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99章 疯子啊
身如微尘，道炉亦做微尘，沉浮于深渊，在与不在，唯道可寻。
这一渡劫，身躯基本不会发生作用，所以周舒选择暂时舍弃。
将身躯融于法则和道之力，对周舒来说再简单不过，只这次没有神魂与之相连，两者唯一联系的途径就是舒之道，若是周舒不能顺利突破晋升，神魂固然不会再完整，身躯也将无从安放。
留在原地的，只有一团神魂和力量组成的实影。
但很快，那实影也慢慢变得虚无，直至完全消失在深渊里。
看起来周舒已经不存在了，但却又无处不在，之前那一片区域里，到处都是周舒。
感知到这一切的蒲牢，心神一震。
脱离身躯去渡劫这种事情，实在很罕见。
身躯是抵挡劫数的最大保障，而周舒竟然把这保障直接舍去，要用最纯粹的道之力去应劫。
有种破釜沉舟的意味。
都是疯子啊。
摇了摇头，蒲牢注视着虚空，默默等待。
成功把一大片深渊变成了自己的周舒，如同处于生命的另一形态中，正饶有兴致的感知着。
受到了神魂的影响，不同的法则之力，都好像成了周舒身体的一部分，轮回是手，秩序是头，创造是脚，五行是脚趾，平衡是血，阴阳是一些汗毛……这些都能随时交换改变，他像一个初生的孩子，尝试着什么法则更适合作为什么部位，玩得不亦乐乎。
当然，这只是辅助各种法则之力突破的附带乐趣。
这些法则之力，在突破时都会转化成舒之力，在这之前，神魂和力量的相互熟悉很必要。
时间一点点过去，巨闇深渊开始变化。
在外层狂暴的漩涡之下，慢慢出现了一个小的漩涡。
那是快速流动的法则之力生成的，并非深渊本身的改变，这意味着，周舒的法则突破开始了。
在神魂和原本力量的驱动下，一束束法则之力变得凝实而光亮起来，和周围的漩涡相比格外突出，它们像一根根坚韧的线，互不干扰的并行，在深渊里来回转动，而且速度变得越来越快，而在这个加速过程中，不少原本属于深渊的法则之力，渐渐依附到丝线周围，从水雾凝成一滴滴水，最后成为丝线的一部分。
越来越多的力量进入突破阶段，也出现了越来越多的线，总数近两百。
它们，就是周舒的法则之力。
颜色各不相同，粗细不一，外表鲜艳光泽，那些光泽，源自于周舒的神魂，现在神魂引导着法则之力行进突破，而在这个过程中，它们会逐渐融入到力量中去。
漩涡转动得越来越快，丝线变得越来越凝实，彼此之间越来越紧密。
看起来，已经是一个巨大的实质存在的磨盘，而不是运动状态中的漩涡。
磨盘周围，是一个不算太大的真空区域，这里的力量，已经完全被周舒的法则之力吸收了，不过也因此达到了极致，再想多吸收一些也不行，而多余的力量则自然而然的被阻隔在外面，——这一点是周舒之前没想到的，在大量力量沿着同一规律不断运转的时候，其实不需要分出力量去阻隔外力，因为外力根本无法进来。
省去了阻隔和鉴别杂质的功夫。
蒲牢看着这一切，越发震惊了。
他看不懂周舒要怎样渡劫，但他看得出来，这几百种法则之力都在周舒的控制之下。
这怎么做到的？以他的秩序法则，都无法让如此多的力量按规律行动，难道说，周舒真的理解了这么多法则？
这个家伙……
很快又有了变化。
漩涡在转动到一定程度，或说法则之力纯化到了极致，突破也到了另一个阶段，的时候，那些如同丝线的五颜六色的法则之力，开始向中心聚拢。
漩涡转得越来越快，变得越来越小，也越来越坚硬。
仿佛变成了一面不可能被击破的盾牌，任何力量都无法伤其分毫。
与之同时，之前并行的丝线们开始了初步的融合。
红的，黑的，黄的，绿的……在转动过程中，它们打破了彼此之间那牢不可破的法则障壁，慢慢的结合到一起，颜色开始变得杂乱，漩涡也变得狂暴起来。
动静很大。
不断传出噼里啪啦的声音，时而还有雷光毕现，炸出一簇簇烟雾，看起来像是漩涡被炸出了一个缺口。
真是拼命啊。
暗中观察的蒲牢暗暗一叹。
他从未见过如此激烈的晋升过程，大多数修行者晋升混元金仙，就是一种法则顺畅的提升，基本不会有冲突现象，哪像现在的周舒，简直就和打仗一样，而且是必须分出胜负的死战，一边不死完不罢休的那种。
现在他也知道周舒同时在晋升很多种法则了，只是有必要么？
此时他却也明白了一点，为何周舒要事先舍弃身躯，要是让身躯也加入到这个过程中去，谁知道会变成什么样？说不定等渡劫完了，周舒就剩下一个脑袋了。
蒲牢想得没错，此时的漩涡就是战场。
漩涡里，各种法则之力战成一团，但它们并不是混战，也不会分出胜负，一切过程，都在周舒的引导之下，只有突破到掌控程度的力量才有资格交锋，而最后的结果是它们一起成为舒之力，绝不是某一边彻底消失。
战斗持续中，漩涡也没有停止转动。
漩涡中间渐渐鼓了起来，那是一些浅白色的东西，并不通透，看起来皱巴巴的有些脏乱，但却带着一种摄人心魄的光泽，仿佛刚刚生出来的婴孩，幼小，却充满了生命的光辉。
没错，这就是新生的舒之力。
达到掌控程度的法则之力，正在融合为舒之力，在舒之道的指引下。
随着这点舒之力的出现，战斗突然变得激烈起来。
那些法则之力似是受到了莫大的激励，加快了冲突和融合的速度，爆炸声此起彼伏，漩涡乱成了一团，大块大块的烟雾，将整个漩涡围住，而漩涡周围的真空地带，突然间就扩大了许多。
这些，自然也落到了蒲牢眼里。
他已经出离震惊了，这种现象只能说明一点，那新生的力量，很可能超过了巨闇深渊里的力量！
深渊里的力量，对其生出了畏惧，才会不由自主的避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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