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一章 最后的献祭
陆凡并未出手阻拦，而是跟在柳幻的身后向卡莫步去。
阶梯很长，站在底下仰望坐在王座之上的卡莫，如同凡人仰视神灵。
当然，陆凡并没有生出什么奇怪的感觉，对他来说卡莫只是坐得高了一点。
他盯着卡莫的头顶看了又看，发现一件挺奇怪的事。
卡莫的头上居然没有钥匙。
这家伙一副最终boss的样子，居然头上连把钥匙都没有？
而且周围也没有箱子。
陆凡在下方的鳞帐群里路过一下，都瞥到了一口鳞甲箱，如今来到这妖圣像脚底下，居然连一口箱子都没有？
王座之下七十二级阶梯开外的地方，有一处平台。
柳幻走到这里，停住步子，俯身跪下了。
蓝采珠也察觉到了来者是陆凡，脸上明显闪过了兴奋和惊讶的情绪，端着盘子的手一抖。
陆凡用眼神示意蓝采珠。
“镇定，稳住！”
卡莫像是没有看见蓝采珠的动作一般，冷酷高傲的蛇脸之上毫无波动，它对着柳幻说了一句话。
“醒来吧，我的妹妹。”
柳幻的身体猛地一抖，眼睛中恢复了神采，她疑惑地左右看了看，瞥见了端坐于王座上的卡莫。
“是你把我弄到这儿来的，卡莫？”她语气里的嫌恶丝毫不作掩饰。
“卡桑，你可知罪？”
“我倒是想知道，我到底有什么罪。”
“其一，你违逆我的安排，没有像卡格它们一般潜入人族修士之中；其二，你扰乱向大圣的献祭，私自带走被选为祭品的臣民；其三，你竟敢直呼你的兄长、蛇人族唯一的王、赤贯大圣在凡间的代行者，我的名字。”卡莫像宣读审判书一般，一条一条地例举着柳幻的罪名。
“如果你认为这些是罪的话，那就是吧。”柳幻不屑一笑，懒于争辩，“你不是不相信赤贯大圣会复活吗？怎么现在开始自称大圣的代行者了。”
“因为我发现我错了，在献祭仪式开始之后，阵法与我的血脉相连，我感受到了赤贯大圣的力量，明白了自己的无知与弱小。”
“你看看，现在我仅仅是获得了赤贯大圣亿万之一的力量，就能随意窥知整个申归山中的一举一动。”卡莫面露狂热。
听到这，陆凡明白自己为何会暴露了。
“呵呵。”柳幻报之以冷笑，“这不过是阵法的作用罢了，与大圣何干？”
卡莫闻言，面露恼色，抬头紧盯妖圣像，开口道：“赤贯大圣在上，罪人卡桑已认罪伏法，请赐下天罚。”
陆凡心里一抽。
难道赤贯大圣真的复活了？
他咽了一口口水，缓缓扭过头看了一眼。
一切如常。
原来是虚张声势啊。
回过头，卡莫已经从王座上站起，冷眼看着陆凡和柳幻。
“你们知道为何赤贯大圣没有响应我的呼唤吗？”
陆凡点头也不是，摇头也不是，呆在了原地。
“因为，还有最后一步献祭没有完成。”
“此时此地，我，我的妹妹，我的王妃，将一同见证这最后的献祭，见证万灵族崛起的序章。”
“而你，”卡莫转眼盯住了陆凡，“将目睹人族灭亡的开篇。”
陆凡真心觉得卡莫的牛皮吹大了。
凭人族现在的情况，复活十个赤贯大圣也无法逆转人族和妖族之间悬殊的实力差距。
你以为你复活的是大罗真仙啊。
“开始吧！我的臣民们！”随着卡莫的一声号令，聚集在妖圣像脚底下的蛇人们行动了起来。
站在最内一圈、正匍匐在地顶礼膜拜的蛇人站了起来，先是一刀劈开头颅，让内丹暴露在外，再趁着生机未散，高举起手中的一支箭矢，冲着心脏狠狠扎去。
噗呲，锋矢透体，蓝血飞溅。
一圈人齐齐地站起，又齐齐地倒下。
见此情形，陆凡只能感叹一句。
真就扎心啊。
下一圈蛇人重复了相同的动作，站起、劈颅、扎心、倒下，没有一人有所迟疑。
血液并未往下渗入地面，而是沿着地表的纹路不断向着妖圣像的方向汇聚，沿着蛇尾、躯干不断向上攀爬。
妖圣像鎏金躯体上那些血色纹路，也开始缓缓蔓延。
威压，同样越来越强。
一角，升天盘悄然升起。
好家伙，这绝对是有什么狠角色要出场的节奏。
陆凡意识到自己要是再不做点什么，可能就得交代在这了。
他猛地一回头望向了卡莫，眼中杀机毕露。
陆凡看不清卡莫的深浅，对方的修为远高于他，可能是通脉三重、四重？
并不重要。
妖圣像威压在给陆凡带来压迫的同时，也引发了他心中激昂的战意，心中陡然升起了一股“男儿一怒，千军难挡”的魄力。
这份心境与龙旋劲中蕴含的武道理念不谋而合。
成道与否，往往就在一念之差。
陆凡面对着远胜于自己的强敌，心无惧意，双脚猛地一踏地，纵身飞过眼前的七十二步阶梯，来到了王座之前，递出了收在腰际的一拳。
依旧是一招只攻不守、不懂变通的凤凰袭月。
在这一瞬间，龙旋劲，开始融入了他的劲力之中。
卡莫初见此拳，面露不屑之色，平伸左掌抵挡。
灵力先发而后至，拳势渐成，陆凡的拳锋之上陡现火鸟虚影。
卡莫眉头一皱，调运灵力，左掌被一道凝实的土黄色灵力包裹。
拳势大成，陆凡再也没了收招变招的机会。
而在这一瞬间，龙旋劲也彻底融入了突然的劲力当中。
一条金色游龙，忽地盘绕在了陆凡的右臂之上，与火鸟交相辉映。
卡莫见此异变，大惊失色，匆忙之间又调动了三道灵力，土黄色灵光大作。
妖族有四象灵脉，地水风火。
如今，卡莫匆忙之中调动了水风火三象灵力，统统加持在了地象灵力之上，只求拦下眼前这一往无前的拳头。
然而龙旋劲，专擅破气。
啪的一下，拳掌相接，激起一阵气浪，震碎了三丈之内的地面，还连累卡莫身后的王座被碾成了齑粉。
气浪掀起了陆凡衣袍下摆，他却一步未动。
咔嚓声大作，卡莫的整条左臂在龙旋劲的作用下扭转数圈，碎骨破体而出，同时整个身体也向后倒飞数丈，在墙上砸了一个大坑。
“咳咳。“卡莫咳出两口鲜血，抬头望向步步逼近的陆凡，”你以为，杀了我就能阻止这一切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