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讨刀
“你把刀卖给谁了?”陆凡急声问道,“七品灵刀,至少也值两千灵币,为什么只换来了八百?”
他是真心为仇东感到着急,毕竟二人相处过一段时间,他知道那把刀对于仇东的重要性。
“没有卖,只是当给了范久,我会赎回来的。”仇东沉声答道。
“范久的人品你又不是不知道,他靠着这个方法坑害了多少同门的法宝兵器,你真是……太莽撞了。”
范久与陆凡和仇东同届,早在半年前就入了内门,他出身商贾世家,家族在修行界也有一定的影响力。
他还在外门时,便经常以典当的名义低价买下弟子们手中的宝物,然后再指使自己的马仔去找典当人的麻烦,拖过了赎回的期限之后,他便可以名正言顺地占有那些法宝。
据说他在内门有很深的背景,所以一干长老执事们才会对此事不闻不问。
陆凡还想说点什么,但看着仇东一脸的疲色,还是把话咽了回去,摇了摇头,将通骨丹从芥子袋中取出,交到了仇东手里。
“东子,这通骨丹算我送你的,你要当我是兄弟就收下。
拿着灵币,咱们去把你的刀赎回来。”他盯着仇东的眼睛,严肃道。
“我不能白拿你的东西。”仇东的态度也很坚决。
“我也不可能收你用父母遗物换来的钱。”
二人沉默了一阵。
“那我用东西换行吗?”仇东让步了。
“我更不可能拿你的刀。”
“用刀法换。”
陆凡思索了片刻,觉得这是一个可行的方法,便开口应下了。
将刀法传授给陆凡之后仇东也不会损失什么东西,通骨丹还是相当于赠送。
“我需要你以心障起誓不会将刀法私自传授给别人。”仇东郑重其事地说道。
无论是武修、法修还是剑修,在修行到了一定程度之后都会心生业障。
业障不除,则修为难得寸进,长时间为心障所困还有走火成魔的风险。
在这个造化命数真实存在的世界里,若是违背了以心障起誓的誓言,那么基本上就意味着修炼之路走到了尽头。
“这是自然。我陆凡以心障为誓,决不私自将仇东传授给我的刀法转授他人。”陆凡一手按在心口,一手指天,发誓道。
仇东这才收下了通脉丹,随后开口道:“记录了刀法的铁卷我没带来,待赎回飞火斩霜刀后我再取来给你。”
原来那把由流星铁铸造的直刀名为飞火斩霜,这还是陆凡第一次听说。
“行,咱们走吧,去范久那儿。”
“我一个人去就好。”
“那可不行,我之前不是说过了嘛,修行路上同道难得,可别拿我当外人。”
“同道?”仇东低声念叨了一句。
他头顶那把绿色的木质钥匙忽地闪动一下,变得凝实了起来。
取得仇东的信任,已完成。
陆凡察觉到了这份变化,有些懵圈。
他什么都没干啊,怎么就取得仇东的信任了?
关于人情世故的困惑暂且放在一边不提。
他很快就发现了一个很严峻的问题。
仇东比他要高小半个头,他该怎样做才能不引人注目地取下那把钥匙?
然而随着他这心念一动,那钥匙如同飞剑一般浮空而起,慢悠悠地向他飞了过去。
在这个过程中,仇东没有发现任何异常,看来钥匙和箱子一样,都只有陆凡能感知到。
在陆凡接住那把迎面飞来的木质钥匙后,一幕神奇的景象出现在了他的眼中。
仇东的头上宛如长草一般,慢悠悠地钻出了一柄黑沉沉的铁质钥匙,正散发出微弱的白色光芒。
钥匙还跟韭菜一样,割了一茬又长一茬的?
而且居然是一把铁质的钥匙,他连铁质的箱子都还没见过呢。
他不由得惊住了。
“陆凡,陆凡。”仇东粗哑的嗓音吵醒了他。
“范久的典当铺开在卧龙沟的坊市里,咱们这就过去吧。”
“行。”他爽快地应道。
苍山有两座山头,较小的名为小苍山,供外门弟子居住活动。
较大的自然叫大苍山,是内门弟子活动的场所。
大小苍山之间隔了一条山沟,名叫卧龙沟,其中有坊市,可供弟子们出售或购买修炼所需的道具。
当然,一些暗地里的交易在这种人流汇聚之地便应运而生,赌场、青楼一类的场所也能在坊市中找到。
时常有传闻说某某女弟子是青楼的某位头牌,但具体是真是假,陆凡不感兴趣也没去考证过。
过了望海峰,沿着一条盘山石梯下了小苍山,在大小苍山交界的地方山势陡然凹下去了一块,有一条小溪从中穿行,冲积出了一小片山中平原。
卧龙坊市,便座落于这片平原之上。
在一片鳞次栉比的砖瓦房屋和整齐有序的摊位中,陆凡和仇东找到了范久的店铺,范氏典当行。
走进典当行内,木质的护栏和柜台后站着一位身着灰衣的弟子,充当着店里的伙计。
着灰衣的是苍山派杂役弟子,被淘汰的外门弟子可以选择成为杂役弟子,在宗门里做一些琐碎的杂物,日后修为有所突破还能成为宗门执事,也算是一条不错的出路。
仇东从衣袖中取出一个钱袋、一张字据,走向了柜台,对着伙计说道:“我来赎昨晚典当的那柄飞火斩霜刀,本金加上利息一共八百零八灵币。”
典当行墙上的告示上写着此行典当的办法。
当价为原价四成,日息为当价的百中之一,赎当期限为一个月。
陆凡看着直皱眉头,这家当铺未免过于黑心了,和前世那些校园贷、网贷一个德行。
“这位师兄,超过一百灵币的典当物我没法做主,您请稍等,我去叫东家过来。”伙计说完这句话便离了柜台,踩着楼梯蹬蹬蹬上楼去了。
不一会,伙计领着一位锦衣华服的贵公子下了楼,此人正是范久。
“哟,这不是仇东和陆凡吗?来我这小店里有何贵干啊?”范久笑容满面地说道。
“赎刀。”
“我没记错的话,你昨天刚把刀典当给本店吧?”范久狭长的双眼眯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