,也是最晚知道这一切的。一场十六人的晋级庆祝会最终以遗憾告终。李悦博的搭档,一个还是学生的孩子被车撞伤送进医院没多久就去世了。
这件事不足以被称为意外,其中的问题与矛盾也难以轻易说清。
他们赶过去一同感受突如其来的悲伤。寒风阵阵,叶倩用衣服紧紧裹住自己的身体,有意地缩在陈斯祈后面。
地上的影子一下子依偎在了一起,看上去十分暧昧,少女。她在无知中陷入恐惧,又在恐惧中像个孩子,急于为自己寻找靠山。
这一夜真得好冷,陈斯祈不经意地瞥见地上的影,卑微,孤单,天真地幻想着同样无能的人会给她温暖。
他侧了下身,挡住最强的一股风,同林轩道,“你奶奶给你寄的零食还有吗?我饿了。”
林轩把双肩包里的香肠拿给陈斯祈,两个人就着冷风,吃了两嘴就被冷风灌饱了。
李悦博看着地上的血迹,目光呆滞。原本他应该陪着他的搭档一起去医院,实际却选择留在这里,不去见证,做个逃兵。
他内心不安,手机铃声响了又响,在死寂中成了亡灵的颂歌。
不会有人代替他接起这通电话,他终究只能独自面对。
打电话的人叫白敬,原本私密的电话被李悦博颤抖着点开外放,一个人的悲伤就被众人一起分担。
“温凡死了…”
手机摔了出去,在地上颠簸摩擦直至完全消失在视线里,李悦博才猛地睁大双眼对着天空,他的嘶吼被无声扼制,长着嘴茫然地看着灰蒙蒙的天空,曾经种种都异常暗淡着,消亡着。
从离开到电话接起过了两个钟头,而他们每天呆在一起的时间接近十八个小时。他们在二十七天前认识,到现在过去六百四十八个小时…这就是人与人之间的联系,是遗留在记忆里的温存与无情时间的记录,除此之外,每个人注定什么也留不下,什么也抓不住。
其实这个国家最神奇的并不是文化,而是人。几亿人口中相遇相知,纵使早晚相别也是缘分。只是有的人之间的缘分要等到海枯石烂才会结束,有的人却只有片刻。
陈斯祈看着一个一米九的男人蜷缩着坐在床边,被他摔得支离破碎的手机正安静地躺在他身边。
屋中白色的灯光过分苍白,照得每个人脑中都是一片空白。忘记关掉的电视机还在上演煽情的爱情悲剧,没有人听到,整个世界都哑了,黑暗了,成了一场并不幽默的哑剧。
或许很难理解一个男人的的悲哀,李悦博一直坐到了天亮,陈斯祈在门口吸着烟,看他一动不动地低垂着头,在黑暗中,在厚重的窗帘下,在静止的时间里。
陈斯祈听见极低的哭声,那是一种接近野兽的哀鸣。他后退一步,声音就听不到了,被完全包裹住在房间里。关上面前的门,这一切就都离他远去。
这个世界从来不会因为谁的离去而偏离了原来的轨迹。他们的比赛并未被之打断,反而凭着这股热度飞上了一个志高点。
沈玖言没有联系过他,一如既往在节目上把他损得无言以对,似乎之前的选择只是说说而已。
他敛着自己的好奇心,好像两个人就没了交集。
温凡是本市人,城市没有农村那么多讲究,他的骨灰很快就入土为安。陈斯祈没有想过会在那里再次遇见沈玖言。
沈玖言向来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