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便心怀黎民百姓,这样才不会走偏,不会被功名利禄与权力纷争蒙蔽双眼,不会鱼肉百姓,不会为一己私利而对不公之事闭口不言。
通篇都可以读出想要达济天下的热忱满怀,这是仅用辞藻华丽无法勾出的壮志。皇帝甚至想起了几十年前,自己还是太子时的满腔热血。
而且,他相信,如若谢迟当真能时时自省、视天下万民的福祉为己任,那他这一篇文章,就永远不是空话,他会是一个好官。
皇帝读完第二遍后,长长地吁出一口气来:“傅茂川。”
傅茂川旋即上前:“臣在。”
皇帝静了静:“差个人,去告诉谢迟,让他近几个月可以歇一歇,每旬写一篇文章呈进来便可,除夕夜让他到含元殿当值。”
说罢,他又将谢迟写的那篇文章递了过去:“这个,着人多誊抄几份,朕有用。”
“诺。”傅茂川捧起奏章,一步步退出殿外。与此同时,另一名宦官疾步入殿,与他擦肩而过。
傅茂川脚下未停,只隐约听到一句:“陛下,边关急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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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德园里,谢迟得以稍作放松,下人们就都明显地察觉,夫人近来笑得更甜了。
主要是因为爵爷近来总变着法的逗她,连读书的空档吃着了什么好吃的点心,他都非要走过去亲手喂她一口。
夫人被他一喂就脸红,偶尔偏过头要避,他就说:“尝尝嘛,真的好吃。”这不是可劲儿地哄夫人开心么?
与之对比鲜明的,是柔云坊里的日日消沉。
要不是爵爷还记得每个月来跟容姨娘一道用个膳,园子里本就对她不熟的下人只怕早就要忘了她。但偏偏越是这样,容萱越在他来时也不敢多说话,生怕自己再惹他不高兴一回,他就会连这每个月一顿饭也不肯来,那她可就算是一往无前地走向be结局了。
容萱变得很谨慎,她不再像大半年前那样觉得自己一往无前,转而学会了认真分析当下的剧情,再寻找能翻身的转机。
她还是相信自己能翻身,不然老天为什么让她穿越?
十月末,容萱身边的人和叶蝉身边的红釉兰釉一道回了趟府,去给她们多取些冬衣。折回明德园时,跑进柔云坊的花佩火烧火燎的:“姨娘!”
容萱一怔,忙问怎么了。
花佩双手一递,带着几分喜色:“家书,您的家书!”
容萱赶忙接了过来。
她对这边的家没有太多感情,但那也算是她的一个依靠。而且,她上头有两个哥哥,待她都还不错,她也想知道他们的近况如何。
然而这信不来不要紧,拆开一看,容萱却见里面写的是,玛尔齐部族进犯,十万大军压境,两个哥哥全都投军出征去了。
天啊……
即便没有太多情分,容萱也还是倒吸了口凉气。
古代战争,挺可怕的吧。全是冷兵器,战场上硬碰硬啊!
☆、第39章第39章
十一月中,朝廷派兵前往玛尔齐的时候,叶蝉才听说这件事。
她为此愣了半天:“这是什么地方?”她竟然从来没听说过?
谢迟说:“在大齐西边,罗乌北边。原本是罗乌的一部分,几年前罗乌挑衅大齐战败后,一个王子趁机自立为王,建立的玛尔齐。”
也就是说,差不多和罗乌是一回事。叶蝉松了口气,觉得此战必胜。
可在喜迎凯旋之前,总有些细节是令人沉闷的。对广恩伯府最直接的影响,是先前佃农可以少交的部分粮食,目下又要如数交上来了,因为朝廷需要粮草。
这消息一传过来,谢迟就在屋里闷了大半日,到下午时跟她说,他想去附近的农户家里看看。
叶蝉知道他在为什么而沉闷,磨着他与他一道去。然后,她悄悄地让青釉从衣柜里取了只木匣带上,木匣里是府里有食邑一来的这近一年中,她自己攒下的钱。
当时各处的开销都便宽裕了嘛,她的例银也有所增加,他又每个月额外多给她添了五两让她买点心用。她原本说用不着,他就说让她自己留着,道存在她那里还是他那里都一样。
叶蝉后来每每有了余钱,就往匣子里一放。临来明德园前,她大致一点,发现竟然有四十多两了,够普通人家过好些年的。
待得他们坐上马车,青釉从外头把匣子放进来,谢迟在注意到,好奇问说:“这是什么?”
叶蝉便打开匣子给他看里面的银票,又说:“咱这一片有百余户佃农对吧?来,你再添几两,咱们就能给每家分五钱银子了。”
五钱银子,对府里来说不算钱。就算是府中最拮据时,五钱银子也顶不了什么用。但对于这些被交粮逼到卖儿卖女的佃农来说,五钱银子就是救命钱。
谢迟一下就被她说动了,往怀中一探,摸出一叠银票来。左看右看,放了六十两进去。
然后他揭开车窗帘子,把木匣递给刘双领:“去钱庄,都换成一两一张的,换完挨个送到各户去。你亲自带着人送,若有人敢拿贪这钱,我打断他的腿。”
正接过匣子的刘双领好悬没给吓跪下,赶忙郑重其事地应了,再三担保绝对不会出任何问题。
两刻之后,农户们的住处到了眼前。叶蝉下车一瞧,这地方其实可以说是一个村子了。
前几日刚下了场初雪,现在夕阳下大片的农田都是白的,房舍的顶上也都是白的。有几个小孩子在雪地上玩闹,见有衣着光鲜的人过来,也不知道害怕,还跑过来打量他们。
谢迟也注意到那几个孩子,招手叫他们过来,然后蹲身问一个五六岁的小姑娘:“你还记不记得我?”
小姑娘挺腼腆,紧咬着嘴唇,一双大眼睛看了他半天,才轻轻说:“你是给钱的那个哥哥。”
这就是先前差点被家里卖了的一个,叫谢迟付了些钱拦了下来。不过她还太小了,不懂大人们口中说的“广恩伯”是什么,只知道他是给钱的那个人。
谢迟笑着应道:“对,是我。带我去你家好吗?”
小姑娘乖乖地点头,招呼着几个小伙伴,一同领着他们往村子里去。
几个小孩不知天高地厚,可家里的大人们却都清楚。谢迟和叶蝉刚进了这女孩家,大人们就战战兢兢地出来跪了一地,二人赶紧去扶,连带一众随来的下人都手忙脚乱地在跟着劝,混乱了好一会儿,才终于一起进了屋去。
屋里果然一片凄凉。谢迟了一半的粮之后,他们原以为能过个好年的,没想到不过多时就又要把粮交上去。但好在并没有人对谢迟心存怨怼,因为他们都知道这粮是朝廷要的,不是广恩伯要的,就有位老者唉声叹气说:“唉,朝廷……”
谢迟不能让他把这话说出口,赶忙道:“老伯别这