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子看上去恨不得一睡不起。
想来也是,都忙了一年,就等着这时候赶快回家与家人团聚。哪像他,记忆中也没有这种分离时的不舍,更不会有回家时的喜悦。
他轻轻拍了沈玖言一下,让他留意远处一个偷偷摸摸的男子,手脚麻利地偷走了熟睡人的钱包,然后便脚底抹油溜之大吉,想追怕也是爱莫能助。
沈玖言算是长了见识,回目光问他,“玩什么?”
陈斯祈报出个很没技术含量的名字,“拉火车。”他给两人依次发牌,不知怎的话匣子就开了。他说,“如果两个人玩的话拉火车比较公平,我以前和…我以前玩别的就经常输,他们都耍赖。”
显然他是又想不起人了。陈斯祈觉得自己特别亏,万一以前谁欠了他钱,现在怕是不用担心换了。
家在哪里,他记得,那座城市什么样子,他也记得。可他不记得和自己有关的人,不记得安冼告诉他的,那两个过世的父母是否还活着。
如果不是习惯忘记,他早就该察觉到自己记忆里的漏洞,偏偏自己不愿直视。
“哦?那你也够笨的。”竟然人家耍赖都没看出来。沈玖言接过他的牌理了理,没七。“我怎么觉得你在暗示我你在作弊啊?”
“我干什么了?”陈斯祈故作天真地看他,“有证据拿证据,没证据别逼逼。”说着,他先放了张黑桃七。沈玖言跟了张黑桃八,他后面有黑桃十,中间却是断的。陈斯祈拿着黑桃九在他眼前晃了晃,孩子气地正面朝上放一边,就是不出。
“我以前最喜欢憋人牌,谁也出不了也可以,我喜欢让人说好话求饶。”
说话时似笑非笑的样子分明是不分对象的捉弄,看他那样子像是又不怎么清醒了。
沈玖言被他卡着出不了牌,还真说了不少自认为不要face的话。让他这么一闹就玩了一局就过去半个多钟头,火车又开始缓缓启动。
车厢里暗得不知什么时候就会蹬腿的灯还在苟延残喘,沈玖言的手机响了,刚接起就被何遥一顿臭骂。陈斯祈转头看着车外,刚才还因为沈玖言胡说八道兴奋不已,现在又彻底安静下来。
不知火车走到哪里,外面的天空一片猩红,积雪压断树枝擦过车窗掉下去,一闪而过。
“我觉得你不应该和我来。”陈斯祈听到沈玖言强行挂了电话,何遥还在那边骂着蠢蛋。他不知为何想笑,“你和我来是希望我能恢复记忆还是能不再神经兮兮?”
沈玖言关了机,“我只是觉得你只要一出来就能清醒不少。”
“一阵一阵,比女人变脸还快,如果你把它当干事也不为过,好歹不用控制不住的哭爹喊娘自己难受。”疯子犯病可是不由自主,他也不想没事干就逃跑,然后被掐个半死啊,还有那坑爹的心情,难受的终究还是他。
外面突然彻底黑了,看不到天空和积雪。陈斯祈打着哈欠说,“进山洞了,等到山洞走到编号一的时候就到家了。”“困了吗,靠我这里睡会儿吧。”沈玖言被何遥骂的一边耳朵都是聋的,他对医学一窍不通,又被陈斯祈弄得晕头转向,现在脑子里就记得不能让这个人跑了,就是进贼窝他也跟着他。
陈斯祈可没他那视死如归的神,很不给面子地往桌上一趴,霸占了仅剩的一点领土。“少那么娘们的安排我。”
“斯祈…”“闭嘴。”陈斯祈看他那做好忏悔的架势就开始回避。
“你买的戒指我扔了,我赔你一个好不好?…”陈斯祈没吭声,沈玖言当他又不记得了便解释道,“你还记得我被安冼绑架后你一个人走了吗?我以为你不会回来了,后来阿沙说你每天都跟在我后面,我回家你就在家门口守着…你那时看人的眼神都变了,不会动我一根手指却见到安冼的人就杀,连他也被你伤了…”
“闭嘴。”他一点也不想想起来,也不想关心谁亏欠谁。
沈玖言中邪似得说下去。“我怕你,就摘了你的戒指扔了,让你有多远滚多远。我说如果
想让我乖乖治眼睛就从我这里离开,永远不要再回来…这些…你都不记得了吗?”
陈斯祈有意不听他说话,没等他说完就和周公聊天去了。沈玖言叹息着让他枕着自己的腿睡得舒服些,静悄悄的车厢里只有尽头零星飘来些烟味,除却呛得人落泪外,什么也麻痹不了。
沈玖言想,他不会原谅自己了。
作者有话要说:
其实我是想甜的,信我(?_?)
第80章等你放弃(七)
天刚蒙蒙亮的时候总有一段时间是见不到太阳的,泛着鱼肚白的天空被群山包裹,被风吹乱的云勾勒出一副胡乱的画面,既潇洒,又无厘头。
远望被高楼遮住大半的山丘,丘有细松灰蒙蒙不见光泽,山有巨石光怪陆离。可惜没有雪,群山也只剩丑态,呆愣矗立。
他们到的时候还是凌晨,跑夜班的司机一夜没睡把车开的有种蛇皮走位的潇洒。陈斯祈坐在后面,压制住因晕车而想吐的冲动。
混着热气和劣质烟草气味的车子确实让人难熬,只是这里比帝都的冬天更冷,西北风吹进人的骨头,让他们宁愿呛死都不愿打开窗户。
终于挨到目的地,陈斯祈逃命似得下了车,有种重获新生的感慨。
回想他这三年中每次回来都不像这次这么凄惨,着实是跟着沈玖言就流年不利。
陈斯祈的小店让那个看似好心实则畜生的人锁了门,陈斯祈翻箱倒柜了半天才找到备用钥匙开了门,扑面而来的灰尘呛出他一串喷嚏。
“你这堆东西卖的出去吗?”沈玖言跟着他进了小店,早就困过劲的脑子对和陈斯祈有关的任何东西都变得格外稀奇。陈斯祈也一样没有睡意,他在店里转了一遍发现也没少什么东西,就习惯地趴在柜台上,歪着头看他。“你手里那串二十,买就交钱,不买就滚蛋。”
他声音十分懒散,却像是早就习惯了买卖的生活,说起话来有种卖货已经成了老油条的错觉。还是服务最恶劣的那种。
沈玖言看着手里这个由十颗黑色珠子和一个银质三叶草编成的手链,拿上在陈斯祈手上比了比,“做小本买卖也不错,我之前投资过一个买酒的小店,有空可以一起去看看。”
陈斯祈没吭声,把手缩进袖子里。
那是以后得事,可事到如今,还有谁敢随便向对方保证以后?
说来那些终究都是哄孩子的做派。他以前之所以不说无非是也想跟着幻想一次,可他幻想就预示着身边的人会玩完,他没那个脸在活的那么不负责。
陈斯祈眯着眼看着第一缕阳光穿过玻璃照在米色的地板上,三年里盼着的人终于来了,他现在也不像之前那样消沉的要死要活,只是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